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生說歡迎鄭禮邦隨時來莊園度假,鄭禮邦就常來打擾他,他們的關係越來越向親密的情人靠攏。


    南無生坐在露天的餐桌旁,舉著裝著水的玻璃杯,隨意道:“我母親當初推南勝德上位,可沒有賣身。”


    他抬眸望向輕笑的鄭禮邦,兩人穿著睡覺衣,一看就是從臥室剛出來。


    “我不好嗎?我聽說你喜歡男人。”


    南無生想起他隻對一個人這麽敷衍的說過這句話,不禁沉思鄭禮邦在他身邊接觸了多少人,“我可從來沒有男伴。”


    南無生他從上一代的冷酷交易中,從來沒感受到人與人之間有真正的感情,他也從來沒試圖從這上麵找過無聊的慰藉。


    鄭禮邦一到休假就不辭辛苦的飛來鷹國見南無生,但實際目地是霸占他的床,似乎像是反客為主,要將人攏到自己日漸豐滿的羽翼下。


    南無生思考著鄭禮邦翅膀硬了的可能,他雖然不在國內,但也知道第五區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不過他的人都還好好待在他們的位置上,鄭禮邦看似摸清了他在第五區留下的暗手,可並不急於換上自己的人。


    鄭禮邦切好牛排交換了餐桌上兩人的盤子,他貼心地服務,忠誠依舊,“運動了這麽久,不餓嗎?”


    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在南無生身上,像是逸巡領地的雄獅。


    兩人原本純粹的交易關係,要怪就要怪南無生那天在酒吧被人下藥不想著找別人,卻找了鄭禮邦幫他。


    扭曲的紐帶不可能恢複原樣,隻能變成更緊密的聯係或者幹脆剪斷。


    權力是增加人自信和魅力的催化劑,鄭禮邦身上曾經低於泥潭的卑微和無力,已經化作褪去初生的蛋殼,被遺棄在舊時的巢穴,現在他是盤踞在簇新城堡的惡龍。


    惡龍當然要在人世搶奪最珍貴的寶物,鄭禮邦充滿侵略性的目光緊緊盯著低頭用餐的人。


    南無生抬頭看向一臉平靜的鄭禮邦。


    齊小姐的經驗告訴他,養的狗一旦成為惡犬,舊的狗繩到了他想掙脫的時候就會輕易斷裂,警惕惡犬傷人。


    “看來你在第五區享受到了不少。”南無生若有所思道。


    鄭禮邦愣了一下,突然笑容帶上一分邪氣:“你是在誇我伺候你的功夫變好了?”


    南無生想到臥室裏發生一夜的事,大方點頭。


    鄭禮邦發出低沉的笑聲。


    南無生沒管他神經質的突然發笑,認真吃過分不清早還是晚的餐食,擦幹嘴角,起身去書房。


    鄭禮邦見南無生吃光了盤子裏的食物,心底滿上黑色的水流,像是用陶罐裝滿了它,隻是不透光的陶罐裏遊弋著細長的動靜。


    南無生坐在書房裏,和國內留下的人視頻會議:“鄭禮邦的勢力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公子,鄭禮邦在第五區巡捕局發展太快,他現在已經掌握鈴蘭監獄,您對他還是多加防範,他太聰明,鋒利的刀會割傷您的手。”


    南無生蓋上筆記本,書房外敲門的人探身進來,是鄭禮邦:“我打擾到你了嗎?”


    南無生手支著側臉抵在扶手上,白色的絲綢睡袍在這個季節有些清涼。


    書房裏似乎變得陰冷了幾分,鄭禮邦見他沒有迴答,沒有退出房間,反而徑直走了過去,“你還有別的事要在書房處理嗎?”


    南無生看著他搖搖頭,神情冷淡,像是不論你在他麵前做出任何事,都無法打動他一下。


    隻不過,這不會讓鄭禮邦感到挫敗,他撫摸過溫熱的肌膚,知道南無生的每一種反應,他是鮮活的肉體,是吊在深淵的餌食,發出誘感人心的力量。


    鄭禮邦抱起書桌後的人,他有力的手臂,並沒有因為退居二線變弱,反而是經常在水城獨居的深夜,花在獨立出來的健身房裏更多時間,“你沒有事,我們再重溫一下早上的事。”


    又恢複空蕩的書房,隻有微開的門顯示有人造訪過。


    臥室裏遮光的窗簾,糜爛的氣息溢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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