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鬥笠的身影,飛撲在梁靖身上,好在國公爺手裏的鞭子及時改了方向,隻在空中發出驚人的彈響。


    梁靖皺著眉頭,盯著寧明歌脖子上又起來的風團,“你怎麽來了,風疹為何又嚴重了。”


    徐慧躲到後麵,叫囂著:“不是讓你禁足了嗎?你帶著這一身的疹子,是要害死我們一家嗎!”


    寧明歌沒有接徐慧的話茬,關於她身上的疹子,是風疹還是梅花疹,並不重要。


    關鍵要夠顯眼,夠駭人!


    病弱的新婦替丈夫求情,才更能惹人同情。


    寧明歌對著梁國公,這座國公府的主人,哀求道:“國公爺,求您原諒相公吧,不是他主動去的賭場——”


    “老爺——”朱管家的匆匆來報,打斷了寧明歌準備的戲碼。


    國公爺:“什麽事?”


    朱管家:“都察院左僉都禦史,趙元翰來了。”


    國公爺注意到,朱管家報的是公職。


    趙元翰這是深夜因公到訪國公府?


    梁國公:“準備迎客!”


    朱管家為難地看向梁靖:“他要找的是大少爺。”


    在場眾人帶著各異的目光,看向梁靖。


    梁懷之的不甘幾乎要溢出臉上。


    又來了!


    梁靖就是一隻刺蝟,每日都讓人無從下嘴。


    下人們開始手忙腳亂地替梁靖鬆綁。


    解困的梁靖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寧明歌,“風疹本來就不能見風,你還不迴去!”


    梁靖隻以為寧明歌是受了刺激,加上夜深露寒,加重了她的病情。


    梁國公見大兒子還在那邊和新婦耳語,氣不打一處來,“孽子,還不跟我去迎趙僉都!”


    梁靖清楚趙元翰的來意,他是來催促自己南下的。


    剛才那蠟丸應該就是他派人遞來的。


    梁靖盯著寧明歌又泛起的風疹,有些後悔了。


    他不該任性帶著明歌出門的。


    現在她的風疹如此反複,他如何能安心南下。


    梁靖臨走丟下一句:“好好養病,我很快迴來。”


    梁靖口中的很快,是一去不返。


    趙僉都身著官服,立馬於國公府門前,丟下一句“有緊急公務”,便帶走了梁靖。


    國公爺一個字都沒打聽到,帶著衝衝怒氣迴到正廳,找迴被徐慧打發迴去,已經走到半路的寧明歌。


    寧明歌看著堂上的公婆,以及伸著耳朵假意侍奉的梁懷之。


    心中長歎一聲。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救人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早知道梁靖有脫身的辦法,自己就省得再弄個假風團出來。


    梁國公眉頭緊鎖:“你可知道,趙僉都……公務……那個……”


    梁國公幾次嚐試組織語言,卻不知道該如何與寧明歌形容。


    寧明歌接道:“公爹是想知道,相公是怎麽進的都察院?”


    梁國公夫婦:“什麽,靖兒進了都察院?”


    梁國公強調:“什麽時候的事情?”


    寧明歌沒想到梁靖的嘴巴這麽嚴,這樣的大事都不曾向公婆透露。


    寧明歌答:“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相公每日早出晚歸的,二老都不清楚嗎?”


    梁國公的嘴幾度張合,說不出一詞。


    他總不好說,以為梁靖是出去鬼混去了。


    倒是徐慧,已經連珠炮一樣發問:“他哪來的門路?在都察院做的幾品官?何時與趙僉都交好了?”


    徐慧沒想到,她第一個當官入仕的兒子,居然是靖兒!


    今後參加宴會,再有人拿兒子在哪裏就職的問題刁難她。


    她就可以驕傲地說,兒子在都察院!


    梁懷之頂著國公府嫡子的身份過了十幾年,在沒有確定世子之位之前,梁懷之的身份隻能算是官家子弟,並無品階。


    徐慧臉上毫不掩飾的欣喜,刺痛了站在一邊的梁懷之。


    剛才聽聞趙僉都深夜來訪,梁懷之遲遲不肯離開,就是想要打聽清楚是怎麽一迴事。


    梁靖居然入了都察院!


    又被他搶先一步!


    寧明歌刻意停頓在那裏,將三人臉上的神色看個清楚。


    這才緩緩道出始末:“你們還記得水雲軒的那片土地嗎?


    淮陽王以低價收走之後,提出要補償相公。


    他當時是個白身,害怕我跟著他受委屈。所有提出不要錢,要求一個官職。”


    寧明歌巧妙地隱藏了自己在這事中的參與感,將功勞推到梁靖頭上。


    果然徐慧欣慰道:“還是靖兒想得周到,錢我們國公府有的是,官職這東西可是千金難買!”


    梁國公瞪了一眼不懂事的妻子,“買官賣官可是殺頭的大罪,淮陽王就這麽答應了?”


    寧明歌裝糊塗道:“相公既然已經順利入職,想來應該是沒關係了。”


    梁懷之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梁靖都察院的官,居然是買來的?


    不對!


    陛下十分重視運河開鑿一事,梁靖獻出土地,又替淮陽王獻計獻策,所以才能獲得都察院的官職。


    一定是這樣!


    梁國公還是更關心趙僉都親自到訪一事,“官可以買,他又是怎麽和趙僉都熟悉,並且要人家深夜親自點名要人的?”


    都察院左僉都禦史,那可是正三品的要員,親自在府裏找梁靖,總不能因為這小子是自己兒子吧?


    他一個交了兵權的國公爺,可不夠看的。


    梁國公這問題把寧明歌難住了,她也不明其中的緣由。


    這時廳內飛進一隻鴿子,羽翼飛扇的聲音引得徐慧驚唿,趕緊招唿下人們進來趕鳥。


    寧明歌:“母親住手,這是相公養的信鴿。”


    寧明歌見鴿子腳上有信,展開來看。


    “緊急公務,一月內歸!準時塗藥,迴來檢查!”


    梁國公盯著寧明歌手上的鴿子,臉上都變了,“他會馴獸!是了,一定是因為這樣,才被趙僉都帶在身邊。”


    還有一層意思,梁國公並未說明。


    梁靖剛到順天,雖然頂著梁國公嫡子的身份,卻並未站隊任何一方。


    趙僉都應該也是看中這一點。


    他這個兒子,到底還隱瞞了他多少事情。


    梁國公有些疲憊:“大兒媳,你身子抱恙,靖兒又不在家,你就先在院子裏好好靜養吧。”


    寧明歌知道,梁國公是正式同意了她,免去晨昏定省一事。


    寧明歌乖巧道:“多謝公婆體恤,兒媳先告退了。”


    寧明歌離開後,徐慧也被國公爺打發迴去休息。


    廳內隻留下國公爺與梁懷之父子二人。


    梁國公:“懷之,我們父子好久沒有對弈了,陪我下盤棋吧!”


    梁懷之看向窗外,天漆黑一片,已不見一絲光亮。


    梁懷之:“好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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