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瑤一麵轉頭一麵在鏡子裏欣賞自己的樣子,別說,這收拾收拾打扮打扮就是跟之前不一樣了,整個人是真的好看,難怪那些女子都要花時間經曆放在梳妝打扮上,這份時間和力氣的付出絕對是物超所值的。難怪女人要為悅己者容,畢竟,這事兒挺花時間的。


    老嬤嬤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也弄好了秦瑤另外一邊的眉毛,老嬤嬤看看秦瑤的兩邊眉毛,還是心裏有些小得意的。


    “這樣就好了,這樣兩側都好了,兩邊的眉毛好了,咱們就可以開始描眉了。”老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從黑色木盒子中間那一層裏麵挑選合適的畫眉眉筆。


    “這一支稍長,適合畫一些長入鬢角的眉形,今日裏,二皇子妃的妝容不需要這樣的,顯得老氣,又是因為這發型都梳的爽利,隻需要些短細的造型就好,那,就這一支吧。”老嬤嬤一邊念念有詞,一邊在中間層裏麵七八隻眉筆裏挑出來一支。


    這眉筆通體都是褐色的,短短的筆尖也是褐色的。


    “這不會是用田鼠毛做的吧?”秦瑤瞅見這筆的筆尖顏色,半開玩笑的說道。


    老嬤嬤一愣,“二皇子妃也懂做這些東西的門道呀?這確實是一支田鼠毛做的眉筆,這筆尖短促一些,但是有力道,不會一描就軟踏踏的。”老嬤嬤說著,還把眉筆筆尖的部分湊過去給秦瑤看。


    秦瑤無奈,自己純粹就是瞎猜的,……好吧,可能自己眼神兒確實不錯,沒想到就這麽隨意一猜,居然就能猜中了。


    比起來,素禾對這些無所謂,隻覺得好奇,而敏兒明顯對這些瓶瓶罐罐的事情興趣更大,敏兒也跟著湊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嬤嬤呀,沒想到,居然,原來田鼠的尾巴還可以做這個東西啊。”


    老嬤嬤聽了敏兒的話笑了,“這位姑娘真會說話,這不是田鼠尾巴做的,這是田鼠身上的毛,取好的那種,必須要挑的,不是所有的毛都可以,首先一定要有韌性並且結實才能做眉筆。”老嬤嬤一邊說,一邊把眉筆遞給敏兒看了一下。


    “那為什麽不娶別的鼠身上的呢?”敏兒依舊是覺得好奇又有趣。


    “哦,還有啊,這不是有銀鼠,田鼠,灰鼠,還有這個這是,這個是娶的鵝毛裏麵最細的部分做的,還有這個,這個是抿子,專門用來給頭發做修補的。”老嬤嬤一邊說,一邊指著盒子裏其他的東西簡單介紹了一下。


    敏兒看看這些東西又看看老嬤嬤說道:“原來這梳妝打扮的東西還這麽複雜呢,我以為都是那種嗯簡單的刷子,結果,發現,這些就好像秀坊裏的繡工一樣,他們的繡花的針有好多,好多種絲線也有好多種。”


    敏兒說的話其實也是秦瑤的心裏話,大概自己是真的不怎麽精細的過了這麽多年吧,要知道自己隻知道眉筆粉撲,最多有幾樣好看的胭脂,沒想到這女子要真的裝扮起來,居然是這麽複雜精細的一件事情。


    老嬤嬤點點頭說道:“這世上很多東西裏麵的道理都是相通的,人呀欲立其功必利其器,就是這麽迴事,這東西必須得用好的,那做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老嬤嬤說完就拿起那隻眉筆,然後又從黑色的木質盒子裏挑了一個小小的銀質的小圓盒子拿了出來,先是一點點擰開,然後拿來筆蘸了蘸其中的東西,一邊蘸著一邊跟秦瑤說道:“這個盒子裏裝的眉粉是據說是南海那邊一種,特殊的海岩石頭做的,我這個也是從水仙居買來的,這皇城裏頭還有幾家胭脂鋪子也有這種海岩石頭做的眉粉,不過比起來上色還有這手感細膩的程度,要說好的,那還是水仙居的貨色好,也隻有水仙居這一家的顏色最正,塗上以後是淡淡的黑色,在陽光之下還有點靛藍色的感覺,塗上以後不會顯得厚重或者是死板,今日裏這麽好的日子,二皇子妃就試試這一樣吧。”


    秦瑤哪裏懂得眉筆有這麽多種,這眉粉也有這麽多種,總之通通交給老默默做主就行了。“勞煩嬤嬤了,行啊,梳妝打扮的這些我也不懂,一切都麻煩嬤嬤,您做主就是了。”秦瑤非常配合的把自己的腦袋就伸了過去。


    “二皇子妃,您這樣坐著不行的,您得好好坐住了,這脖子不要前傾,臉也不要歪著,要把下巴收一收,你做好了我給你畫就行。”


    原來化妝不容易,被人伺候著上妝也不容易。


    秦瑤聽了趕緊調整一下自己的姿勢,端端正正的坐好,老嬤嬤手裏拿出另外一小塊兒絲質的墊子,專門用來墊著自己的手,麵的蹭到了已經敷好了粉的秦瑤的臉龐,依舊還是輕輕地扶著秦瑤的下巴,還是先仔細端詳了一番。


    “畫眉也得有力道的講究,比如二皇子妃您這眉毛,那就一點點畫上就可以,咱們隻需要把這眉毛順下來就成,可不能畫重了,要是畫的眉毛顏色重了,要看人的時候,這臉上離遠了看就隻能看到兩道眉毛了。”


    秦瑤被老嬤嬤說的話逗笑了,“哈哈哈,那可不行,那要是隻能看見兩道眉毛,六夫人會以為是邀請了一個大頭娃娃去了宴席呢。”


    “說著是呢,二皇子妃今日裏可是六夫人這宴席上的貴客。”老嬤嬤的手很穩,一邊說話,也不會出現什麽抖動什麽的情況,秦瑤感覺到一個小小的刷子一樣的東西,輕輕順著自己的眉骨之上,隻是輕輕的刷了過去。


    “這眉粉聞著也有香味呀。”秦瑤稍稍一抽鼻子,嗅到一股好像袖子香氣的味道。


    “眉粉裏麵為了避開鉛粉或者石粉的腥氣,都會加一些香料來遮蓋,水仙居的這些物件兒,都是用一些天然的瓜果香氣來做的,為的就是讓人用了覺得好聞,心情也跟著變得更好了。”


    老嬤嬤一邊說,然後一邊收迴了畫眉的手,笑著拿起鏡子,遞到秦瑤麵前,“二皇子妃看看,這樣的眉形,這樣的看看您可還滿意?”


    秦瑤湊到鏡子麵前,鏡中的秦瑤,沒了幾分銳利的感覺,多了幾分扶柳的溫潤,少了幾分硬氣,多了一些婉約,確實,秦瑤整個人的氣質,跟之前的感受不太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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