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承這一樣的表現,顧母冷著臉叫做不給麵子,可是讓顧軒承表現起來,那就變成了矜持自愛的樣子。


    孟夫人心裏有那麽一陣子稍稍有些動搖,狀元郎看起來也不錯,一表人才,清秀俊朗,雖然寡母難纏,家世太弱,可是這些問題在自己這裏都不是問題。


    “夫人,這時候不早了,您看著要不要?”夏嬤嬤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忙打破屋裏現在的尷尬沉默,內心還替自己家的夫人不值得,這麽個顧家有什麽了不起的,是多大的能耐,自己家夫人這麽有麵子的來了,居然這麽冷冷清清的。


    可惜,這一次夏嬤嬤沒有抓住自己家夫人的真實想法,她的滿腔熱情,隻換來了孟夫人的一記冷眼。


    夏嬤嬤心裏明白,自己這次是表錯了忠心,連忙低頭,退到後麵去了。


    顧母在對麵看著夏嬤嬤的舉動,心裏開始重新衡量孟夫人今天來的真實打算,難不成,不是來送秦芙,是有事情來顧家。


    孟夫人瞪跑了夏嬤嬤以後,幹脆就一臉欣賞的神色看著顧軒承,秦芙自打顧軒承進了正廳的門,就直接站到了顧軒承旁邊,看著孟夫人欣賞的目光,秦芙小心用腳踢了踢顧軒承。


    顧軒承抬頭,正好迎上對麵孟夫人的熾熱的目光,他奇怪自己都已經成家立業了,不知道的,就看著眼神,難不成孟夫人今日裏來是要給自己做媒的嗎?那眼神太像是嶽母看女婿越看越子仔細了。


    “顧郎,近日來可有些什麽學業的安排?”孟夫人笑著問顧軒承。


    顧軒承緊張到不行,加上他剛才心裏想的,那種孟夫人莫名其妙看著自己的想法忍不住的冒出來,這種情況實在是讓顧軒承感覺不舒服。


    “夫人問你話呢!”顧母突然大聲嗬斥顧軒承。


    “是,娘親,我走神了,給夫人道歉,晚輩無禮了。”嘴上說著道歉,顧軒承的表情是很平靜的,顧母滿意自己兒子的反應,什麽夫人,不過是仗著些夫家的威風罷了。


    顧軒承此刻心裏想的卻是擔心,他實在在心裏拿捏不準孟夫人今日是什麽來意,自己早先是聽說過孟家小女孟若芸的,也知道孟夫人心疼自己家的女兒到了什麽程度,還有那脾氣,秦芙前段時間經常與孟若芸來往,顧軒承心裏就有點抵觸,這要是把秦芙也給帶壞了性子,那真是要跟自己的娘親大戰幾百個迴合了,就這麽想著顧軒成還是低著頭,不敢吱聲。


    顧軒承的矜持還有不確定,落在孟夫人眼裏都變成了年輕不自信,這大廳裏頭來來迴迴就他自己一個男的,連個小廝都沒有,這種環境教養出來的男子,還能成才立業的,實屬不容易。


    孟夫人打量了一番周圍,自己身後還有顧母身後的那些婆婆丫鬟們也一副藥各自為戰的樣子,就像是要打對仗一樣,大概顧家一貫確實不怎麽擅長交際。


    到底最後還是顧母咳嗽了兩聲說道:“今日裏,孟夫人來的突然,我們府裏的人一貫深居簡出的,也沒有什麽好招待,還勞煩夫人把我媳婦送迴來,這來來迴迴,我們總算覺得對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那,改日,改日我再單獨請孟夫人來府上一坐,嗯,有些事情也想請教一下夫人。”


    顧母這麽說心裏其實純粹就是客氣一下,什麽請教,有什麽好說的好聊的,又沒有什麽共同的興趣愛好的。


    可是這話落到孟夫人耳朵裏,那就不一樣了,孟夫人以為顧母有點開竅,她抬頭看看顧母心裏想著顧母說的話的意思,孟夫人決定把話說的再明白一點,“我呀,是一貫欣賞你們家狀元郎,丞相在我麵前多少次提到,今年的新科狀元是頂頂的有才氣的,隻不過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啊,仕途之路嘛,本就講究個機緣,我家丞相雖然桃李滿天下,名下的弟子也不少,可是真有真材實料,而且一看就是人中龍鳳的,還真沒有幾個能令郎相提並論的,我今日一見,真是,果然真是人長得這麽俊秀,有才氣又這麽謙虛謹慎,當然還是。是姐姐的家風好,教養嚴格。”


    話說的恰到好處,顧母聽了,落到耳朵裏,也明白,人家這是來看顧軒承,看自己兒子的,隻不過是借著秦芙這張小臉兒罷了。


    秦瑤跟大皇子妃這邊就沒你這麽多的彎彎繞繞了,一頓簡單的晚飯的功夫,已經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了。


    三皇子才是那天出席宴席的各家各戶眼裏的香餑餑,真正的各府夫人們的心頭好。


    “要我說,都是大人了,何必這時候非要去擠著去露臉,這麽多的人,誰記得住誰是誰呀。”秦瑤覺得這些女人們大概是瘋魔了,就一個宴會,幾十人是有的,就算你爭奇鬥豔的,男賓也不可能坐著那裏直接看吧,肯定女眷一起,男客一塊兒,最多有機會也就是隔著屏風什麽的,互相瞧一瞧,那又能看見個啥。


    “名門淑女,君子好逑,大家當然是各找各自的,這麽好的機會,不去,要等著過冬嗎?”大皇子妃笑著說道。


    “可是,要這麽來說的話,這皇城裏頭這麽多適齡待嫁的姑娘,平時都不出門嗎?”秦瑤覺得大家要是都擠到六夫人的宴席上去,是不是有點太隆重了。


    “平日裏自然都是關在屋裏頭,閨房裏,哪有成天出門的,那要被說家訓不行的。”大皇子妃解釋說道。


    “再說了,事情本來就是趕巧了,大家都揣著這個意思,所以才著急忙乎的。平日裏湊不齊人,相看起來也不合適,那樣的話誰知道誰是誰呀,再說了,咱們倆這樣的已經成了婚的,就不能站著說話不嫌腰疼,我明白我本族的那些嬸嬸姨媽們的心思,她們到底擔心的還不是覺得孩子萬一錯過了這個機會,搞不好要等上個三五載的。”


    三五載?


    這是什麽機會這麽嚴重?


    秦瑤看了看大皇子妃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大皇子妃努力壓低自己的聲音說:“都傳著說咱皇上的身體不是太好,萬一龍體欠安一耽誤那就是三年五載的,你懂不懂?”


    秦瑤搖搖頭又點點頭。


    秦瑤看看大皇子妃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腦子裏都快速的過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哦,大皇嫂的意思是說,萬一,天子,那個,那意思就是皇上萬一那啥了,在全國就得那啥,是不是就沒法結婚唄?”


    “對呀,所以這姑娘時間耽擱不起,你要說年紀年紀小點了也就罷了,眼下正值適齡的,你說耽誤個三五載那可怎麽辦?還不得趁這個機會能找一個趕緊先定下來。”大皇子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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