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急匆匆的就來了。


    可她來了也不管什麽用。


    唯一能阻止戲文意誌的辦法,如今隻有讓皇帝後宮再無新人這一條路了。


    否則來一個人融入不進來她們的小團體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慢慢被戲文意誌滲透而變得越來越顛。


    這條路並不難走,皇帝年紀越來越大,宮外適齡選秀女子選不上甚至都要作詩慶祝自己一番。


    宮外的人不想進來,宮裏的人也不想她們進來,那既然如此,幹脆就讓皇帝再也不能選秀好了。


    在這一件事上,魏嬿婉和汪芙芷雖未通氣,但卻十分默契。


    “既然汪芙芷沒提前跟咱們通氣,那咱們隻要知道那張假孕的方子是真是假就可。


    且這事到底是汪芙芷做的,萬一將來皇上要徹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魏嬿婉放下茶杯,這事就算這麽定了。


    汪芙芷是真的懷了孩子,但那個當了出頭梭子的李答應可就不是了。


    不過汪芙芷既然把這人推出來還叫自己瞞著她有孕的事,是想等著胎坐穩了再說,還是代表著她這一胎恐怕也留不住?


    但不管怎麽選,她這一胎都是保不住的了。


    魏嬿婉無聲歎了口氣,這宮中為了活下去,就隻能一命換一命嗎?


    她就不信了,那個什麽戲文意誌,當真那麽厲害?


    不管是青櫻還是如懿,她都已經死了,難道自己這個皇後還當不了?


    她才不信呢。


    她的命是姐姐救下的,除非姐姐要她死,否則,她絕不甘心自己的命被其他人拿捏,哪怕是皇帝都不行!


    不讓她當?


    她就當!


    魏嬿婉燃起了鬥誌,第一件事就是要斷了皇帝的後。


    如今的紫禁城不缺孩子,若是有旁人的孩子生下來,沒有同這些兄弟姐妹一同長大的情誼,恐怕往後的日子都不會清靜。


    於是第一件事就是讓皇帝不能再有其他孩子。


    江與彬被委以重任。


    此事重大,江與彬最初不敢動手,且他覺得魏嬿婉此舉過於狠毒,他並不認同。


    但魏嬿婉見他遲遲不肯答應便隔三差五就請惢心帶著女兒入宮,後來更是把他的女兒認作了養女留在了宮中。


    自此,江與彬就徹底沒了退路隻能答應。


    好在魏嬿婉雖然扣了他的女兒,可惢心並沒有被阻止進宮,反而每每進宮見到女兒,看到她在宮中受到教育改變頗大還覺得十分欣慰,迴來跟江與彬說了魏嬿婉許多好話。


    奈何其中緣由江與彬不能直接同她講,隻能苦笑看著妻子高興。


    於是等魏嬿婉再次以身體不適的借口傳他過去,他便不得不答應了。


    當晚正好飄了小雨,皇帝也過來看她,魏嬿婉正好借口薑湯驅寒,便讓小廚房給皇帝來了一碗薑湯。


    看皇帝沒有一絲一毫懷疑的喝下那碗湯,魏嬿婉輕輕勾起一抹笑。


    不是笑皇帝的信任,而是笑她多虧是下了不育的湯藥,否則若是毒,那試藥太監就白搭上一條人命。


    且這不育的藥太監喝了自然也不會發現什麽。


    皇帝和太監自然沒覺得這略有辛辣的湯有什麽不對勁,畢竟薑湯都是辣的。


    隻是這事不久後,江與彬就以家中母親病重需要他照顧為由辭官。


    他突然辭官皇帝當然不舍,也派了其他人去他家探查,結果當然是他母親真的病重了,皇帝沒辦法,隻好允了他,還賞賜了他一大筆銀子。


    魏嬿婉聽聞後也給了錢財,但他的女兒卻一直沒有放迴去。


    不光是為了堵江與彬的嘴,更是因為江與彬如今沒了官身,這女兒頂著個皇後養女的名頭卻實在尷尬,將來是不好嫁人的。


    若是留在宮裏,那將來皇後親自賜婚,在婆家的地位自然不同。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江與彬帶著惢心和家人去過了閑雲野鶴的日子,可宮裏的形勢依舊緊張。


    那小答應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懷了孕不好好養著,反而整日裝模作樣挺著個肚子往永壽宮跑。


    魏嬿婉煩得摔了杯子,“把她趕出去!就說本宮病了!若是再讓她踏進永壽宮的門,你們也不必伺候了!”


    她分明都說了免了請安了,怎麽就一個勁往她身邊湊?


    春蟬總覺得這事不對,打發走了那報信的小宮女她弓著身子在魏嬿婉耳邊道:“主兒這事總透著古怪,按理說這小小一個答應敢仗著懷孕頂撞您也罷了,畢竟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可她明知道自己剛懷孕,不好好保養身子,總是跑來永壽宮,日日都來,這--她是不是壓根就不想生這個孩子?想借您的手--”


    魏嬿婉看向春蟬,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不成她知道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春蟬,你立馬讓人去探探。汪芙芷那邊你也去查查,別真是她露出了什麽馬腳。”


    魏嬿婉這一顆心簡直是要掰碎了。


    春蟬立馬飛奔出去,和門口的瀾翠對視一眼,瀾翠立刻接替她站在魏嬿婉身側。


    “主兒不必憂心,您已經是皇後,皇上對您也是好的,這後宮如今牢牢把持在您手中,沒問題的。”


    瀾翠敢說,魏嬿婉卻不敢把這恭維的話真聽進耳朵裏。


    “把持後宮有什麽好的,連自己都做不了,隻能做個皇後。”


    “瞧你這話說的,知道外麵多少人想當皇後還當不了嗎?身在福中不知福。”皇帝不知何時進來,嚇了魏嬿婉一跳。


    不過也沒有太嚇到就是了,皇帝經常玩這一套。


    “皇上來了,瀾翠,上茶。”


    魏嬿婉今日心情實在不好,實在提不起精神親自哄皇帝。


    這不太像她。


    皇帝都有些納悶。


    “到底什麽事讓你臉色這麽難看?前幾日的病還沒好嗎?”


    皇帝想到這是真有些擔心了,他生怕魏嬿婉也活不長。


    聽到皇帝帶著些慌張的語氣,魏嬿婉才強打起精神,扯著嘴角笑了一下,“沒有,臣妾隻是有些累了,想著休息休息,可沒想到那懷了孕的答應一直來找臣妾,臣妾實在難受便讓人打發她迴去了,也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有什麽,臣妾有些擔心。”


    皇帝聽到這裏冷笑一聲,“她肚子裏的孩子能有什麽事,就是真有事也不關你這個皇後的事。”


    皇帝這明顯話裏有話,但魏嬿婉可不敢問,有些事她可不想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得當不知道。


    “臣妾到底是皇後有照拂六宮之責,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不會讓她在永壽宮出事。”


    在別的地方那可就不能怪她了。


    皇帝攬著她拍了拍,突然將她打橫抱起,“正好朕也累了,朕與皇後一同午睡吧。”


    魏嬿婉攬著皇帝的脖子沒說話,瀾翠帶著一屋子人默契的退了出去。


    皇帝說午睡,魏嬿婉沒真的覺得他要午睡,可皇帝抱著她卻沒動她,隻一隻大手蓋在她眼睛上,“睡吧,看你眼下的烏青脂粉都蓋不住了。今日朕在,天塌了都不會有人來煩你,好好睡。”


    魏嬿婉偏頭卻看不到皇帝,他的手很大蓋得很嚴實,她摸索著更靠近他的懷裏,將自己全身都埋在他的身上,那是個完全依賴的姿勢。


    “臣妾何德何能,此生得皇上這般庇護。”


    “你是皇後,是朕的妻,守護你也是朕的責任,快睡吧。”


    若是一般嬪妃聽到這話,定然是萬分感動的,可魏嬿婉卻隻敢有三分。


    她時刻記得姐姐教給她的話,也記得夢中的自己最後是什麽下場。


    所以她不敢貪心。


    魏嬿婉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兩個時辰。


    她醒來的時候,身邊早已沒了溫度。


    她坐在床上抱著被子,“瀾翠,皇上什麽時候走的?”


    瀾翠聽到聲音將床幔打開,又遞給她一杯茶漱口,“迴主兒的話,皇上一個時辰前就走了。不過皇上說了,若是處理完了政事,晚膳便過來同您一起吃,正好留宿在這陪您。”


    魏嬿婉深吸漱了口擦了臉精神了些,“春蟬迴來沒有?”


    瀾翠點頭,“奴婢這就去叫她。”


    春蟬原本在數銀子,聽到瀾翠叫她連忙把魏嬿婉的小金庫交給了瀾翠。


    “主兒,您交代的事已經打聽清楚了,那懷了孕的答應果真如您所料知道這個孩子生不下來。不過她是在發現汪芙芷懷孕的事後,才生了計策。”


    魏嬿婉猛地抬起頭,“你說她發現了汪芙芷懷孕的事?那也就是說,她壓根不知道汪芙芷要對付她,但卻陰差陽錯的還是入了套?”


    “是這樣沒錯的,且奴婢碰到了毓湖姑姑,她的意思是--皇上沒碰過那個答應。”


    魏嬿婉倒抽一口冷氣,“皇帝沒碰過她,她卻說她懷孕了,還這麽大張旗鼓?不!不能讓汪芙芷動她!”


    春蟬不忍的看著她,“已經晚了。這個計劃最開始,就是皇上為了除掉汪芙芷肚子裏的孩子。”


    “什麽?”


    魏嬿婉簡直不敢相信。


    皇上居然要除掉自己的孩子?


    為什麽?


    魏嬿婉縱然有前世的記憶,她也明白帝心涼薄,可這到底還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皇帝對後宮人下手,還是對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皇上的心思咱們是猜不到的,但姑姑的意思是,要麽去子留母,要麽去母留子,反正隻能留下一個。”


    春蟬也想不明白為何毓湖姑姑要同她說這些,可既然她都開口了,那想必就是皇上的意思。


    可皇上此舉到底為何?


    魏嬿婉轉動著甄嬛留給她的手串靜默了片刻,驀地站起身,“去翊坤宮。”


    魏嬿婉或許了解弘曆,但她還不夠了解皇帝。


    她要去找姐姐。


    翊坤宮內,甄嬛正在看著璟璱彈琴。


    璟璱很少在其他人麵前彈琴,今日倒也算是個新鮮。


    魏嬿婉過來的時候,正撞上了。


    但她沒顧得上驚訝,直接衝到正殿拿起香就衝著甄嬛的遺像開始拜拜。


    甄嬛一見她這樣連忙就飄進去了,璟璱看得稀奇,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就沒湊過去,反而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魏嬿婉把春蟬她們也打發出去了,春蟬便守在了門口。


    璟璱漫不經心的撫琴,“出了什麽事讓她這麽慌忙?”


    這事春蟬實在不知道如何同璟璱說,隻好隨意找了個借口,“我們主兒午睡做了個噩夢,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這借口太過敷衍,璟璱哪裏會信,不過她問了,人家也給了解釋,這也就得了。


    等璟璱一曲終了,裏麵的門也打開了。


    魏嬿婉一臉輕鬆的出來了。


    “璟璱你也在啊。”


    璟璱都氣笑了。


    “我當然在啊,你進屋子之後還是我讓宮人們都退下去的。”


    魏嬿婉尷尬的笑了笑,“快到晚膳時辰了,要不要去永壽宮用膳?”


    璟璱才不稀罕這樣的示好,且誰不知道如今後宮就她得寵,去永壽宮十次有八次都能碰到她皇阿瑪,她如今才不想去。


    “你自己迴去吃吧,本公主累了,不想走動,還就願意吃翊坤宮這一口。”


    翊坤宮的飯菜有家的味道。


    所以她常來。


    隻是她來的時候總避著其他人,偶爾碰見了她便提前離開。


    她與其他人的關係沒那麽親近,從前有嫻娘娘在,到底有她周旋著,可如今她不在了,璟璱單獨麵對他們還是尷尬。


    說到底她還是排斥那些人的。


    魏嬿婉見她興致寥寥也不多邀請她,且皇上還有可能來永壽宮,她就趕緊著迴去了。


    反正她也得到了迴答,便不多留了。


    翊坤宮每日人來人往,許多嬪妃皇子公主都是來了又走,特別是皇子們,上一秒還有空,下一秒就會有什麽任務來。


    翊坤宮留下的宮人們都習慣了。


    小德子給璟璱端上糕點和果脯,“公主,晚膳想吃什麽?還是老樣子嗎?”


    “今日上些她愛吃的吧,本公主不挑食。”


    從前她最挑食了,可自打遠嫁,過了段不算如意的日子後,她就不挑食了。


    她有什麽資格挑食呢?


    就因為她生下來就是公主嗎?


    不,她的錦衣玉食是靠著無數百姓供養得來的,她最沒資格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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