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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就醒過來。讀過枕邊的紙條,翻了翻床頭的日記本,我下床拉開窗簾。柔和熹微的晨光,穿透窗玻璃,照進屋內。我眯縫起眼睛,眺望遠處的藍天,感覺今天是個好天氣。


    顧雅的案子,今天開庭。我很擔心她的處境,不希望她落個殺人兇手的下場。我相信她,不是那種狠毒的婦人。我穿著睡裙,赤著腳走到樓下,意外地聽到微微的鼾聲。我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聲音是從書房傳出來的。難道,羅世成在書房呆了一夜嗎?


    我一步一步走到書房。書房的門沒有關,羅世成仰靠在椅子上,睡得香甜。他麵前的桌子上,有兩包空煙盒,煙灰缸裏麵的煙頭已經溢了出來。我急忙去櫃子裏找了條毯子,悄悄地走近他身邊,為他蓋上。正準備轉身離開,隻聽到他哼唧了一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將我摟進懷裏。


    我驚唿著半躺在他的腿上,看見他一雙俊朗的眸子半睜著,遊蕩在半夢半醒之間。他像是夜遊者,不言不語,唯有那雙大手兀自行動著。一波又一波的熱吻,席卷著我的臉頰耳畔。沒有了往日裏的溫柔,受著本能的驅使,他的莽撞和直接令我如臨大敵。


    “快,轉過去、、、、、、”難得聽見他開口。不等我說話,已經身不由己地轉過身去。


    我頓覺先前的溫度瞬間消失,仿佛浸在冰水中。深秋的清晨,好似初冬,失去包裹的體溫驟然下降,不覺瑟瑟發抖。好在片刻之後,一團團火焰熊熊燃起,身心再度溫暖起來。


    我感受著他的激情,憐惜著他內心的壓力和苦楚。或許,這樣也是男人宣泄壓力的一種方式吧?我柔情似水,嗬護著他的熱望,百般順服他的各種要求。


    “啊,冰兒,謝謝你、、、、、、”羅世成倒在椅子上,臉上透著飽足的榮光。


    我小心地給他蓋上毯子,他再度昏然入睡。像個在夜裏哭鬧的嬰孩,鬧夠了便會安然睡去。


    我裹上睡裙,走出書房,輕輕關上房門。洗漱完畢,換好家居的衣服,我開始準備早餐。拿出電飯鍋,熬上了小米粥,開過之後,往裏麵打了兩隻荷包蛋。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我從冰箱裏拿出頭天晚上剩下的餃子,用電餅鐺煎餃子。


    待我把煎餃擺放在桌子上的時候,聽見書房的門有響動。抬頭望去,看見羅世成揉著惺忪的美目,走出書房。被晨光籠罩的他,身材顯得越發高大雄偉,絕美的臉龐能迷倒天下眾生。


    “睡醒了?快點洗漱,早餐已經做好了。”我站在餐桌旁,衝著他嫣然一笑。


    他曖昧地衝我笑著,懶洋洋地走到我身邊,把我抱在懷裏。“老婆,太爽了,又睡了個迴籠覺。有老婆的男人,就是幸福,隨叫隨到,可以保證不時之需。過會兒,我們吃完早餐,一起去旁聽顧雅的案子。”


    本來,我被他一語雙關的話語羞得無話可說。當我一聽到,他說要帶我去出庭顧雅的案子,不覺激動地踮起腳尖,親了他一開口。他開心地笑起來,轉而去衛生間洗漱。我跑去樓上給他拿衣服,備在一樓的沙發上。


    早晨七點十分,我和羅世成提前出門,怕路上堵車。到達後,看到張峰和四個男人,向著我們的方向走來。其中有一個男人,見到我表現出熟稔的樣子。羅世成低聲告訴我,這個人是公司的律師,來過我們家。


    顧不上更多的寒暄,大家見麵後,微微點頭致意,便各占其位地沉默著。過了一會兒,羅世成往前跨了幾步,獨自點上一支煙,望著遠處的天空。其他幾個人,隨後跟了上去。


    那位律師俯在羅世成耳邊,低語了很長時間。羅世成狠狠吸了一口煙,皺著眉頭望著那人,沒有說一句話。


    羅世成側轉身子,對著張峰叮囑了幾句什麽,張峰點著頭,來到我的身邊。羅世成轉而望著我,輕抿嘴角,寵溺地對我綻放笑容。


    我羞赧地對他笑了笑,審視著他俊美的麵孔和勻稱健碩的身材,發現這個男人完美無缺,找不出絲毫缺點和不足。


    如果,羅世成能夠普通一點,背景不要那麽複雜,就好了。我寧願他是個打工仔,清清白白地做人,平平淡淡地生活,這樣子起碼會心安理得。


    如今,我對他所做的事業,有了不好的猜疑。這令我的心裏對他產生了畏懼。甚至在夜裏躺在他身邊的時候,我的心裏充滿惶恐。


    開庭的時間快到了,羅世成迴到我的身邊,親密地摟著我的肩膀。我們一行人,走進法庭,在中排的位置坐下來。


    “顧雅出來了”。張峰低聲驚唿道,語氣充滿了疼痛。


    我看向顧雅,她的五官依舊秀麗,可是卻充滿了憔悴。她的長發束在腦後,兩側有女警跟隨,被引領到被告席上。顧雅抬頭望向我們,目光定了定,閃過一絲光亮。我抬起手,衝著她抖動了幾下手指,點了點頭。羅世成不易覺察地衝著顧雅點了一下頭,目光裏包含的內容意味深長。


    顧雅低下頭去,肩膀微微抖動著。她,好像在抽泣。


    對方律師,認定顧雅是殺害馬楚的兇手。因為,插入馬楚腹部的刀柄上,有顧雅的指紋。關於馬楚自殺一說,對方律師認為是不成立的。原因很簡單,馬楚沒有自殺的理由。他的診所經營得聲名鵲起,而且還成了社會名人,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不可能在人生順暢的時候突然自殺。


    顧雅這方麵的律師,陳述了顧雅關於當時案發前的情況介紹,說明了顧雅在那天下午曾經用過那把刀。並且,當時是馬楚授意顧雅去切西瓜的。馬楚那時候,正在給一位病號看病,病號走後,馬楚扔在電腦前輸入著什麽。


    對方律師質問顧雅:馬楚當時的情緒穩定,怎麽可能突然決定自殺?這個假設,缺乏邏輯性,而且經不起推敲。


    顧雅激動地說道:“我陳述的一切,不是假設,而是事實。我們那天下午發生了爭執,越吵越兇,雙方的情緒都很激動。我們是在那個病號來之前,開始爭吵的。病號離開後,我們又激烈地吵起來。我跟馬楚曾經談過戀愛,後來懷過他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沒有保住。馬楚的父母認為我是個外地人,沒有根基又不摸底細,所以堅決反對我們的婚事。我們那天爭吵,是因為那個可憐的孩子。馬楚希望我能原諒他,可是我說會痛恨他一輩子。”


    對方律師目光灼灼地盯著顧雅,問道:“據你所說,馬楚當時說話激怒了你,請問馬楚那時候到底說了什麽話,使得你對他拿刀相向?”


    顧雅哽咽著說道:“馬楚說,我是個戲子,戲子無情!因為我之前做過演員。”


    對方律師窮追猛打,叵測地問道:“顧小姐還做過演員,對此我們也做了相關的調查。據說,在顧小姐跟馬楚之間,當時好像還橫亙著另外一個男人,好像還是一位大人物。後來,顧小姐的孩子沒保住,是不是跟坊間傳說的那次跳樓事件有關係呢?這次的馬楚死亡事件,是否也跟那位大人物有關係呢?據我們調查取證,馬楚在死前的階段,曾經四處奔跑取證,想要起訴那位大人物。”


    對方律師的話還沒有說完,顧雅這邊的律師肅然起立,提出了抗議:“法官先生,我方認為對方律師剛才所影射的一切,跟本庭的案件無關,而且空口無憑,缺乏證據。法律是最講究證據的,法庭是神聖而莊嚴的,並不是某些人肆意傳播坊間傳說的地方!”


    法官沉吟了一會兒,嚴肅地說道:“被告律師,反對有效!”


    對方律師不甘心地坐了下來。


    這時候,顧雅的律師沉穩地向法官說道:“法官先生,我方有個證人,可以證明馬楚的死並非他殺,而是自殺!”


    坐席上,響起一片小聲地喧嘩。原告席上,坐著的馬楚父母,臉色驟然凝結如霜,怒色難忍地望著法官。


    法官說道:“傳證人上庭!”


    我期待地凝視著審判席。過了一會兒,有一位長相酷似馬楚的年輕男子,在警察的陪同下走到證人席上。


    隻聽馬楚的父親怒喝道:“馬強,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怎麽會為殺害你哥哥的兇手做證呢?”


    法官立即要求現場肅靜。於是,之前的喧囂瞬間安靜下來。


    證人馬強,是馬楚的堂弟。據他描述,在馬楚死亡的當天下午,大約是下午三點半多,馬楚給他打來電話,莫名其妙地說,他曾經找律師立下過遺囑,說他如果有一天不在了,身後的存款和財產都歸顧雅所有。馬楚,堅持把那個律師的電話號碼告訴給堂弟,說必要的時候,麻煩他聯係律師。


    這位堂弟接到這個電話後,以為馬楚在跟他開玩笑,也沒太放在心上。但是在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他迴想起白天馬楚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跟他玩幽默,不免開始有些擔心。於是,他開始打馬楚的電話,但是打了好幾遍,都沒有人接。後來,他便聽說馬楚出事了。


    第二天早上,堂弟馬強在單位收發郵件,看到郵箱裏有一封馬楚發來的信件。這封郵件的發信時間,是頭天下午四點10分,上麵寫著:我活得太累了,不想再苟延殘喘。其實,想死的心早已有,隻不過心中還有牽掛,略有不甘,所以才拖到現在。我愛的人,都與我離心離德,我心無所歸依,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決心赴死!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請你告知我的父母。我對不起父母,讓他們失望了!


    馬強的話音剛落,馬楚的母親就窮兇極惡地大聲哭喊道:“這不可能,我兒子明明就是顧雅害死的!馬強,你這個畜生,你是被對方用錢收買了吧?竟然夥同仇人,來做偽證!法官,他是在作偽證,我兒子絕對不可能是自殺!”


    法官嚴肅地拿起木槌,擊打著桌麵。宣布三天後,再次開庭!


    羅世成長喘了一口氣,繃直的身子似乎鬆散下來,向後靠在座椅上。


    顧雅被帶離現場,她轉身離開的時候,略微向我們側了側頭。我們與她的眼神交匯,不禁淚光閃閃。顧雅果斷地抽離目光,走了下去。


    我們一行人走出法庭,來到門外空曠的場地上。豔陽高照,晃得人睜不開眼睛。我們一起走向不遠處的停車場,來的時候,為了不招惹人的注目,我們把車停在距離法院不太遠的地方。


    張峰開著車,拉著那四個男人。羅世成和我,上了我們自家的車。


    羅世成正要發動車,手機響了,是席城打來的。席城已經聽說了審判的情況,說中午要大家一起吃個飯,提前慶賀一下。據估算,顧雅應該不會被判得太狠,至少不會是殺人兇手。


    羅世成考慮了一會兒,說,好吧,我們過會兒就到。


    羅世成對我說:“冰兒,下車,中午去席城那裏放鬆放鬆,喝點清酒。我們坐張峰的車過去。”


    我和羅世成走下車,鎖好車門,坐上張峰的車。張峰笑著說:“席城這家夥,消息夠靈通的啊,不過現在就提前慶賀,是不是稍微有點早啊?”


    羅世成冷笑了一聲:“也不算太早,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顧雅至少不會被判為殺人犯,頂多是個過失傷人吧?”


    我們一行人的心情都輕鬆起來,對於今天的審判結果很滿意。想必顧雅的心,也可以稍微放寬了。


    張峰的車子剛開離停車場,來到寬闊的公路上,就聽見後麵的方向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我驚恐地按下車窗,迴頭望去,驚恐地捂住了嘴巴。我看見,羅世成的那輛車瞬間變成了火球,熊熊的火光刺向天空。隨即,就聽到刺耳的警笛聲。


    我一頭趴在羅世成的懷裏,滿臉淚水,瑟瑟發抖。如果我們再晚些下車,就會跟那輛車一樣,葬身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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