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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在化龍閣是惡作劇,這次才算是跟這人好好吃過的第一頓飯。點菜的時候,程恩宥隻在一邊靜靜的喝著大麥茶。


    “你不點嗎?”


    “我怕你對我點的東西有陰影。”


    夏向熙頓時感覺一陣惡寒,合上菜單說道:“就這些吧,謝謝。”


    上菜的時候那些東西大大小小的擺了在桌子,程恩宥有些驚訝,他之前從來沒吃過韓國料理,還以為這種地方隻有烤肉、飯團跟炒年糕呢。一下看見前麵兩小碟子裏紫紅、翠綠的東西,他還真不好動筷子。


    “這是蘿卜,不過就是顏色變了而已,但還是蘿卜,”夏向熙往他碗裏每個顏色夾了一塊,自己則嚼得爽爽脆脆的,“你快吃吧,這個很開胃的。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點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整你。”


    程恩宥大口吃了一塊,出乎意料的,這種泡菜國的蘿卜還不錯。


    “你喜歡吃羊肉還是牛肉?我兩個都點了一份,你喜歡什麽就先烤什麽。”


    “隨便。”


    “那,就每種來一點好了,你喜歡什麽就自己夾,”夏向熙遞過來一隻小碟子,說:“這是醬料,我按我喜歡的口味來調的,你要是不喜歡換一碟就好了。”


    肉烤的差不多了,程恩宥往醬料裏蘸了蘸,奇怪,這紅紅的辣醬吃起來卻有些甜味。


    看他這表情夏向熙忍不住咬著筷子笑起來,“你以前沒吃過甜辣醬嗎?”


    “沒有啊,那又怎麽了?”其實,程恩宥不喜歡吃燒烤一類的東西,每次吃完一定拉肚子,所以他沒來過這種燒烤店。


    “喂,你流汗了。”


    夏向熙掄起了兩邊袖子,這校服一直是在家裏被她當睡衣的,看著前麵的鐵板燒,她突然後悔來了這家店,這煙熏火燎的不是逼著她脫外套嗎?自己怎麽就能忘記穿內衣呢!這裏麵可隻有件t恤啊。


    糾結於這問題的夏向熙想要轉移話題,“你還沒迴答我呢,為什麽不留在醫院?”


    “因為不需要。”


    “啊?你哥不在醫院了?”


    “對啊,我剛去他就出院了,不如你借我手機用一下吧,我手機沒電了想跟我哥打個電話。”


    “你又想幹什麽?”經曆後這兩次夏向熙也學乖了,護著自己的手機愣是不不給。


    “好吧,我說謊了,我是自己偷跑出來的,能請你替我保密嗎?不管誰問也不要告訴他們我在哪裏。”


    “不行,你知道灝堃學長他們多擔心嗎?”


    “那好。”程恩宥起身就走。


    “你去哪裏啊?”


    “你不是不肯保密嗎?”


    “喂,程恩宥——”這人竟然真的走了,“你走了誰付賬啊,我沒帶這麽多錢。”


    程恩宥頭也不迴,在他將要踏出店門的一瞬間胳臂才被一把拖住。


    “我答應你。”


    “答應什麽?”


    夏向熙一鬆手,“不透露你的行蹤啊。”


    “再接到阿澤跟寧灝堃的電話怎麽辦?”


    “我就說你從沒聯係過我,我不知道你在哪裏,行不行?”


    程恩宥轉身走迴了座位上,他拿起筷子,一低頭就看見衣服上沾染的血跡。陳修澈,難道又要迴到從前嗎?那種被他耍得團團轉的日子,可為什麽這個人會這麽恨他?程恩宥不明白,曾經的他們明明那麽要好。


    孟澤予跟寧灝堃的電話果然接踵而至,照商量好的說完後他們也沒多少懷疑,囑咐幾句也就掛了。現在夏向熙跟著這人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他們已經壓了兩個小時馬路,不逛街也不說話,隻是肩並著肩在走路而已。她不知道程恩宥要去哪裏,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還跟著他。在醫院見麵的時候還是中午,現在天都要黑了。


    “你老是圍著這一條街轉悠幹嗎啊?”


    “我在等天黑。”


    “等天黑幹嘛?”


    程恩宥不說話,顧自找了家便利店,這個時候他竟然開始購物了!夏向熙跟在後麵看他拿了好大一堆零食。


    “買這麽多你吃的完嗎?”


    程恩宥把購物籃往她手裏一放,“這些是給你的。”


    “給我?”


    程恩宥拿了另一個購物籃,他正在拿酒,是昨天他們在溫莎喝的那種雞尾酒,一眨眼那籃子就被填滿了。


    “你還要喝酒?”


    “這隻是飲料。”


    夏向熙癟癟嘴,眼看著那人把一瓶瓶酒水放進書包裏,出去後他就往信義中學走去。


    想來也好笑,平日明明這麽厭惡學校,但真正無處可去的時候卻偏偏到了學校。夏向熙本以為他會去西區的音樂樓,可程恩宥一路穿過田徑場到了一棟教學樓。這是今年信義剛收購的,以前是屬於輕靖市衛校,聽說是為以後擴大招生準備的。


    不愧是學醫的地方,這走廊一起來就特別陰森,還殘留著股福爾馬林味。從收購之時起大家就傳聞這裏鬧鬼,據說衛校搬遷那會兒,男生們都在忙著扛屍體,那些都是教學用具是衛校的固定資產,所以再怎麽辛苦也要扛到新校區去。也因為這些傳言,在打通之後這片區域也沒什麽人氣,大家總覺得這片低地陰森森的,透著詭異。


    “誒!”迴過神來的夏向熙一愣,怎麽她才一晃眼那人就不見了,不會真有鬼拖人這種事吧,現在可還有點陽光呢。夏向熙把雙手往胸前一抱,急忙喊道:“程恩宥,喂喂,你在哪裏?恩宥,恩宥——”


    沒有迴應?不會吧!她順著來時的路在附近打轉,一間間教室從她眼前晃過,門板上狹長的玻璃窗就像是什麽鬼怪的眼睛,嚇得她不敢直視的越走越快,這一層沒有,那人到哪兒去了?夏向熙也不敢大聲叫喚,看著走廊末端的水槽時,她才想到,難道去了廁所?她咽了口口水,廁所、實驗室、樓梯,這不是厲鬼孤魂們最喜歡出現的地點嗎?


    “恩宥,你在嗎?你聽到了迴答我好不好?”她往裏麵探了探腦袋,“程恩宥,恩宥……”


    站在應急樓梯裏的人笑了笑,從剛開始他就看到夏向熙了,可聽到了那人唿喚的程恩宥就是不想迴答,或許他是覺得夏向熙焦急慌亂的樣子挺可笑吧,又或許……是挺可愛的,是一種,帶著一點貼心一點依賴的可愛。


    “程恩宥,別玩了快出來好不好?你有沒有聽到啊!程恩宥——”


    肩上沒來由一重,夏向熙抖抖身子登時的‘啊’的叫出聲來,這聲音驚天地泣鬼神,反應過來時程恩宥已經被這人甩到牆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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