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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椋冷哼,更是氣憤不過。“你以為我不知?要不是劉家女兒生辰宴上鬧出那番動靜,又怎麽會惹得承王府翻了臉?”


    霍寒煙心裏頭是驚了又驚,也比上迴要聰明了些,沒敢明著說出海棠的名字。“承王府?爹爹你怎麽知道是承王府?”


    “這京城事,這天下事,還有什麽是本相不知道的?”霍椋指著霍寒煙,威嚴一怒:“要不是你們在劉家下毒,還想要把事情賴在徐家頭上,最後還敢讓京兆尹對劉家母女動私行,他承王府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對我國相府下手!”


    霍椋指著霍寒煙的手指已經是氣到發抖,“承王府想要京兆尹放了劉家母子,隻需傳個話就行,但他尹澤親自去京兆府上要人你不知道什麽意思麽?他這是在告訴你們,這事兒他承王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偏偏你這個蠢貨還不知收斂,還敢聽信你姨母的胡言亂語,還敢跟夏侯關靜有聯係!現在事情已經牽扯到兩國之爭機要之事上,你若還要如此,本相也保不了你了!”


    霍寒煙心裏咯噔兩下,麵色微微變了。霍椋迴府前頭一小會兒孟慶月才離開,緊著她就寫了封信叫人送到驛館給夏侯關靜。孟慶月進府的事情這倒不是不用瞞,也根本瞞不住霍椋,但是“胡言亂語”這四個字卻讓她後被一陣寒涼。


    這是國相府,府裏都是霍椋的耳目,萬一今日她與孟慶月的那些關於國相夫人孟聆鳳和承王府相像的事情被人聽了去,那霍椋……


    轉念一想,當時她情緒激動顧不上多少,但是孟慶月卻是非常小心謹慎的。如果霍椋真的知道了這事兒恐怕早已經坐不住的上承王府去認人去了。思及此,霍寒煙又鬆了口氣。然而剛鬆下去的這口氣又被霍椋後頭那一句話給提了上來,慌得她手腳發涼。


    “爹爹,我……”


    剛說兩個字,霍寒煙又見霍椋從袖中取出一物,直接扔在了她的臉上。她把東西抓在手裏,這才看清楚,霍椋扔給自己的正是她不久前寫給夏侯關靜的信!


    “爹爹!”


    霍寒煙當即跪下,心虛的擠出幾顆眼淚。“今日兵部尚書家小宴,她承王妃當著所有人的麵嘲笑女兒,女兒實在氣不過,才想著寫封信給公主……女兒不懂朝政,更是一時被氣昏了頭,沒想到這事兒的後果。爹爹,女兒知錯了。”


    霍椋望著她的眼眸有些淡漠,看得霍寒煙更加心虛。她緊咬著唇,又落了兩顆眼淚,才聽霍椋又開了口。“現在的驛館,你這信可是送不進去的。”他深看了霍寒煙一眼,“你要是能沉得住氣,那就過幾日再說。”


    霍寒煙怔了怔,隨後又是一喜。


    隻要沾上了國相府,不管是利益還是名聲,霍椋統統都不允許。隻要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爹爹的話女兒都記住了,做事亦會小心謹慎,請爹爹放心。那,女兒就先迴去了。”


    霍寒煙正要退下,霍椋又突然把她喊住,“靳子鬆你不管了?”


    霍寒煙咬牙不爽,“這麽大的事情他不敢與父親商量,竟然也瞞著我,現在事情鬧成這樣……讓他多長長記性也好。”


    霍椋有些意外,但又對這個迴答十分滿意,神情自然也緩和了不少。


    “嗯。”


    承王府。


    尹澤離開時,正好遇上了從傅卿卿那邊過來的老承王爺。老承王爺精神奕奕,唇角抿著笑,見了他,笑意越發明顯。


    “太醫來過了?海棠怎麽樣了?”


    尹澤輕哼,“那你得去問太醫,問我做什麽?”


    老承王爺雙目一瞪,“什麽意思?你不是從那邊過來的麽?”


    “我從那邊過來跟她看大夫有什麽關係?”尹澤莫名其妙,繞過去要往前走,又被老父親給攔了下來。


    “要去哪裏?”


    尹澤有些不耐,“去看看卿卿如何了。”


    老承王爺麵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看什麽看,她好得很。我與她把話一次性的說明白了,她答應這兩日就會迴傅府。”老承王爺輕嘲起來,“你明知道傅香婉善良單純,臨終前請你多照顧傅卿卿,那就隻是讓你關照妹妹僅此而已,你對傅卿卿也絕無其他心思。可現在傅卿卿借著你當初的這份承諾堂而皇之的攪了你與海棠隻見的關係,還想要進我承王府做主子?你擔心傅卿卿受不得刺激不忍開口拒絕,但我可以!”


    老承王爺語氣裏的嘲諷還帶著些許冷意,“她要還敢在我承王府作妖,我即刻就給她趕出去,再不給傅家留臉麵!”


    尹澤神色如常,沒有不高興,也沒有不滿意,隻是這麽淡淡的應了一聲後就要走了。身後一道急促的腳步聲追來,他迴頭,原是剛才的太醫。


    “何太醫。”老承王爺嘴角上揚,迎著太醫就過去了。“如何啊?”


    越過老承王爺,太醫見尹澤微微挑起的眉梢,想起在屋裏時神色怪異卻不失冷厲氣息的承小王爺的警告,太醫又不敢亂說了。


    “小王爺身體無恙,這傳宗接代的問題也不能操之過急,也得靠緣分才是,老承王爺不必太過擔心。”


    老承王爺煞有介事的點了頭,隨後又發現不對,一把抓著太醫急急追問:“什麽小王爺,本王讓你給王妃看的。”


    太醫都被搞糊塗了。“王妃……王妃……時,時日尚短,老臣還診不出來。”


    老承王爺又問:“那多久能診得出來?”


    “倆月多些能診出滑脈,仨月多些能診出男女。”


    “那現在是幾月啊?”


    太醫眼角抽了一下,“現在怕是都不到倆月。”太醫瞧著尹澤已經走遠,才敢放心的說:“老王爺不如把伺候王妃的丫鬟喊來問問,隻要知道了王妃的月事時間,那老臣心裏就有譜了。”


    老承王爺連連點頭,剛叫人送走了太醫,又頓覺不妥。


    他一個做公公爹的,怎麽好張口問兒媳婦兒月事時間,說出去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再者,若是玉佛庵上的那人知道了,還不定要吃多大的醋。


    現在診不出,那就再等一月,反正他瞧著海棠那樣子跟老王妃當初懷了兒子時一樣。


    嗯,一模一樣。


    尹澤迴了書房,獨自呆了一會兒後,又喚來了銘風。


    “這幾日,海棠那邊有什麽動靜。”


    銘風一愣,“小王爺不是說那邊的消息不用再迴稟了麽?”


    尹澤冷眸掃過去,未等他開口,銘風又說:“屬下已經把王爺的意思傳了下去,所以這幾日,關於那邊的消息他們怕是也沒留心過。”


    “那就從現在還是留心。”尹澤睨著銘風,突然皺起了眉。“海棠做了這麽大的動靜,夏侯關靜那邊絕不會坐以待斃。你派人過去盯著,若是夏侯關靜真的與壹國互通信件,直接截了就是。”


    夜已深。


    一輛馬車自宮裏直接駛到了驛館門口,一身疲憊的夏侯關靜下了馬車,抬眼看見驛館裏三層外三層的官兵,怒火頭頭的又竄了起來。瞧著她要發作,扶著她的含翠忙小聲提醒:“公主,小心腳下。”


    夏侯關靜壓下心頭火氣,進了驛館之後,才狠狠發了一通脾氣。


    “公主,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衝著我們來的。咱們不能什麽都不做,讓他們東元人小看了我們壹國,更讓他們以為我們壹國人好欺負!”


    夏侯關靜咬牙切齒,“你看看外頭,他們這麽防著我,我還能做什麽?”


    含翠眼眸一閃,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夏侯關靜眼前一亮,立刻叫含翠拿來紙筆,洋洋灑灑寫了一頁後又覺得不妥,撕了放在燭台上燒盡,又重新寫了兩三句話。她自信的把信折好,放在信封裏,遞給含翠時又把信收了迴來。


    “那人可靠麽?”


    含翠點頭,“這人之前曾得了太子恩惠,絕不會背叛。”


    夏侯關靜這才放下心,把信妥妥的交給了含翠。“想個法子讓人把信貼身藏著。現在不僅僅是宮裏防著我,是整個東元都防著我。行差一步,你我都得死。”


    含翠重重點頭,“奴婢明白的。”


    第二日早早的,含翠就把事情給辦了。夏侯關靜等了一夜,見含翠迴來,忙把她叫到跟前來。“辦妥了麽?”


    “辦妥了。我們的人隨著廚房的一起外出采購,到時候會借機把信件送出去的。”


    夏侯關靜這才鬆了大口氣,眨眼間,她又眼露狠色。“我壹國雖小,但也不能被他東元這麽欺辱。從尹澤起,他們東元就沒把夏侯關靜放在眼裏。”


    “等信件到了太子殿下手裏,以太子殿下對公主的疼愛定會為公主討迴公道。設下這一局的人……”


    含翠話才說到這,夏侯關靜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你說這背後布局的人是誰?”


    “奴,奴婢不知……”


    夏侯關靜甩開含翠的手,“本公主也不知。”


    含翠揉了揉被夏侯關靜抓痛的那隻手,“公主也不知?那咱們要如何查起?”


    夏侯關靜鬆開緊攥起的雙手,“等著吧。國相府這一次也吃了大虧,依霍寒煙的性子,她一定會坐不住,一定會來找本公主的。到時候,就一切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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