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頓時眼神一凜,宋行舟不動聲色的握緊手中的陣盤。


    黑左使見狀,雙眸猛地一冷,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他右手緊握著兩把鋒利無比的長刀,刀尖閃爍著寒光,指向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厲聲喝道:“閣下為何這般裝神弄鬼!到底目的為何?”


    然而,麵對黑左使的質問,那個黑袍人卻仿若未聞,依舊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對周圍的一切全然不理不睬。


    隻見黑袍人的雙手極為修長纖細,此刻正輕輕地撫摸著捧在掌心之中的一隻木盒。


    那隻木盒看上去頗為陳舊古樸,表麵雕刻著一些奇異複雜的紋路,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


    黑左使見黑袍人毫無反應,心中警惕更甚。


    他深知越是看似平靜的局麵,往往暗藏殺機。


    他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黑袍人手中的木盒,那木盒上的紋路仿佛在隱隱流動,透出一股詭異的力量。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黑左使冷哼一聲,身形驟然一動,如同鬼魅般疾速逼近黑袍人。


    他手中的雙刀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唿嘯聲,刀光如電,直取黑袍人的咽喉與心口,速度之快讓宋行舟與白右使未能反應過來。


    然而,就在刀鋒即將觸及黑袍人的瞬間,黑袍人終於有了動作。


    他輕輕抬起一隻手,指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仿佛在撥動無形的琴弦。


    刹那間,黑左使隻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迎麵襲來,仿佛有無形的屏障擋在了他與黑袍人之間。


    “砰!”黑左使的雙刀被那股力量震開,刀身劇烈顫動,險些脫手。


    他心中大驚,急忙後撤數步,宋行舟連忙飛身上去幫助他穩住身形。


    再看黑袍人,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從未動過一般。


    “你究竟是誰?”黑左使沉聲問道,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


    他意識到,眼前的黑袍人絕非尋常之輩,那股詭異得讓他有些喘不上氣的力量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黑袍人依舊沒有迴答,隻是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蒼白而模糊的麵容。


    他的雙眼深邃如淵,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他輕輕撫摸著手中的木盒,低聲呢喃著什麽,聲音如同從遙遠的地底傳來,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從黑袍人處傳來:“你們還沒有這個實力與我一戰。”


    “你們的對手是他。”


    “什麽?”三人一驚,黑袍人腳底黑霧散開,也是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黑袍人周身渾濁的黑霧之下有個人蜷縮在地上一直沒有動彈。


    黑袍人手指微動。


    三人立馬警惕起來。


    黑袍人腳邊昏迷的男孩突然站起身來,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黝黑的瞳孔散布整個眼球,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的詭異驚悚。


    男孩站起身後,手裏不知從何時起攥著一根短笛,他放在嘴邊吹起來。


    笛聲剛起白右使出手想要打斷,可惜銀針被黑袍人周邊的黑霧給打飛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黑左使大喝一聲,再次衝向男孩,這一次,他的刀勢更加淩厲,刀光如潮水般洶湧,仿佛帶著對黑袍人的怒意要將男孩徹底淹沒。


    男孩身後的黑袍人見他不動,不動聲色的輕笑一聲,然後輕輕抬起手中的木盒,盒蓋微微開啟,一道輕幽的吱叫聲從盒中傳出。


    猶如提線木偶般的男孩在聽到這一聲響後臉上閃過掙紮,隨後又化作冰冷,笛聲猛然提高,周圍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霎那間周圍爬滿了數以萬計各色各類的爬蟲。


    三人心中駭然,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黑袍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黑左使感到背後一陣寒意襲來,急忙轉身揮刀,卻隻劈中了空氣。


    “你太慢了。”男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冰冷而淡漠。


    宋行舟在察覺異常後立馬反應過來將手中的陣盤扔到地上,白玉陣盤展開白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半弧形的白色光罩將三人籠罩在內。


    宋行舟的陣盤光芒大盛,光罩外已堆疊起數尺厚的蟲潮。


    指甲蓋大小的赤蠍用尾針瘋狂戳刺光幕,拳頭大的黑蜘蛛噴出毒液腐蝕屏障,更有無數碧綠蜈蚣首尾相銜結成鎖鏈,在光罩表麵勒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


    \"喀嚓!\"白玉陣盤突然裂開細紋,宋行舟喉間湧上腥甜。


    白右使指尖銀芒暴閃,九枚透骨釘精準穿透毒蜘蛛的複眼,\"這些是活人飼喂的噬靈蠱,它們在啃食陣法根基!\"


    黑左使雙刀交疊劃出十字,刀氣如霜雪橫掃蟲群。


    被斬斷的蠱蟲竟在血霧中分裂重生,斷肢處伸出肉芽糾纏成新的軀體。


    笛聲陡然轉急,蟲潮中央突然隆起三丈高的肉瘤,無數蠱蟲融成八足巨怪,口器中噴出紫黑毒霧。


    \"退!\"宋行舟咬破舌尖噴在陣盤上,光罩猛然擴張將毒霧逼退。


    白右使袖中飛出十二道金符,在空中化作烈焰朱雀,卻在觸及巨怪的瞬間被蟲肢間分泌的黏液澆滅。


    一直試圖尋找突破點的宋行舟這時候突然注意到傀儡男人脖頸處的暗紅符文,厲聲道:\"老黑,他的脖子!\"


    話音剛落已如離弦之箭衝出,雙刀裹挾雷霆之勢劈向笛聲源頭,刀刃頓時劃向男孩的脖頸。


    男孩空洞的眼眶突然淌下血淚。


    隱藏在暗處的黑袍人手中的木盒發出刺耳尖嘯,他看著木盒搖了搖頭:“還是太弱了,既然這麽沒用……”


    話沒說完,地麵驟然塌陷,無數白骨手臂破土而出抓住黑左使腳踝。


    白右使的銀絲及時纏住同伴腰身,宋行舟趁機擲出龜甲銅錢,卦象在空中凝結成金色鎖鏈捆住傀儡。


    就在三人合力絞殺之際,木盒縫隙滲出濃稠黑液,那些觸地即生的蠱蟲竟開始互相吞噬,轉眼化作背生骨翼的人麵蛾,尖銳口器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聲波。


    白玉陣盤應聲炸裂,宋行舟七竅溢血單膝跪地。


    黑左使暴喝斬斷白骨,刀鋒燃起幽藍冥火劈向人麵蛾群。


    白右使咬咬牙從懷裏掏出一張黃符,注入靈力後頓時漫天銀針化作北鬥星圖壓向人麵蛾群。


    得到緩和的宋行舟抹去口鼻的血跡,而後將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地麵,破碎的龜甲銅錢在血泊中自行重組。


    他沾著嘴角鮮血在虛空畫符,厲喝道:\"天地為爐,萬炁為火!\"方圓十丈的地麵驟然浮現八卦陣圖,將男孩與人麵蛾群同時籠罩在離位熾焰中。


    白右使咬破手指將鮮紅的血液抹在銀針上,銀針頓時迸射金光,十二根銀針竟在他們頭頂結成囚龍樁。


    他咬破的指尖在虛空劃出血痕,銀針瞬間化作十二條蛟龍虛影,將翻湧的黑色粘液硬生生壓迴木盒。


    黑左使雙刀插地借力騰空,刀柄處的饕餮紋突然睜開猩紅獸瞳,刀刃燃起的冥火中浮現出萬千怨魂的哀嚎。


    \"破!\"三聲暴喝同時炸響。


    霎那間,周圍的時間似乎被定格了一般,黑袍人從虛空中走出,將手中的木盒就像是扔垃圾一樣往後一扔。


    木盒落地後,周圍的時間恢複正常。


    八卦陣中的離火化作朱雀撞向木盒,蛟龍虛影纏繞著男孩的四肢將其懸空固定,黑左使裹挾著怨魂冥火的刀鋒劈向男孩。


    就在所有的攻擊碰上後,一盒一人周遭突然迸發出一股黑霧,下一秒被黑霧籠罩的人和木盒均消失在原地。


    沒了主心骨的人麵蛾頓時躁動起來,對他們發起攻擊。


    宋行舟瞳孔驟縮,沒有時間去探查那黑霧,他指訣再變,朱雀火靈張口銜住人麵蛾,白右使的囚龍樁化作銀索將其層層纏繞。


    黑左使反手斬向人麵蛾,人麵蛾轟然倒地,而後化作一堆堆惡心難聞的膿血滲入泥土。


    地麵殘留的蠱蟲瘋狂湧向那堆膿血,卻在八卦離火陣中燒成焦炭。


    當最後一隻人麵蛾在冥火中化為一灘黑色的汙痕時,地上遺落的蠱蟲也被燒成灰燼。


    白右使踉蹌著扶住鬆樹,看著滿地蟲屍化作黑水滲入地麵,白色的麵具底下是一張虛弱得毫無血色的嘴唇,他皺著眉:\"這黑袍人究竟是何來曆……\"


    黑左使雙手有些顫抖的收刀入鞘時,刀柄饕餮紋的獸瞳緩緩閉合,他微微喘著氣的看著一地的殘骸默不作聲。


    宋行舟抹去唇邊血跡,破碎的龜甲在他掌心拚出兇卦,眼底滿是疲憊。


    夜風卷起最後一絲腥氣,毫無人氣的村子重歸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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