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向地麵,濺起一朵朵水花。


    陸奏載靜靜地站在木樓內,目光透過窗戶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沉思和憂慮。


    木樓外一個身著黑衣,衣服上刻滿奇異符號的中年女人滿臉焦急地衝進了村子,大聲唿喊著:“阿叔,小北出事了!”聲音中帶著急切與恐慌。


    村長聽到聲音,關切地問道:“小北又怎麽了?”


    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的情緒,然而,內心卻湧起一股無力感,小南剛剛迴到村子,小北卻又出事了,今年是怎麽迴事?


    一旁幫忙給女人撐傘的男人連忙解釋道:“小北聽說小南出村了,她也偷偷出村去找小南了。”


    “可是,小北身上的詛咒之力您也是知道的,她根本不能離開村子太遠,當我們找到她時,她已經開始發生變異了。”


    村長聞言大驚失色,瞪大了眼睛,震驚地喊道:“什麽!?快把她帶去祭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和緊張。


    女人有些遲疑地看著村長,欲言又止:“祭台……”


    “可祭台不是被張平簡毀了嗎?”男人直率地說出了事實。


    村長一聽到張平簡這個名字頓時有些頭疼,這殺千刀的張平簡居然敢動祭台!真是無法無天!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祭台沒有完全毀掉,我和各族老已經盡力修複了一部分,目前祭台仍然可以暫時壓製她身上的詛咒之力,不過需要時間來恢複。”


    至於需要多久才能完全恢複,他自己也不太確定。


    自從祭台被毀壞之後,大家都變得非常安分,幾乎都不敢輕易出村,平時都是聯係驛者帶東西迴來。


    誰知道今天小南和小北竟然一個接一個地給他惹麻煩!


    不行,必須嚴懲他們!村長心裏暗暗決定。


    “那還等什麽!趕緊的!”眾人急忙說道,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一直在窗邊觀察的陸奏載心中充滿了疑惑,那些人說好像誰家小孩出事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朱阿嵐的聲音:“不去看看嗎?”


    陸奏載心裏有點發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畢竟他剛才是偷看人家,現在被發現了,難免有些尷尬。


    他轉頭看向朱阿嵐,神情不太自然地撓了撓頭,說:“不用了,這是你們村裏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好插手。”


    朱阿嵐雙手捧著一套衣服,聽到陸奏載的迴答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將衣服放在凳子上,然後打開門,拿起牆角的油紙傘。


    她轉過身,一臉淡然地看著陸奏載,語氣平靜地說:“來吧,免得你一直懷疑我腦子有病。”


    陸奏載頓時露出震驚的表情,連忙擺手解釋道:“沒有啊,我真的沒有……”


    朱阿嵐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道:“走吧,反正等你離開村子後,你腦子裏關於村子的記憶都會消失。”說著,她把傘往旁邊移了一下,示意讓陸奏載過來。


    陸奏載一臉呆愣地聽著朱阿嵐的話,思考片刻後,還是決定走到傘下。


    畢竟國人有句俗話說得好——來都來了。


    他像個牽線傀儡般機械地邁著步伐,與朱阿嵐一同走進雨中。


    此刻,他的腦海中如同一團亂麻,不斷迴放著朱阿嵐剛才所說的話語——結界、記憶消失?


    這一切對於他來說,如同天方夜譚一般荒誕不經。


    他隻是爬了一座山,救了一個人而已,怎麽感覺自己仿佛誤入了某個玄幻劇的片場,周圍人的對話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朱阿嵐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身邊神色複雜的陸奏載,心中思索片刻後決定開口解釋:“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朱村幾乎與世隔絕,但我們並非有意為之......”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幾百年前,朱村的人們善於經商,家家戶戶都生活富足,然而,正是這份財富引來了一個世家公子的覬覦。”


    朱阿嵐對上陸奏載好奇的眼神,語氣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說道:“他殘忍地屠殺了將近半個村子的人,企圖迫使朱村的所有人成為他的仆奴。”


    陸奏載聽到這句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繼續講述著這段血腥的曆史,聲音低沉而堅定:“但先輩們堅決不屈服,奮起抵抗,最終成功斬殺了那個惡徒。”


    然而,故事並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情節更是讓陸奏載毛骨悚然。


    她緩緩說道:“可誰也沒想到那個世家公子背後竟有修士支持,那修士給朱村所有人下了詛咒,隻要朱村之人出村就會變成一個隻會飲血吃肉的怪物。”


    這個詛咒仿佛一道沉重的枷鎖,將整個村莊束縛其中。


    朱阿嵐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哀傷和無奈,繼續說道:“原本祖先們並不相信,但……隔天那名出村的祖先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一隻渾身上下長滿絨毛的怪物。”


    這個場景讓人心驚膽戰,想象一下,一個曾經熟悉的人突然變成了可怕的怪物,那種恐懼和絕望難以言喻。


    朱阿嵐閉上眼睛,似乎想要擺脫那段痛苦的迴憶。


    最後,她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淚光,輕聲說道:“我的父母也因為沒有及時迴到村子變成了怪物。”


    陸奏載依舊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當他看到朱阿嵐臉上的悲傷時,立刻變得有些慌亂失措。


    單身了四十多年的陸奏載在迴想過電視劇裏都是怎麽麵對這種情況後,接過油紙傘說:“我來撐著吧!”


    朱阿嵐微微一愣,將傘遞給了他,接著說道:“包圍村子的圍牆並非是什麽阻止我們出村的結界,而是先輩們用生命探索出來的安全範圍。”


    “隻要我們在這個範圍內,就不會變成怪物。”


    她停下腳步,目光投向環繞村子的高牆,眼神中透露出悲涼之情,小時候她覺得這是禁錮她自由的牢籠,可是在目睹父母變成怪物後她才明白先祖們的一片苦心。


    陸奏載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對朱村先輩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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