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沉穩的聲音在右側響起,躺在醫療床上的人,感受到腦袋被禁錮在一個狹窄的容器裏,他的腦中閃過血腥的片段,記憶如流沙般,在他醒來的時候迅速消散,等他睜開眼,恍惚覺得自己忘掉了些什麽?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在宿舍的床上,而在醫療室。


    醫生走過來將頭戴式緩解儀從李蜀英的腦袋上撤下來,“沒覺得不舒服就可以走了。”


    李蜀英被醫生輕柔的扶坐起,他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沒動過,從床上下來,有點不真實的感覺,耳朵感覺輕飄飄的。


    醫生見李蜀英站著發呆,關心道:“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你被送過來的時候,腦內信息過載,第一次給戰鬥後的同奏者協調,對你的衝擊太大,對方把你送過來,醫療費用全部由他墊付,你不用擔心。”


    “我看你還是奏者殿堂的學生,”醫生臉上露出微笑,鼓勵道,“好好學習,下次可不要再因為協調同奏者,躺著進來了。”


    李蜀英遲鈍地在腦子反複重複醫生的話,半晌才理解全部的信息,說:“謝謝醫生,我走了。”


    醫生叮囑他:“慢點迴去,路上小心,不舒服可以隨時迴來找我。”


    李蜀英緩慢地點頭,出門的時候手扶上太陽穴,心裏混亂的像纏在一塊的毛線球,一時找不到思考的頭緒。


    在李蜀英離開醫療室的時候,從奏者殿堂出來的李玄,帶著秋智欽從這裏離開,決定去軍部重新檢測音值。


    音值是奏者腦電波的一種反饋,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監測同奏者的混亂情況,身體承載負荷。


    軍部體檢以音值來判斷一個同奏者是否合適再待在戰場上,與異變生物作戰。


    經過協奏者的協調,李玄的音值確認恢複正常,他直接遞交了迴一線戰鬥的申請。


    軍部的人看到李玄的申請,問:“他不是才從前線迴來?”


    遞交申請的秘書道:“李玄的音值恢複正常,似乎有協奏者幫助他恢複好了。”


    “我記得讓他從前線退下來的調令,也才過了三天。”審批人道。


    “是的,將軍。”秘書確認了他的想法。


    “真是心急的性子,我同意了,去看一下他的協奏者是誰,總不能讓一個隨時會過載的同奏者在戰場上明明有協奏者卻支援不到。”將軍簽上名字。


    秘書帶著批複的調令走了。


    李玄接到軍部同意他迴前線的批複,披風一甩,踏上黑色戰機。


    神駿戰機越過底下宛如被叢林侵蝕的荒廢城市,空中有跟隨戰機而來的裂空禿鷲群,它們的羽毛宛如金屬一般反射光線,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玄閉上眼,感受清晰的音域裏突然闖入的聲音,截斷、扭曲,空中對戰機虎視的禿鷲們直接爆成血霧,變成一個個黑點迅速墜落。


    主駕駛上的秋智欽吹了一聲口哨,“頭,你的能力還是這麽好用。”


    李玄睜開眼,棕色的眼晴裏隻有平靜,“你心情很好,見過協奏者了?”


    秋智欽扯扯刺痛的嘴角,“難得迴來一趟,親愛的每次被綁架去前線可都對我沒什麽好臉色。”


    秋智欽的協奏者穀文華在前線實習的時候遇上秋智欽這個同奏者,隻是路過秋智欽的宿舍門口,穀文華就被人直接拉了進去。


    當時秋智欽剛解決一個大家夥,頭疼欲裂,想也不想就抓了一個讓他感覺很舒服的人進房間。


    實習結束後,剛被秋智欽綁定的協奏者就招唿也沒打直接離開前線迴奏者殿堂,決定繼續深造學習。


    秋智飲想穀文華對自己避如蛇蠍的樣子,露出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帶了玩味和捉摸不透的深意。


    秋智欽來自軍部後勤部的秋家,對軍隊使用的各種代步工具了如指掌,這本身也代表他的腦子很好用。


    李玄想,就是對待協奏者這事情上有點過分自傲,這或許又是同奏者的通病,畢意,協奏者除了能協調同奏者,本身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力量的差距帶來的就是地位上的不平等,隻是,他的協奏者似乎有點不同。


    李玄感受到自己增強的力量,心裏產生一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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