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雨落,寒徹底。


    暗夜,孤城,煉人心。


    紫陽城,一座繁華的城鎮,這裏依附望雲仙宗,城主乃是仙宗內門弟子紫陽(元嬰後期),今夜卻是不複存在了。


    紫陽城已成了一座孤城,鮮血淋漓,染紅了街道,雜亂的屍體,鋪滿了大地,煞氣縱橫交錯,冤魂哀嚎,曾經繁華已不在,萬家燈火終成空,留下的隻有這座孤城。


    蘇家院落,族長蘇坤看著麵前的黑袍使者,雙眼充滿血絲,咆哮著“我蘇家到底做錯了什麽,”麵對蘇坤的質問,黑袍使者很不在意的說道“血無痕,淚無殤……”


    聞此蘇坤的雙眼瞳孔猛然劇烈地收縮,眼底似乎要噴出熾熱的烈火來,一雙大手激動得微微顫抖,手指蜷縮著,手心裏冒出細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抖。


    他仰天大笑著“哈哈……哈,天亡我蘇坤,如此那便毀滅吧,”黑袍使者也被這番話語,驚到了,隻聽一聲轟鳴,整個蘇家成為一片廢墟。


    很快陸陸續續地聚集了許多黑袍人,當黑袍使者自廢墟中出來時。


    短線的血色玉珠滑沿著傷口落,嗒,滴嗒在地上化作一朵豔麗的血色花朵。


    一滴,兩滴。血色玉珠已經變成一道血,順流這個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黑袍使者發出了一聲冷哼“哼,蘇坤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那是蘇坤的一隻手臂,被黑袍使者撕扯了下來,那血紅的花朵,是黑袍人在祭煉這什麽所產生的。


    趕來的黑袍人,紛紛被黑袍使者的氣息壓的低下頭顱,似乎對黑袍人不能承受自己的氣息很不滿,黑袍使者淡漠的聲音傳來“人找到沒有,”一群黑袍人聞此噤若寒蟬,把頭埋得更低了。


    其中一位黑袍人顫聲道“人還不曾找到,不過四周正有強者趕來,其中一位疑似大乘境界。”


    聞此黑袍人使者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任務已經不可能完成了,立即離開。”


    那位黑袍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剛抬頭黑袍使者便不見了身影,無奈在空中畫出一道靈符“事不可為,速離,”很快便帶領著隊伍離去。


    混戰過後,空氣中充斥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彌漫半空的血氣和低垂的灰白雲影混雜一處,將地上那片片閃著幽光的血泊映得斑駁昏黑。


    隻聽雷鳴聲響起,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明明是細雨,可總是給人一種寒冷徹骨的感覺,雨水落入紫陽城中,與鮮血交織,使得整座看起來好似煉獄一般。


    “轟——轟——轟,”雨越下越大,衝刷著大地,似要清洗這滿城鮮血,當少年趕來,見到這滿城冤魂,宛如煉獄般的場景,少年的心抽痛不已,循著記憶裏的路,少年來到了一片廢墟的蘇家。


    一道閃電劃破黑夜,雷鳴滔天,轟地一聲,大雨狂暴的衝刷著一切。洗刷兇煞之氣,將滿地血汙衝洗開,刺鼻的腥氣淡去,少年渾身濕透,冷到骨子裏。


    大地上,無窮無盡的屍體堆積。鮮血不停地流淌, 染紅了整片大地。


    烏雲在天際嘶鳴著劃破雷電,血紅色的腥味彌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鬧的廢墟之上。


    看著眼前之景,少年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黑耀般的眼眸,流下了最苦澀的淚,白貂和靈鳥看著主人傷心的模樣,心裏也很難受,它們能做的便是陪伴著主人。


    突然白貂似乎發現了什麽,在廢墟裏翻找,終於一個小小的身影露了出來,靈鳥立刻飛到主人身邊,告訴主人這個消息,少年踉踉蹌蹌地來到身影麵前,看著麵前這小小的身軀,一個如同沉睡般的少女,少年喜極而泣。


    抱起麵前的少女,喚來白貂,少年便前往了離蘇家最近的一處房屋,將少女放於床上,為少女擦擦了麵容後,少年取出一粒丹藥,連忙喂給了少女,隻見原本臉上毫無血色少女,臉色逐漸恢複紅潤。


    少年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少年喚來白貂和靈鳥,聲音略微有些嘶啞“阿紫,看護好她,我和小白去將他們安葬”


    少年不顧大雨,在蘇家廢墟裏翻找,白貂也很是盡心地幫助自己的主人,當少年與白貂尋完所有的屍體後,空中大日升起,耀眼的光芒照入紫陽城,讓這淒涼的城池,有了些許明亮,隻有漫天的陰風,飛舞的魂煞,在昭示著這座城的主權。


    惡濁的煙塵全都融入了晨霧,恆河彼岸上方,隱隱約約的紅光托出一輪旭日,沒有耀眼的光亮,隻是安靜上升,白夜看著旭日暗想,它還有多少耐心。


    少年被這亮光,照的有些晃神,突然少年四周空間震蕩,出現了四位強者,一位不怒自威的老者,兩位麵容相似的中年男子,還有一位麵容清秀的青年。


    白貂率先護在主人身前,盯著麵前的四位強者並未退卻。


    老者並未說話,隻是好奇地盯著眼前的白貂,從其周圍空間震蕩程度來看,老者乃是化神巔峰境界強者,剩下的三位均為元嬰境界,三人的修為中青年的境界較高,青年開口道“少年,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少年隻是看了他們一眼“我名白夜,來此尋人,”也不等他們迴話,便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見白夜此番行為,其中一位中年人怒道“這小子也太不知趣了,讓俺來教訓教訓他,”


    另一位中年人忍不住怒斥“瘋子,收收你的脾氣,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被叫做瘋子的中年人,並不在意,老者觀察完白貂後,看到中年人的作為,很是淩厲地瞪了他一眼,他才老實下來。


    見此老者這才滿意地離去,隻留下一句“老夫去般若古寺(取自“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轉轉,你們讓速派弟子來安葬此城百姓。”


    青年似乎很聽從老者的話,很快便對著兩位中年人躬身道“兩位師叔,紫陽這便去召集弟子前來,”說完便離去了。


    沒人注意到青年的眼睛閃過一道紅芒,隻有白貂吱吱吱吱的吼個不停。


    青年離去,那被稱作瘋子的中年人,撇撇嘴“還真不愧是師徒。”


    白夜並未注意他們,安慰著白貂,將蘇家人的屍體盡數尋出後,便起身往少女所在的屋子中走去,他覺得,還是應該由少女來安葬其家人的屍身較為妥當。


    他做不得主,隻能由對方來,也許親自安葬家人才能讓她心中好受一些。


    其實愛和死亡是相似的,你無法預料 它何時來臨,一旦發生就不能迴頭,你我所能做的便是讓逝者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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