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齊早上路過花店,秦騫竟然沒開門,剛開始他也沒在意,以為秦老板起晚了。


    第二天早上,花店仍然沒開。


    梁齊到晚上七點下班的時候,望著對麵緊閉的大門,上麵也沒貼著店主有事請假的紙條,現在想聯係人,卻發現他們並沒有加好友。


    梁齊走到花店門口,望著店門招牌上的手機,撥打過去。


    “喂?”低啞的聲音鑽進梁齊的耳朵裏,沙啞到沒力氣的嗓子似乎預示主人身體狀況並不理想。


    “您好,訂花嗎?”生病還在努力經營花店的秦老板,讓人又好笑又可憐,梁齊心裏這麽想。


    “是我,梁齊。”


    “啊一一”拖長的尾音漸漸虛弱至沒有。


    “嗬。”一聲輕笑在安靜中升起。


    “這兩天發燒,欠你兩頓早飯。”秦騫溫柔的聲音,像是從高處跌落的雲,淺淡卻把人層層包裹在裏麵。


    梁齊捂上自己的臉,他好像不知不覺淪陷在秦騫的包圍圈裏,“你家在哪,我來看看你。”


    秦騫報了一個地址。


    梁齊用秦騫給的臨時密碼進入平層的大門。


    高樓俯瞰,落地窗將室內照亮。


    正當梁齊不知道該往哪走,一扇門打開,昏黃的燈光擠出,映出一個人影,倚在門框上,神情倦懶地看著梁齊:“你在客廳坐會,我洗把臉。”


    梁齊本想讓人躺迴去,但他第一次來就進入人家臥室,好像不太禮貌,就放棄說徒勞的話。


    坐在沙發上,梁齊看到本應該是電視櫃的地方擺放著一整麵獨立的大櫃子,看起來又重又沉。


    玻璃門後麵,擺放著寫著外文的牌子,梁齊從沙發上站起,忍不住去細看。


    “聯合國和平大使?”梁齊在國外待過,聽說讀都沒有問題,所以細看就翻譯出了具體的內容。


    “那是我當記者時期拿的獎項。”穿著長袖睡衣的人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


    染齊摸了摸褲子口袋外,描摹出煙盒的形狀,指著獎牌問:“一般記者也拿不到這種獎吧?”


    秦騫道:“嗯,戰地記者專屬。”


    他笑得輕鬆,梁齊卻突然發現他從來沒真正認識過眼前人。


    “戰地記者?”梁齊問。


    秦騫和他對視,長久才慢慢張開唇,說起曾經:“我去過中東戰場,那裏的局部戰爭很頻繁,一個小小的城市不停地被不同勢力清掃占領,在炮火中破敗的地方,實際上還有許多生存在那裏,維係著普通日子的平民,他們也有市集,也有聚會,隻是每一次活動後,可能下一次再也湊不齊原來的人。”


    梁齊看到秦騫抬起手,露出袖下的小臂,上麵的傷疤細碎又有橫貫其間的猙獰,他想起秦塞一直穿著襯衫,就算是工作也不會擼起袖子。


    秦騫的手隔著玻璃似乎在觸碰不想直接觸碰的獎牌,“我在那裏最受小孩子歡迎,但也經常會看不到上一批孩子,戰場上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很危險,我能四肢健全地迴來,我現在想想都覺得是個奇跡。”


    梁齊還是忍不住拿出煙盒,“你不咳嗽吧?我能抽一根嗎?”


    秦騫側頭看向他,眼中都是包容:“沒事。”


    客廳的燈隻開了櫃子上的射燈,光線並不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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