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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懷怒火拖著半邊響的大柳衝進車間往自己那小工位上走,集攢的火氣隨時準備爆炸。一杯茶適時的澆滅心中無邊怒火。


    “師傅喝茶!”


    “這不挺有眼力見的嘛!咳,你準備一下,那裏有兩根鋼管,縫距一厘米,現在就焊!”


    這時考我嘛!我哪焊過這玩意兒,也就是焊焊摩托車上的零件什麽的,這不為難我嘛!懦弱的本性又在心中作怪,讓苟偉一聲都不敢吭。也不知道要用焊條還是焊料,是用氣體還是電弧。想了老半天,最終決定不管了,就是焊條電弧焊。他不知道的是他創造了一個奇跡,在深寬比極小的情況下用電弧焊的奇跡。


    苟偉找了五根鐵絲將固定在架子上的鋼管先點上焊住五個支點,再一圈圈的在順著鐵絲一層層的堆起來,在餘高上形成一道道網格紋,也叫波浪紋。電焊猛烈燃燒,鋼花四濺,躲在護目鏡內的苟偉這時忘了周邊的一切,隻有身前的兩截鋼管在慢慢成型。


    考較徒弟,這是師傅們很樂見的不多的樂子之一,都放下手頭的活圍了過來看個稀奇,這越看就越覺得大柳這家夥撿著寶了。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在薄鋼管上焊一厘米的焊縫可不是件簡單的事,至少冷軋車間還沒有過。圍著大柳打哈哈!


    “大柳,你這哪是考徒弟,這是與徒弟打擂台吧?”


    “大柳,小心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我看你這徒弟明兒就會把你給餓死去!”


    “大柳,你這徒弟的技術可要比你好!”


    看著漸漸成型的兩截鋼管焊成了一截,大柳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眼睜睜的看著苟偉焊完立即朝焊縫上吐泡痰,立即滋起濃濃的臭味就再也憋不住火了。


    “幹嘛呢?不嫌惡心啊?”


    “師傅,淬下火,沒裂沒開就是好的!”


    “倒是我沒見識了是吧?”大柳火又憋迴去了,就差個火山口噴出來!拎起錘子猛砸兩下,焊縫沒什麽事,倒是鋼管被砸出兩個小窩來,氣得將錘子一扔,搬著自己的水杯猛的灌下去。


    又猛的吐出來,一個勁的哈氣。“真是不會來事的,倒杯水都能燙死人。”想想是徒弟的孝敬也就算了!


    “圍什麽圍,老子的徒弟不行嗎?有本事你們也亮一個!”


    這是急眼了,大柳這兔子紅眼了大家不理,畢竟再弱小的兔子咬一口那也見血,大家都在混日子也不會涉及到自家利益,不為己甚不為己甚。一聲起哄大家準備散,找個地方聊天去。當然也有小事不怕多大事不怕大的家夥怪叫著:“大柳師傅,你這焊接組這麽能幹,要不要給你們加點料?”


    “加就加,誰怕誰啊?”


    “你是不怕,我怕高頭兒怕,廢料太多要刮胡子的!”


    大柳還要反駁幾句,突然見了鬼似的打個冷顫不說話了,整個熱鬧得像菜市場的車間更是靜得像鬼市。有聰明的輕邁腳步悄悄退,三兩下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高頭可不慣著這幫家夥的臭毛病,眼神一瞪,對調皮的踢上一腿將人給趕了迴來。思想很質樸,好處我先吃,災禍咱一起擔,要不怎麽叫兄弟呢?


    “廠長好!請領導們視察指導工作!”


    趕完人,等所有人都排排站好高頭很是嗓門大得氣壯山河的吼了一嗓子,很是搏得了廠領導的一致好感與好評,這才能體現咱們工人有力量嘛!


    “去去去,該幹嘛幹嘛去,召集大家圍過來擺拍幹啥。你這小子就是鼻子靈,知道老子在別的車間轉你就在這裏擺姿勢,敏感性強。要不說你小子就是個鬼精靈呢!”


    廠長老頭連罵帶踹的將高頭一頓剋,實際上是滿滿的溢美與褒揚,連苟偉這傻子都能聽得清楚,何況車間裏的人精。大家都想著高頭受器重自己得跟緊點,保持在三米之內千萬不能掉隊。


    “領導喝茶!”


    苟偉變戲法似的從昨天洗的幾個破杯子裏挑了些幹淨的趕緊的倒上茶端到幾位領導麵前。一瞬間車間又一次寂靜下來,靜得像昨夜雪落還能聽到響、還能帶點冷。


    “咳。小苟是吧?車間裏有規矩啊!這水就不能進這車間來!”


    廠長老頭很是認真而又平和的說了一句,沒有批評也沒有多餘的話。高頭兒可氣了,怎麽就出這麽個活寶,你就沒見著師傅們都在往外跑嗎?見著檢察的你不跑還往前湊幹嘛?要湊你也不用帶著炸彈往前湊吧,您老又不是恐怖分子。


    大柳也急了,剛說你有眼力見,你轉身就將所有人給賣了,你這比叛徒還壞啊!


    收了水杯的苟偉嚇得魂都沒了,什麽時候這車間不允見水了,這又不是化學品車間。縮在車間角落裏一葉障木似的念叨著“看不見我!”


    “大柳啊,你這是在幹嘛?這技術有長勁啊,再加把油你就可以超過師傅了哈!”


    “哎,哎,廠長。我是剛來的那個苟崽子焊的!”


    廠長問了隨意而溫和,大柳答得是咬牙切齒,可讓我在師傅麵前丟老臉了。廠長很感興趣的拿了個鶴嘴錘,輕輕敲掉焊皮,仔細的摸了一下又衝焊縫猛地一錘。錘子彈起震得手臂痛,焊縫紋絲不動。


    “不錯,看來我老鍾的眼光還是沒有退步的嘛!嗯,紀律差了點,不過技術是不可能逃得過我這雙眼的!”


    鍾廠長扯淡邊誇獎自己的慧眼拾豬,一群人堆起馬屁轟隆隆的砸過來,砸得廠長老頭差點暈過去了。連昨兒剛被修理過的黃副廠長也得高人指點堆起笑扯得臉痛,“反正老鍾頭最快就那麽幾個月了,何必得罪人呢?到時下廠長任命的時候老鍾頭有很重的推薦權的!”


    “來,來,娃!小狗崽,給老子滾過來!”


    叫了半天的娃也沒有迴音,鍾廠長猛的一聲喊,苟偉跑得很快也很乖,垂著手低著頭擺在大家麵前,一幅要殺要剮隨意的態度看著誰都生氣。


    “你會焊半個毫的白鐵皮啵?”


    半個毫的白鐵皮是什麽樣的,苟偉從來都沒有見過,更別說焊了,白鐵皮是用電焊還是錫焊或者又是氣焊,那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試下吧!”


    苟偉的懦弱又開始發威了,弱弱的說一句也沒的拒絕。他不知道這不拒絕而做不好可比拒絕不會做的後果嚴重得多。惹得高頭、大柳等等一群人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大柳更是一幅哀莫大於心死的鬼樣子,“廠長都不會,你會啊?會也應該不會啊!我勒個去!”


    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找了兩個塊薄鐵片,高頭就那麽甩包袱似的往苟偉腳下一扔,操著胳膊站在旁邊看戲。大柳心懷忐忑的站在旁邊拖著臭腳丫不安的搖著,陣陣惡臭讓“廠長不在”主任很是惡心。


    拖著灌了鉛的雙退,邁著覺重的步伐,苟偉慢動作般彎腰下去撿起鐵麵抑製住雙手的顫抖不斷地深唿吸。


    兩塊不規則鐵片要焊起來,首先第一步就要先塑型,拿起鐵鉗三五下剪個一模一樣的兩張鐵片,順著縫隙用夾具給夾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根最細的焊條直接焊了起來。點、拖、帶、懸、抖,拿出十八般武藝擺弄三五分鍾就趕緊收手。


    見好就收,好不好都這一錘子,砸多了或許就壞了!


    顧不得燙手,廠長老頭從夾具上掰下鐵皮,左看右看,這真是焊住了,沒有有穿孔,我的天,老子一不小心撿到寶了。這小子不是師範的嗎,什麽時候會這一手了!


    “小苟,小苟,你說說,說說,你怎麽會這一手的呢?”


    興奮的鍾廠長一頓小狗大狗的亂叫著,有點像棉花糖掉芝麻裏變成芝麻糖得趕緊的放嘴裏含著。可半天也砸不出一個屁的苟偉就是不接腔,氣得廠長老頭轉圈,就差一句“苟大爺、苟大哥,你趕緊說說!”


    “進了咱們廠就是咱家的人,還藏著掖著啊?也掖不住啊,過兩天還是被人知道了去。”


    廠長老頭換了個策略擺出兒狼外婆的溫柔還真怕苟偉掖著,畢竟能焊那可就是人不傳之秘啊!擺自己人,建同比心,引誘著,再引誘著。


    苟偉就不知道配合是個什麽概念,在廠長老頭的引導下總算擠出了一個半個屁來。


    “我們家很窮。”


    “這我知道,然後呢?”


    “我就去打零工掙生活費和學費。”


    “不容易啊,是個好孩子。也真應了一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理!”


    鍾廠長倒時明白這小苟為什麽懦弱得猥瑣了,沒錢腰杆不硬,哪怕你再有理也沒人理你,漸漸的要麽你得聽別人的,要麽別人欺負你。說,窮人沒自信也就是這麽來的。


    “繼續,繼續,你怎麽會這麽好的焊接技術的?”


    “我在一家自行車店裏當裝配零工,幹了半年,自行車店變成二手摩托車店了。


    老板嫌摩托車外觀不好看賣不起價就買了點漆要我刷好!”


    “小苟,這漆可不好刷,不是什麽漆都能一估老兒往上塗的,要不然好好一台摩托車就廢了!”


    苟偉說得蚊子叫,斷斷續續的說起他的故事,“廠長不在”主任聽得一個著急也想在廠長麵前表現自己這個質檢出身的主任還是很有見識的,插了一句。苟偉嚇了一跳,沒想著要怎麽樣配合主任把故事給演繹下去,又變成個悶嘴葫蘆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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