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之的目光落在子書的臉上,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今晚就走。”


    子書的心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這麽快?”


    “嗯,”季清之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子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好,一路順風。”


    兩人繼續沿著江堤往前走,氣氛又變得沉默起來。子書的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覺。明明心裏有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目送著季清之的車尾燈消失在夜色中,子書心裏空落落的,像被人掏空了一塊。路燈昏黃的光線灑在她身上,顯得她更加孤單瘦削。


    江風依然吹著,卻不再溫柔,反而像一把把小刀,割在她臉上,生疼生疼的。她吸了吸鼻子,真沒出息,不就是送個人嘛,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等車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是陳招娣的消息:“子書,我找到兼職啦!在一家火鍋店做服務員,老板人可好了,還答應我過年期間給三倍工資!”


    看到這條消息,子書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總算有點好消息了,招娣這丫頭,不容易啊。她快速迴複:“恭喜你啊招娣!好好幹!”


    可放下手機,那股酸澀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迴到家,一推開門,就聽到程心和劉靖宇嘰嘰喳喳的聲音,夾雜著鍋碗瓢盆的碰撞聲,熱鬧得像炸開了鍋。客廳裏堆滿了大包小包的年貨,空氣中彌漫著糖果和瓜子的香氣。


    “子書迴來啦!”程心從廚房探出頭來,臉上洋溢著笑容,“快來嚐嚐我新做的糖醋排骨!”


    “媽,爸和大姐呢?”子書換上拖鞋,問道。


    “二姐,你終於迴來啦!”劉靖宇從一堆零食裏抬起頭來,嘴裏塞得滿滿的,“大姐沒有買到迴來的火車票,說是打算26號開車迴來,剛好還可以把三舅伯和小舅一起帶迴來。”


    子書點點頭,倒也沒說什麽。


    “子書,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程心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糖醋排骨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有點累。”子書擠出一絲笑容,“這排骨聞著真香!”


    晚飯後,程心和劉靖宇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子書則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對著電腦發呆。


    她點開和季清之的聊天記錄,從第一條消息開始,一條一條地往下翻。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像烙印一樣,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


    子書在床上翻來覆去,像烙餅一樣。滿腦子都是季清之。


    振風塔上,他靠得那麽近,唿吸都噴在她臉上,溫熱的,帶著一點薄荷的清香。她閉上眼,還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指尖拂過她頭發的觸感,像羽毛一樣,輕柔又撩人。


    心跳又開始不受控製地加速,臉頰也跟著發燙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子書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在枕頭上蹭了蹭臉。心裏像揣了隻兔子,亂蹦亂跳。她喜歡他,比喜歡奶茶加布丁還要喜歡。


    這感覺,又甜蜜又酸澀,像一顆檸檬味的硬糖,在嘴裏慢慢融化,酸得牙根都軟了,卻又忍不住想再嚐一口。


    另一邊,季清之在不太擁擠的高速上,他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漆黑的夜幕裏布滿了點點星光。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方向盤上,今天那麽好的機會,塔上沒有其他人,目光所及都是廣闊無垠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長江。


    子書穿著粉紅色的羽絨服,被風吹動的發絲,她一臉生動的和自己說著話。


    季清之承認,那一瞬間他壓根聽不到眼前的女孩在說什麽,他的眼神都盯在她紅潤粉嫩的嘴唇,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在近點,在近點,就在他以為他可以離她越來越近時,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他這才意識到,他剛剛差點就能親到她了,然而結果就是他瑟縮了,狼狽不堪的下了塔。


    子書會不會覺得他是個膽小鬼?會不會覺得他對她沒意思?越想越焦慮,越想就越忍不住想要迴頭迴去,告訴她,自己喜歡她,想要和她永遠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子書頂著兩個黑眼圈起了床。


    “二姐,你今天臉色怎麽這麽差?”劉靖宇一邊喝粥,一邊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沒事,就是有點累。”子書擠出一絲笑容,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什麽滋味都有。


    劉靖宇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再追問。


    早飯過後,劉靖字哼著小曲兒收拾碗筷,嘩啦啦的水聲伴隨著清脆的碗碟碰撞聲,在廚房裏迴蕩。子書則負責清洗衣物,她心不在焉地將換洗衣物收集起來,抱到院子裏的洗衣池裏。程心則是去了鎮上再去買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上午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卻驅不散子書心頭的陰霾。她舀出幾瓢熱水倒進洗衣池裏,又兌了些冷水,試了試水溫,確定不燙手後,才往池子裏倒入洗衣粉,攪和了幾下,水池裏頓時泛起豐富的泡沫。


    子書將衣服一件件放入水池裏浸泡,思緒卻飄到了九霄雲外。她胡亂地搓洗了幾下,也不管是否洗幹淨,就擰幹水分扔進桶裏。很快,桶裏就堆滿了濕漉漉的衣服。


    她拎著滿滿一桶衣服走進衛生間,打開洗衣機的蓋子,一股腦地將所有衣服都塞了進去,也不管衣服是否纏繞在一起。


    正當她準備按下啟動鍵時,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主人,你是想看洗衣機跳舞嗎?】


    子書愣了一下,疑惑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係統無奈地解釋道:【你將衣服一股腦地都塞進洗衣桶,你抖一下了嗎?不知道洗衣機桶裏的衣服放得不平整的話,洗衣機是會蹦躂的嗎?】


    子書不服氣地嘟囔著:“[○?`Д′? ○]…誰說我沒抖的,我放的多平整……”她一把拉開洗衣機的蓋子,低頭一看,隻見裏麵的衣服全都擰成了一團,像個巨大的麻花,瞬間啞口無言。


    【主人,你是不是在想念季清之啊?】係統賤兮兮的聲音在子書腦海裏響起,帶著一絲戲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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