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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厲聲怒斥著床上的男人,看著他慵懶地睜開雙眼。他先是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後便放鬆下來,不以為然地衝著我微微一笑。他俊美的笑顏,無辜而純澈,綻放著日月般的光輝。我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的眩暈,是被他絕世般的美貌驚到了。


    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完美的男子。如雪般的肌膚,晶瑩潤澤。脈脈多情的眼神,好似一汪秋水,波光粼粼。唇紅齒白,鼻梁堅挺,像是從古時候的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俊雅男子。


    他起身下床,隨手從地板上撿起一件黑色的睡袍,反手瀟灑地一甩,將睡袍妥妥地罩在身上。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緩緩移動腳步,向我走來。他仿佛是怕嚇著我,臉上透著小心翼翼的神色。


    我偷偷打量著他,身材高大,肌肉堅實,沒有一絲贅肉。風流倜儻,不怒自威,這個男人的氣場很強大。我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不由得慢慢退後。


    他馬上停住了腳步,一臉柔情地說:“冰兒,你又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妻子。我們五年前結了婚,可是在即將舉行婚禮的前夕,你獨自外出遭遇不測,頭部受到重創,因而失去了記憶。你失憶的程度,很嚴重,你甚至無法記住每一天。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一輩子的。”


    我驚恐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對他的話,感到難以置信。我微微閉上眼睛,想要努力迴想點什麽,可是我的大腦竟然真的是一片空白。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認,我確實失憶了。


    我絕望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哽咽著說道:“我難道沒有別的家人嗎?現在這個地方,是哪裏?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剛才看到你穿著白大褂的照片,脖子上還掛著聽診器,好像是在醫院裏。你是一名醫生嗎?


    他試探著往前邁了兩步,站在我的麵前,一臉痛惜地看著我。“我叫羅世成,是你合法的丈夫。你叫白冰,是我的妻子。在你的手機裏,有我們結婚證的圖片。因為你每天清晨醒來,都要詢問我相同的問題,所以我就把結婚證拍了下來,存放在你的手機裏。我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叫天風南城,是個依山傍水的小村鎮。我們從前生活在城市裏,那座城市叫天風北城,距離這裏不算太遠,兩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我推開他剛剛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轉身向床頭櫃奔去。我拿起放在那裏的手機,打開裏麵的圖片,果然有幾張結婚證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此刻佇立在我眼前的這個男人,名字確實叫羅世成。


    我的心裏陡然升起強烈的愧疚感。數年來,我失去了記憶,失去了工作能力,病入膏肓,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對我不離不棄,一直在照顧著我的日常生活。


    我抱歉地對他說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來,照顧我這樣一個病人,一定很辛苦吧?我給你造成的經濟負擔,會令你力不從心吧?我的父母呢?他們來看過我嗎?”


    他幾步走到我的麵前,把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他的胸膛,寬厚溫暖,氣息怡人。“冰兒,你從出生,就沒見過你的父親。你的母親,在你上初中的時候,就遠嫁到國外,再也沒有迴來過。你大學畢業後,來到了天風北城,後來遇到了我。你是我珍愛的妻子,不會給我造成任何負擔。我什麽都會幹,很會賺錢,所以我們不存在任何經濟負擔。隻要你呆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心滿意足。你的病情,已經開始大有好轉。你有專門的私人醫生,叫張尋,他的電話號碼存在你的手機裏。”


    我趴在他的懷抱裏,卻沒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可是我放棄了掙紮,因為他是我的丈夫,我不應該抗拒他。我低聲問道:“我的病情,起初很嚴重嗎?”


    他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地響在我的耳畔。“是的,你當初病得很嚴重。在你第一次清醒過來後,你隻願意接納醫生,拒絕其他人靠近你半步。那時候的你,隻要看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情緒就會穩定下來。否則,如果有其他人走近你,你就會躁狂地尖叫!”


    我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著他俊朗明媚的眼睛,問道:“我每天都對你問著相同的問題,你難道不感到厭煩嗎?如果換做我是你,我恐怕早就抓狂了。”


    他寵溺地看著我,嘴角上揚,笑了笑。“冰兒,隻要你好好活著,守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這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怎麽會煩你呢?我很樂意迴答你的問題。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會這樣一直病下去。”


    我聽著他安慰的話語,心頭湧起一汩汩暖流。羅世成,是我的丈夫,是他一直在照顧著失憶的我。我以後,一定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爭取少給他增添麻煩。


    他攬著我的肩膀,走出臥室,帶我查看每一個房間。告訴我,這裏是廚房,那裏是書房,為我做著詳盡的介紹。一想到,他可能每天都會重複著這樣的介紹,我的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


    他最後讓我坐在一樓的餐桌前,說早餐馬上就好。不大會兒功夫,他端著兩個餐盤,走了過來。一份放在我眼前,另一份放在對麵。他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來,讓我趁熱吃飯。


    早餐,是一杯牛奶,還有一份雞蛋火腿三明治。聞起來,味道應該不錯。我突然感到自己餓了,快速地吃起盤中的食物。


    吃完早餐後,他告訴我,中餐在冰箱裏,隻要在微波爐裏加熱一下就可以。說完,他拉起我的手,走進廚房,告訴我微波爐的使用方法。我笑了笑,對他說,隻要看到上麵的文字,就會知道使用方法了。


    他欣慰地摸了摸我的頭,柔聲說道:“我居然忘記了冰兒的聰明才智,真是太低估冰兒了。對了,我一般中午是不會迴家的,晚上會早早迴來。因為,我要工作。除非你給我打電話,需要我立即迴來。我的電話號碼,也存在你的手機裏了。”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放心上班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還可以做好晚飯,等你下班迴來。”


    他再次把我拉進懷裏,輕輕吻了吻我的唇。說:“好的,冰兒,如果有事就隨時給我打電話。除了我和張尋醫生的電話,任何陌生電話,你都不要接,好嗎?”


    我認真地衝著他點頭,讓他放心。他讓我自己喝點東西,說他要上樓換衣服。大約十分鍾左右,他穿著一身藏青色的西服,從樓上笑著跑下來。天那,他真是太帥了,可惜我卻無法在內心接納他。他對我來說,是那樣的陌生。


    我看著他走到門口的衣帽櫃旁。櫃子上,有一個圓形的玻璃器皿,裏麵盛放著一把汽車鑰匙和一串普通的鑰匙。他拿起汽車鑰匙,又拎起那串普通的鑰匙衝著我搖了搖。


    我靦腆地來到他身邊。他一邊換上門口的棕色皮鞋,一邊伸長手臂攬住我的肩膀。“冰兒,這串鑰匙是咱們的家門鑰匙。你出門的時候,一定記得要帶上手機和鑰匙。還有,今天張尋醫生可能要聯係你,好像是你昨天跟他預約好的,要去他的診所看看。”


    我茫然地望著他。我心裏淒惶不已,因為我什麽都不記得了。他憐憫地看著我,對我笑了笑:“冰兒,張尋是一位知名的心理專家。你初到天風北城之後,就是在他的診所工作。你在大學期間,學的是心理專業。你也是一位寫作者,曾經想要當一名作家。我曾經,還找你做過心理諮詢呢!嗯,總之,你很棒!”


    我看著他得意的笑容,心裏暗自驚歎。我竟然,還給他做過心理諮詢?我疑惑地仰視著他英俊的麵龐,不安地問道:“我那時候,還可以做這些事嗎?我當時,為你解決了多少心理上的困惑呢?”


    他撓了撓頭,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冰兒,你為我解決了所有的困惑。自從那次找你做完諮詢後,你就成為我的女朋友了。是我追求的你,死纏爛打,不允許你有所拒絕。你會恨我嗎?恨我對你的獨斷專裁?還有,我對你的蠻橫霸道?”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認真地打量著他皎潔漂亮的麵龐。“你對我那麽溫柔,怎麽可能是個霸道的人呢?我病了這麽多年,你都沒有拋棄過我,我怎麽會去恨你呢?你長得這樣英俊健碩,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可你依舊守護著自己失憶的妻子。我,覺得自己應該感到幸運。我確實是個很幸福的女人,我很感激你一直照顧著我。”


    我說完這些話,眼角不由得濕潤起來。他湊上前來,吻了吻我的臉頰。“冰兒,乖,不哭。對了,我今天晚上會特別早地迴來,因為你昨天答應了我,今晚要給我一個浪漫之夜。也就是說,你今晚要對我盡一個妻子的義務,否則會把老公憋壞的。”他湊近我耳邊,壞壞地說完最後一句話,故意往我的耳朵裏吹了幾口熱氣。


    我頓時明白過來,臉頰瞬間變得滾燙。我對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沒有任何感覺。可是,我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不能拒絕自己的丈夫。我羞赧地對著他點了點頭。


    他走出家門,我一直把他送出大門口,看著他駕駛一輛黑色的汽車,絕塵而去。


    我轉身走進院子,關好大門。我走遍了院落的前前後後,打量著花草樹木,可惜沒有一絲熟悉的印象。我失落地迴到陌生的屋裏,邁著細碎的步子,查看了每一個房間。我無奈地歎了口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


    我無法找到家的感覺,覺得自己好像在別人家裏做客。我似乎不是這裏的女主人,而是男主人瞞著老婆,偷偷帶迴家的小寵物。這種感覺令我的內心很煎熬。失去了記憶的根基,人就好比是漂浮在汪洋之上的一縷孤魂。


    我看著身邊這個陌生的環境,突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羅世成這個男人,值得我去信賴嗎?如果他告知我的一切,隻是他有意編排的呢?在我找迴記憶之前,縱然羅世成為我虛構了一個人生,我也無從辨別真假。可是,如果我現在連他也懷疑,那麽我還能去相信誰呢?


    突然,我聽到一陣陣電話鈴聲,好像是從臥室那邊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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