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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5日


    冰兒,你跟那個餘剛,到底是什麽關係?羅世成,問出第一個問題。


    我不敢有一絲的敷衍,怕他會不顧一切地胡來。隻能全心迴答他的問題。


    那個餘剛,是我的發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住在一個家屬院裏。我沒有爸爸,是由媽媽撫養大的。可是在我上初中那年,媽媽遠嫁到國外,除了按時匯錢給我,對我幾乎不管不問。這麽多年,多虧餘剛嗬護著我,一直陪伴著我。他是我的親人,在我心裏,他是我的親哥哥。


    羅世成認真地聽著,點了點頭。不過,餘剛對你這樣好,那天夜裏,他為什麽要刺殺你?如果那夜,不是碰巧被我遇見,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沒有了。


    我低下頭,猶豫著。


    羅世成斜靠在沙發上,用力挺了挺身子。冰兒,說話呀。


    我隨之哎呦了一聲,可憐兮兮地望著羅世成。他的神情很嚴肅,目光犀利地注視著我。好,我這就說。


    餘剛那天夜裏,對我說,不要嫁給馬楚。他說,他一直深愛著我,希望我此生跟他在一起。我當時很震驚,因為我一直把他當做自己的親哥哥。所以,我拒絕了他。後來,他很傷心。他說,既然是這樣,那麽他就要跟我同歸於盡!最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當我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裏,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


    冰兒,你現在恨餘剛嗎?如果他將來出獄,你會害怕他嗎?


    不,我一點都不恨他,我理解他。我也不會害怕他,因為他是我真正的親人。如果沒有他,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活到今天?我幫他找過律師,可是他拒絕律師為他辯護。他讓律師轉告我,要照顧好自己,好好活下去。他被判決後,我去監獄探望他,可是他拒絕見我。我的心裏很難過。


    冰兒,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孤身一人。我羅世成,才是你最親的親人。羅世成疼惜地望著我。


    冰兒,你準備什麽時候逃離我的身邊?你不是要求馬楚賠償你五十萬嗎?你拿著這些錢,準備去哪個城市創業呢?我哪點不好?會讓你對我如此冷漠無情。你以為,我羅世成的床,就那麽好上嗎?你說走就走,考慮過後果嗎?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什麽大善人。如果有人敢背叛我,你認為我會放過他嗎?


    我渾身一顫,一股冰冷伴隨著死亡般的恐懼,深入到我的骨髓深處。我驚懼地望著羅世成,他的玉麵之上,蘊含著陣陣殺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想要背叛你,而是因為你太不一般了,所以我心裏害怕。


    我太不一般了,你心裏就感到害怕?這是什麽邏輯?難道我一無所有,你就有安全感了嗎?羅世成緊鎖眉頭,不解地等待著我的迴答。


    你好像是個非常有錢的人,你的背景似乎也很複雜。你救過我的命,我心裏很感激。可是,我和你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我很窮,背後也沒有任何依靠,又不太懂男人,不會討男人的歡心。我連馬楚那樣的普通男人,都留不住。我又有何德何能,能留住你這種大人物的心呢?在你身邊,肯定會有很多女人仰慕你喜歡你。可我僅僅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過人之處。與其將來被你拋棄,還不如現在就趁早離開。我不敢欺哄眼前這個男人,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心裏話。


    嗯,冰兒,你的迴答還算是老實。冰兒,你不需要有這麽多顧慮,我隻跟你說一句話。就因為,你是我的冰兒,所以對我來說,你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你。還有,你能讓我羅世成主動上了你的床,一心想要把你娶迴家做老婆,這就說明,你並非沒有過人之處。我對待婚姻的態度很嚴肅,既然結了婚,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在我羅世成的字典裏,沒有離婚這兩個字。


    我點了點頭,兩條腿又麻又酸。我向上挪了挪身子,不想羅世成緊接著發出一聲難耐的唿聲。他閉上眼睛,兩條劍眉向上挑起,大口地做著深唿吸,在強迫自己恢複平靜。


    我先是懵懂地看著他,隨後便明白他為何這般難耐,臉兒瞬間滾燙起來。


    我不敢再動,低低地垂著頭。


    過了好半天,羅世成才深深地出了口氣。冰兒,你千萬別再招惹我,否則我會讓你吃盡苦頭!好了,今天就先放過你,你以後不許再胡思亂想,否則我饒不了你!你能記住我的話嗎?


    嗯,冰兒記住了。我怯怯地迴答著。


    羅世成終於起身,將我輕輕地放到地上。走,我們去看看馬楚跟陳嬌在幹什麽?


    我的心裏也很好奇,馬楚跟陳嬌被我羞辱之後,現在會是一番怎樣的情形?


    羅世成牽著我的手,來到臥室的陽台上。他把眼睛放到望遠鏡前,驚唿道,這兩個貨,不會是起內訌了吧?哈哈。


    我好奇地湊向望遠鏡,朝對麵樓上看去。我看到,馬楚和陳嬌在激烈地爭吵。陳嬌用手指著馬楚的鼻子,披頭散發地質問著他什麽。馬楚很不耐煩地撥拉開陳嬌的手,費力地在解釋著什麽。陳嬌似乎並不相信馬楚的辯白,舉手給了馬楚一個耳光。


    我的心裏解氣極了。這個無恥的陳嬌,終於不在馬楚麵前裝小可愛了。馬楚被打了耳光後,愕然片刻,馬上就揮舞著拳頭,對陳嬌拳打腳踢,並剝光了陳嬌身上僅存的那點布料。我正要繼續觀戰,卻被羅世成一把推開。


    羅世成湊向望遠鏡看了一會兒,臉上現出饒有興味的微笑。冰兒,你的目的達成了。陳嬌現在懷疑,馬楚跟你之間還有私情,否則你怎麽會知道她像一條母狗呢?羅世成壞壞地笑著,定睛看著我。


    我難為情地躲開他的目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很殘忍?是他們先欺負我的,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十指交錯,心裏十分不安。


    冰兒,你太善良了。你不要自責,是他們咎由自取。不論你對他們做了什麽,那都是他們欠你的。冰兒,我要跟你說件事情。


    什麽事情?我好奇地望著羅世成。


    嗯,是這樣的。羅世成輕輕扶住我的雙肩。這處羅家大院公寓,是我的產業,我平時想換換心情的時候,就會過來住段時間。你房間裏的這架望遠鏡,是我放在這裏的。


    天那,怎麽會是這樣?我驚訝地望著他。陽台上,突然出現了一架望遠鏡,我奇怪了很多天。後來,就懶得再去想了,我以為這是公寓集體配備的。


    冰兒,馬楚那麽聰明,過幾天肯定會猜測到他被偷窺了。要不然,怎麽會對他和陳嬌的床事那麽清楚?他,肯定會猜到我。對我略知一二的人,都知道這處公寓是我的產業,隻有你不知道。我倒是不在乎馬楚會怎麽想。我隻關心你的感受。


    我恍然大悟地明白了什麽。我難以置信地盯著羅世成那張妖孽般的麵孔,愕然退後兩步。我無力地問他,你在我的房間裏放置望遠鏡,就是為了讓我觀賞馬楚和陳嬌的活色生香嗎?你的目的,是什麽?


    冰兒,我對你的心思很簡單,就是想要得到你。這件事,對我來說並不難,並不需要大費周章。但是,我不想強迫你,我希望你能對我心甘情願。你雖然跟馬楚辦理了離婚手續,但是你內心裏卻一直放不下他。所以,我想讓你親眼目睹馬楚的為人,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我告訴你,馬楚和陳嬌早就在此同居,你會相信嗎?我這樣做,也是為你好,想讓你早點走出過去的陰影。


    羅世成的手段著實高明,拋出一架望遠鏡,就能夠輕而易舉地請君入甕。我如他所願,很輕易地被他引進圈套。他太殘忍了,是否想過,當我發現真相的時候,心裏有多痛?可是,如若我永遠不知道這個真相,會不會一直對馬楚念念不忘?我沒有話,可以斥責羅世成,但是被人設計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怨憤地凝視著羅世成,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我不能說,他的做法欠妥。至少,對我是沒有壞處的。除了我的傷心難過之外。


    冰兒,長痛不如短痛。不是我殘忍,而是我不忍心,也不願意,讓你對過去念念不忘。如果那夜,你沒有看到馬楚和陳嬌的精彩大片,你會心甘情願投入我的懷抱嗎?我承認,我利用了你當時的傷心絕望,我還利用了你當時的報複心理。但是,話說迴來,那夜對我來說也是不公平的。就憑我堂堂羅世成,從來就沒缺過女人,可是那一夜,我卻甘願成為你報複馬楚的工具。說句實話,隻要想到這裏,我的心裏就很不舒服。但是,我認了,誰讓我認準你這個女人了呢?不管怎麽說,對我來說,結果沒有絲毫偏離。那就是,你把最珍貴的初夜,交給了我。


    我被他縝密的心思,驚得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說出話來。羅世成,你太可怕了,太有心機了。你令我難以接受,不敢接受。


    冰兒,這點小心思,還算不上是心機。你對我的了解,太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漲點腦子,怎麽混呢?不過,你隻要永遠這樣簡單下去,就好。有我在,你不需要理會這個世界,更不需要去動什麽腦子。我知道,你心裏在罵我卑鄙,隻是不敢說出來而已。不過,我不在乎。我隻是在意自己想要的冰兒,是否如我所願,徹底成為我羅世成的女人。


    我心痛難忍,又不能罵,不能打。我絕望得哭了。羅世成,你欺負我!我憋了半天,隻說出來這一句話。


    羅世成緊緊地把我擁抱在懷裏。冰兒,我就是要欺負你,我還要欺負你一輩子呢?你能奈我何?你打不過我,又不敢罵我,所以還是乖乖地聽話,想著將來怎麽給我生孩子,怎麽把我伺候到滿意吧!他全然不顧我的傷心,得意地說話氣我。


    看來,遭遇到羅世成這樣的極品男,也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來硬的,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還是來軟的吧,以柔克剛。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嗯,冰兒想通了。以後,我一定好好聽你的話,不再惹你生氣了。我從他的胸前抬起頭,抹幹眼淚,仰望著他微笑迷人的臉孔。


    哈哈哈,羅世成仰天大笑。冰兒,你這麽快就改變策略了?以後,你打算對我以柔克剛了嗎?也好,你最好也學學房中術,那是我對你的軟肋。到時候,我一定會在你麵前繳械投降的。


    我暗自咬了咬嘴唇,為何什麽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呢。看來,這輩子真是要敗在他的手裏了。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已是中午。身邊空空的,枕邊留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冰兒,早餐在茶幾上,我先去公司了。不要亂跑,晚上帶你出去吃飯。


    窗外,夏陽高照,光線很強。陽台的地麵上,投射出各種不規則的圖形,明暗不定地閃爍著。我發現,原先放在陽台上的望遠鏡不見了。


    我感覺身體清爽多了。昨天痛擊了馬楚和陳嬌那對狗男女,讓我積壓已久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現在,就連喘口氣,都覺得特別順暢。胸口再也沒有發悶的感覺。


    我梳洗完畢,坐下來吃早餐,心情輕鬆無比。飯後,我打開手機,杜小凡和張尋的短信接踵而至。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對不起杜小凡和張尋,又讓他們為我擔心了。我正準備給杜小凡迴電話,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打進來的電話號碼,是陌生的。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


    白冰,你好,我是陳嬌。電話裏,傳來了陳嬌的聲音。我納悶,她怎麽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是想找我雪恥嗎?


    我很反感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麽好事嗎?


    白冰,你今晚有空嗎?我有事找你,想約你出來談談,絕對沒有惡意。畢竟,是我對不起你。陳嬌的態度令我奇怪,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嗯,讓我想想吧。想好了,再給你迴電話。我沉悶地掛斷電話,猜想陳嬌這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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