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宜貴人偷偷成了太後的人。


    畢竟她是先皇後的人,就算先皇後害死了她的孩子,可她打私心裏實在不願記恨先皇後,但她也不能記恨自己,更不能記恨找到害死她孩子兇手的如懿。


    所以她不知道該恨誰,可她這個無寵的人,在宮中沒了愛又沒了恨,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活下去。


    所以她隻能選擇記恨魏嬿婉。


    恨了,但又不完全恨。


    所以隻能一邊恨著,一邊又舍不得她真被其他人欺辱。


    所以她選擇了太後。


    哪怕太後也護著魏嬿婉,可魏嬿婉同如懿走得更近,對於太後來說,魏嬿婉是顆不太受控的棋子。


    但自己雖然不得寵,但她可以仗著自己無寵,隱藏自己,看一看,旁人看不到的事。


    “宜姐姐,她們兩個倒了,皇上真的能看到我嗎?”


    林常在的家世實在是低,她又不像魏嬿婉那麽放得開,自然擔心。


    “你放心,後宮人少,皇後娘娘大度垂愛六宮,就算是趕也會讓皇上寵幸你的,別怕。”


    宜貴人心中是真酸呐。


    如懿與皇帝的情分六宮加起來都比不上,分明可以專寵,卻每每讓皇帝雨露均沾。


    就連魏嬿婉也是這樣,就算再得寵,也會分恩寵出來給旁人。


    宜貴人並不理解她們是怎麽想的。


    若說她們不愛皇上,那斷然是不可能的。


    若說愛皇上,卻又不像她們一般愛得要死要活。


    哎,做後宮的女人怎麽就這麽難呢。


    “宜貴人姐姐,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迴去休息吧。”


    林常在是真害怕萬一再突然出現個什麽人。


    一丈紅的慘狀就在眼前,她是真的不想經曆。


    卻說鄂貴人被賞了一丈紅抬迴自己宮中後,這宮門就徹底關上了。


    一個被當眾一丈紅的嬪妃,就算是傷好了又能如何?


    那大庭廣眾之下被奴才剝掉的外衣,被奴才盯著瞧著,那才是屈辱。


    “太後,皇後,令妃--”


    鄂貴人一個個名字念過去,恨得咬牙切齒,卻對她們毫無辦法。


    她死也不敢死,她和皇帝的戲還沒演完,皇帝不會輕易讓她死了,但也不會讓她痛快的活。


    太後這般責罰她,不過也是為了讓皇帝有個理由跟太後作對罷了。


    這母子倆也是有趣,分明已經是一條心了,對外卻還演著不和的戲碼。


    “主兒,您忍著點疼,奴婢給您上藥。”春桃拿著藥和剪刀過來,已經是淚眼模糊。


    “去請太醫了嗎?”


    “主兒,宮門被鎖上了,太後她根本就是不想您活下來!”


    聽到宮門被鎖上,鄂貴人苦笑一聲,“都要我死,可我偏要活!”


    身上的劇痛讓她抓爛了被褥,從前精心護養的指甲也因此而折斷,但這些痛,遠不及她心裏的痛。


    “主兒。”


    宮女心疼她,一邊落淚一邊幫她上藥。


    因著裏衣與血肉粘連在一起,她上藥之前,還要把粘連的地方分開,這又是一場劇痛。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


    誠嬪在禁足,但她的消息卻十分靈通。


    “叫得這樣慘,沒有太醫的話,她怕是熬不過去吧?”誠嬪跪坐在佛像前,剛好念完佛經。


    “主兒,咱們現在都是泥菩薩了,您還管她做什麽?”青鳥是覺得自家主子一向冰清玉潔,沒必要摻和這樣的事。


    主子什麽都好,就是心太軟了。


    “到底一個宮住著,給她送些藥去吧,記得上次家裏送來的上好傷藥還沒動過,就那個吧。”


    青鳥本來就不願意管鄂貴人,如今還要把家裏送來的陪嫁拿出去,立刻就炸毛了。


    “主兒!家裏送來的好東西怎麽好給她那樣的人!”


    “青鳥,莫要背後議論人是非,何況她是主子。”


    “主兒!”


    青鳥都氣得跺腳了。


    誠嬪一個淩厲的眼神過去,青鳥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庫房。


    “主兒,青鳥說得沒錯,何必拿家中尚好的東西給她。”青鸞也覺得心疼。


    “這樣好的東西,她若是要了,那便是又承了本宮的情。


    若是不要,那她落難還跋扈成這樣,正好成全了本宮的好名聲。


    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何樂不為。”


    誠嬪雖然出身鈕祜祿氏,但她跟太後可不是一路子的人。


    皇上忌憚她的氏族,太後本來也不願意送她入宮,她看似背靠鈕祜祿氏,可其實,在這宮中她孤立無援。


    她本來打算釜底抽薪順勢除了同住一處的鄂貴人,做出自己被欺騙的假象。


    可誰料證據偷偷交出去,皇上卻沒治鄂貴人的罪反而升了她的位份,這讓她不得不多心,也不得不放棄鄂貴人這條線。


    “主兒為了家族進宮,可太後和皇上卻半點都不向著您。”


    青鸞是真的心疼她。


    誠嬪摘了護甲,“研墨,本宮要給家裏去一封家書。”


    說是家書,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索要資源罷了。


    這信她寫的隱晦,可落在皇帝那,皇帝一眼就看出了。


    隻是皇帝沒管,隻讓粘杆處看緊了人,若是害人便拿下證據,到時候一並發作。


    讓誠嬪意外的是,鄂貴人當真轉了性子,收下了那瓶藥,還讓人專門過來道謝。


    “奴婢杏雨給誠嬪娘娘請安,我家娘娘說多謝誠嬪娘娘的藥,今日之恩,來日定會報答。”


    “哪裏算得上什麽恩情,若不是本宮沒用被禁了足,就能給她請個太醫過來了。”


    誠嬪說著還用手帕擦了擦眼角那並不存在的淚。


    杏雨十分感動,“我們主兒知道誠嬪娘娘是個心善的,她知道上次的事是她連累了您,想同您說聲抱歉,奈何我家主兒傷勢太重,已經高熱昏迷了。”


    杏雨說到此處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還請誠嬪娘娘想想辦法,給我們主兒請個太醫吧!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來世做牛做馬-”


    “快起來快起來,本宮這就去給你想想辦法,但你知道的,本宮也在禁足,若是不成--”


    “若是不成,便是我家小主的命了。”


    杏雨也知道這事著實為難,畢竟她們家小主的罪名太大了,還是太後親賜的懲罰。


    且他們家主兒並沒有要求她來找太醫,這是她的私心。


    “本宮親自去門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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