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青離剛進兵部的府衙,院子裏站滿了不隸屬於兵部的士兵。


    他頓感不對往裏麵走著,正好幾個其他的同僚在院子裏聚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麽。


    “範大人你可算來了。”同僚衝他擺了擺手。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多人?”範青離還不知發生了什麽。


    “二殿下來了,說是要查我們兵部的賬!以前是碩王殿下管理,現在歸二殿下代管了。”


    “大家都去找二殿下匯報自己的部門的情況,你那裏若是有什麽問題你也趕快去匯報。”


    範青離站在原地望向裏麵,曹稷身邊圍了幾名尚書與侍郎。


    過了沒多久,曹稷從裏麵出來。


    外麵的人也都圍了上去。


    “二殿下可有什麽問題?”


    “勞煩二殿下跑這一趟!給我等捎個信,我等可直接去您府上送賬本。”


    除了範青離其他人都圍著曹稷獻著殷勤。


    “不用!我隻是例行查看,看了你們的賬本,看來皇妹以前管理的很好。”


    曹稷一抬眼,正好對視上了範青離的眼睛。


    範青離躬身行禮,不再與他對視,“微臣拜見二殿下!”


    曹稷沒說話邁步往外走去。


    跟在曹稷身後的隨從直接遞給了範青離一個請帖。


    “給我的?”


    “範大人,今晚二殿下設宴,天黑前您可要過來赴宴。”


    隨從一離開,身邊的同僚趕緊過去。


    同僚通通對範青離投向羨慕的目光,“範大人這是去了一趟柳城,還收獲了二殿下的賞識。範大人可要好好珍惜這機會!”


    “對啊!陛下病重,朝堂現在盡在二殿下的手中。”


    範青離聽著同僚的話,沒有任何開心,反倒讓他心裏不安生。


    他按照請柬的時辰前去赴宴,他想這也是父親想讓他做的。


    範青離與一眾臣子相坐在一起,當然這其中就有薛兮年。


    薛兮年與其他臣子在餐桌上趨炎附勢,範青離自己卻像是個局外人,這種場合對他來說可真是煎熬。


    宴會終於結束了,眾人紛紛向曹稷行禮拜別。


    範青離也過去行禮,“多謝二殿下款待,臣也先行一步了。”


    範青離轉過身來,頓時鬆了口氣。


    “範大人,今日怎麽如此沉默寡言?莫不是這滿桌佳肴未能合您的胃口?”曹稷麵帶微笑,向前邁進一步,目光緊緊鎖住範青離。


    範青離趕忙起身作揖道,“二殿下真是愛開玩笑!承蒙二殿下抬愛,肯邀微臣前來,此乃微臣莫大的榮幸!”


    曹稷輕聲一笑,擺擺手說道,“範大人何必如此客氣呢。想當年,我與令尊範尚書也曾有過往來,不過依我看,他與你倒是大不相同。”


    說到此處,曹稷稍稍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接著道,“前幾日,我偶然瞧見你在我府邸門外徘徊許久,當時我還尋思著,難道你跟範尚書......”話未說完,但其中意味卻是不言而喻。


    範青離聞言,心中不禁一緊,暗暗攥緊了拳頭,但麵上仍強裝出一副輕鬆模樣,連忙應道,“二殿下切莫誤會!我與家父自然是一心同體、休戚相關的。此次能夠有幸得到二殿下的盛情邀約,微臣真是倍感榮寵!”


    “範大人青年才俊,又剛從柳城迴來。雖然這場戰役沒有勝利,但以範大人的戰功也不應該隻是一個兵部職方司。”


    “臣也隻是做了分內之事。”


    “現在兵部侍郎還有空位,不知範大人意下如何?”


    範青離眼神變得淩厲起來,思索片刻,他躬身行禮,“那微臣就先謝過二殿下了。”


    “微臣願唯二殿下馬首是瞻。”


    範青離離開後,曹稷的隨從上前遞了一個帕子。


    曹稷接過了帕子細細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二殿下,範尚書的嫡子與和親的華陽公主如此交好,我們能信嗎?”


    曹稷自信道,“他父親的把柄在我們手上,他還能去舉報他父親嗎?”


    ——


    自上次與楚衍吵架,似乎有一陣子沒見過他了。


    曹鳶這幾天好好調理比之前狀態好了很多,她打開了殿門,外麵是玄風在門口守著。


    “公主你今天氣色好多了!”


    “他呢?”曹鳶舔了舔唇,礙於麵子有些不想開口。


    “您說太子嗎?”


    曹鳶白了他一眼,她還能說誰啊!


    這幾日他都沒來,是不是還在怪自己。


    “太子在處理國事,陛下也生病了,最近可能抽不開身!”


    “他都好久沒來東宮了嗎?”曹鳶以為他隻是去了別的房間。


    玄風聽聞公主想要見太子,臉上立刻綻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他興奮地搓著手說道,“公主終於不生太子的氣了,我這就馬上去將太子請迴宮中!”


    說著便抬腳興衝衝地準備向門外跑去。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曹鳶卻忽然出聲叫住了他,“且慢!不必如此麻煩了。其實……我隻是隨口問問而已,並沒有真的要見太子。”


    “他有沒有說我什麽時候能夠離開東宮?”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其中透露出的急切與無奈卻是清晰可聞。


    “這個,太子沒說。您身子好些了?禦醫說起碼得足月不能見風!”


    足月?


    還要一直在這間屋子裏麵待!


    曹鳶一聽這話,本來消下的氣又上來了,隻聽砰地一聲把門又給關上了。


    用完晚膳,曹鳶早早睡下。


    半夜醒來,曹鳶發覺自己身上似乎被壓著什麽東西。


    低頭一看,男人粗壯的手臂正壓在她的胸口上。


    “楚衍,你幹什麽!”


    曹鳶想將他踹下來,被楚衍擁入懷裏。


    “阿鳶別動!我好累!”


    楚衍把頭埋進她的脖子裏,輕輕歎了口氣。


    曹鳶咽了口水,用力眨了眨眼睛。


    許久,楚衍才緩過神來,輕柔的摸著她的小腹,“還疼嗎?”


    他這麽一問,曹鳶心裏悶的厲害,一棍一棍打在她的腹部,生生將她們的孩子打掉,怎能不疼。


    “我會讓她給我們的孩子陪葬!隻不過不是現在!”楚衍語氣堅定。


    “等你養好了身子,我送你出宮好嗎?”


    曹鳶輕輕嗯了一下,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楚衍又重複了一遍,“送你出宮迴魏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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