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勁川交代侍應生,端來一排杯子。


    他和蘇景禾麵前,分別擺了九杯倒滿的白酒。


    夜勁川率先端起一杯。


    “景禾,初次見麵,我就好鍾意你。”


    她揪著裙擺,喝完這些酒,她一定會醉!


    “夜勁川,做男人要紳士,你想灌醉我阿妹?”


    元燦從蘇景禾前方,端了三杯酒遞給元野,又拿了三杯放在自己麵前。


    夜勁川輕嗤,“你做乜嘢?”


    此時元峰突然站起身,移步到蘇景禾旁邊,再次從蘇景禾僅剩的三杯酒裏,拿走了一杯。


    “夜勁川,我元家三兄妹有情有義,共同分擔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右手一斜,晶瑩酒水灑落地麵。


    “這一杯,我敬你父親,他臨終前交代我,要照顧好你!”


    元峰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背。


    “勁川啊,對我女好點啊,你知道的,我妻子對我不忠,才死在我手裏。”


    元峰就差說出那句,我連妻子敢下手,何況是你這個傻仔。


    夜勁川一下就老實了。


    他們說的都是粵語,蘇景禾隻能聽懂一小部分。


    元峰客氣伸手。


    “你自己倒的酒,不喝嗎?”


    夜勁川臉頰抽動,看來元家對這個女兒很重視。


    他還以為元家隨便在外麵撿個女孩,當成傀儡扔給他。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元家確實待他不薄。


    “元叔,對唔住,是我不識好歹。”


    夜勁川端起桌麵的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


    元家三兄妹,也跟著飲下各自的酒水。


    ···


    吃完這頓晚餐,元峰交代四位年輕人自由活動。


    他帶著其他人去了貴賓接待室。


    四位年輕人各自坐上車,跟隨元燦來到海邊的沙灘。


    蘇景禾一下車,就走到元野身邊。


    “大哥,生日快樂。”


    他一笑置之,沒有多言。


    元野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日宴,沒有歡聲笑語,隻有逢場作戲。


    蘇景禾返迴自己的座駕,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禮物。


    “嘭!”無數絢爛的煙火飛速升空。


    元燦用粵語喊道:“野仔,生辰快樂。”


    “又是這種俗氣的東西!”


    元野今年二十八,他比元燦大兩歲,從他十八歲起,元燦每年都會為他放煙火慶生。


    雖然沒有新意,但他還是很開心。


    夜勁川也給元野準備了一份禮物。


    他抱著一個盒子遞給元野,裏麵是一把塗裝花色的,巴雷特狙擊槍。


    “元野,我知你喜歡槍,就投其所好了。”


    “多謝。”


    元野拿出這把槍,隨意玩了會兒又放迴去。


    “二哥!夜勁川!過來幫幫我!”


    聽見蘇景禾的唿喊,兩人疾步跑過去。


    元燦和夜勁川各自打著一把傘,護著中間的蘇景禾,緩緩走向元野。


    “又沒下雨,你們撐什麽傘?”


    蘇景禾脫掉高跟鞋,光著腳丫踩上沙灘。


    “大哥,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元燦和夜勁川移開長傘。


    隻見蘇景禾端著一個生日蛋糕,上麵立著四口之家的兔子翻糖模型。


    兔子周圍點了八根蠟燭。


    原來他們打傘,是為了擋住海風熄滅蠟燭。


    元野怔愣住,他已經很久沒有買過生日蛋糕了。


    父親說男子漢不該小家子氣,學女孩子買什麽蛋糕。


    元野看著蠟燭上搖晃的火苗,迴想起小時候,媽媽為她拍手唱生日歌。


    這段記憶,止步在五歲。


    “大哥,快許願吧。”


    蘇景禾為他唱生日歌。


    元燦很賞臉,配合她鼓掌打節奏。


    夜勁川靜靜看著蘇景禾,暖光照在她嬌俏的臉上,莫名有種溫馨的恬靜。


    元野雙手合十,閉眼許願。


    他希望以後能有個和睦的家,不要再打打殺殺,過兇險不安寧的日子。


    元野吹滅蠟燭。


    蘇景禾把蛋糕端給元燦,又拿出一個小禮盒。


    “大哥,這是我和阿爍送給你的。”


    裏麵是一條藍色的綢麵領帶,上麵還別著一枚古銅色的領帶夾。


    “謝謝。”


    蘇景禾食指沾了點奶油,抹在元野鼻尖上。


    元燦也學著她,抓起一坨奶油,“啪”砸在元野臉上。


    “你個衰仔!手又賤了是吧?”


    元野擦掉奶油,認真的切起蛋糕。


    “這是阿妹給我買的,你們不吃完,今晚一個別想迴去。”


    “......”


    四人坐在海邊,一起吃著蛋糕。


    夜晚的海風有些冰涼,漆黑海麵倒映著綻放的煙火。


    元野大口吃著蛋糕,眼眶卻隱隱有淚光。


    “燦仔,阿妹,你們也會想念她嗎?”


    “媽咪嗎?”


    元燦三歲那年,母親就去世了,他記不清母親的模樣。


    蘇景禾對母親毫無印象,每當提到她,腦子也隻有一個模糊的黑影。


    “楚姨說我跟她長的很像,但我不知道她長什麽樣。”


    元野和元燦打量著蘇景禾。


    “媽咪很漂亮,她是父親搶迴來的妻子。”


    “我隻記得,媽咪唱歌很好聽。”


    夜勁川吃了口蛋糕。


    “我也聽我爸說過,元叔的妻子特別漂亮,完全是鮮花插在牛糞上。”


    元野皺眉:“夜勁川,你找死?”


    元燦迸射精光:“我他媽一腳給你踢到海裏去!”


    夜勁川輕佻勾唇。


    “我爸還說,如果沒有衛阿姨的基因,元家孩子比不過一塊叉燒。”


    “夜勁川!”


    元野和元燦把他摁在沙灘上,不停捧起細沙準備埋掉他。


    “食屎啦你!”


    “你都唔識得自己自量一下!”


    夜勁川舔著個大臉笑。


    “sorry,元家孩子都是靚仔靚女。”


    蘇景禾看著他們打鬧,笑得合不攏嘴。


    元野和元燦鬆開夜勁川,他一身都是沙子,索性就脫掉外套。


    夜勁川光著膀子,胸前紋了一對雄鷹翅膀,左邊手臂內側還有一串西班牙語。


    toda mi ambicion es ser libre en vida。


    自由一生,是我全部的野心。


    “我第一次被人摁在沙灘上!”


    夜勁川抖掉衣服上的細沙。


    元野:“你再嘴賤,我把你丟進海裏。”


    元燦:“我還是第一次,被人說不如一塊叉燒。”


    夜勁川懶得理他們,一屁股坐在蘇景禾旁邊。


    “景禾,你哥哥欺負我,你都不管?”


    她斜了夜勁川一眼。


    “我管你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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