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劉靖宇的動作,金黃的蛋黃在白粥裏緩緩化開,像是陽光傾瀉下來,泛起金色的漣漪。她竟莫名覺得這畫麵有些賞心悅目,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樣好吃嗎?”


    劉靖宇嘴裏包了一大口粥,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當然好吃了,你不也是最愛這樣吃的嗎?”


    “哦,是嗎啊?”子書努力迴想以前的事,腦海裏卻隻有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語氣也不自覺地低落了下來。


    埋頭吃飯的劉靖宇並沒有察覺到子書的情緒變化,他將子書的雞蛋也剝開來,放進她的白粥裏,用勺子細心地搗碎,一邊攪拌一邊說道:“二姐,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


    “是嗎?”子書半信半疑地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然後送入口中。白粥的溫度剛剛好,米粒煮得軟糯,入口即化,帶著淡淡的米香。而金黃的蛋黃已經完全融化在粥裏,為原本清淡的白粥增添了一絲香濃的口感。


    子書細細品味著,感受著食物在舌尖上跳躍的味道,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確實很好吃。”她抬起頭,看著劉靖宇,眼眸中帶著一絲讚賞,“沒想到你小子還有兩下子,真不錯。”


    “是吧,我沒騙你吧。”劉靖宇看到子書的笑容,心裏樂開了花,比自己吃了蜜還甜。


    他隨意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頓時臉色大變,“啊,七點四十五了,我要遲到了,遲到了,媽!媽!”


    劉靖宇嚇得一激靈,立馬端起碗,對著碗口唿唿地吹了幾口氣,便急吼吼地往嘴裏倒,滾燙的白粥順著喉嚨滑下去,燙得他齜牙咧嘴,卻連咀嚼都顧不上,直接吞進了肚。


    也幸好現在是冬天,白粥晾了一會已經不怎麽燙了,不然的話非得把他的嘴和食道燙掉一層皮不可。


    他三口兩口的就將粥全喝了下去,將書包背上,一把拽住正要往外走的媽媽的胳膊,帶著哭腔說道:“媽~媽~你能不能送我去學校,我快要遲到了。”


    程心被他這慌慌張張的樣子逗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你先放開我,你這樣拽著我,我怎麽去給你推車?”


    劉靖宇這才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有些失態了,連忙鬆開手,不好意思地對著媽媽笑了笑。


    “你呀,你每日裏早起幾分鍾不行嗎?”程心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叮囑子書在家裏不要亂跑,吃完飯就上樓休息,然後就去車庫裏將電動車推了出來,示意劉靖宇上車,就帶著他去了學校。


    劉靖宇和程心離開後,子書獨自一人留在了空蕩蕩的家裏。她環顧四周,並沒有感到一絲寂寞,反而覺得十分平靜。


    她慢條斯理地將碗裏的粥全部喝完,然後將碗筷收拾起來,端到廚房的水槽裏。


    她擰開水龍頭,清澈的水流嘩嘩地衝刷著碗筷,發出清脆的響聲。拿起洗碗布,仔細地將碗筷上的油漬清洗幹淨,然後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碗架上。


    正當她準備將廚房的台麵擦拭幹淨時,程心推門走了進來。看到子書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程心連忙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語氣焦急地說道:“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麽還在這裏忙活呢?我不是讓你吃完飯就上樓休息嗎?你這病還沒好利索,別累著了,小心落下病根。”


    子書看著為自己忙碌的媽媽,眼眶微微濕潤,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拉住程心的手,輕輕地說道:“媽媽,我已經完全好了,真的,你看我現在都能跑能跳了。”


    她說著還特意原地蹦了兩下,以示自己真的恢複了健康。“你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什麽易碎的瓷娃娃。”


    子書撒嬌似的晃了晃程心的胳膊,“要不是不知道學校在哪裏,我都還想迴學校讀書呢?”


    程心聽聞她還想迴學校,頓時頭都大了,她輕輕地點了點子書的額頭,無奈地說道:“我的姑奶奶耶,上學你是別想了,趕緊的去休息,你已經耽誤那麽久的課程,也不怕在耽誤一段時間,大不了咱們初一再讀一年就是。”


    “媽,我不想留級,留級多丟臉啊!”子書嘟著嘴,不滿地說道。她雖然失去了記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她隱約感覺到,留級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我聽電視裏那些小朋友說過,留級就是學習不好,跟不上進度,會被同學笑話的。”她努力地迴憶著從電視節目中捕捉到的片段信息,試圖說服自己的母親。


    “而且,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努力學習啊,你看我每天都看書、看電視,學習新的知識。”她指了指客廳的電視機和茶幾上擺放的書籍,一臉認真地說道。


    “不留級也行,你乖乖在家休養,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需要好好休息,等過段時間身體養好了再說上學的事情。”


    程心說著,輕輕地拍了拍子書的手背,安慰道,“等你姐周末迴來的時候,我讓她把你的課本都帶迴來,讓她輔導你功課,這樣你就不會落下太多了。”


    她頓了頓,“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操心,知道嗎?”


    子書看著程心溫柔的眼神和堅定的神情,知道在養好身體這件事情上,媽媽是不會妥協的。她雖然心裏還有點小小的失落,但也不想再惹媽媽擔心,於是乖巧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她便默默地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留下程心一個人在廚房裏忙碌。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陽台上,子書躺在舒適的躺椅上,目光落在廊簷上。


    微風拂過,帶動著上麵掛著的風鈴叮當作響,一旁的花盆裏,幾株吊蘭也隨著清風輕輕搖曳。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午後的寧靜,腦海裏卻迴想起程心之前說過的話,一絲疑惑湧上心頭。


    她不動聲色地在意識裏和係統溝通道:“係統,你說我是怎麽失憶的,真的是因為被籃球砸到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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