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缸的晃動頻率越來越大,時不時還有蟲子的殘屍從縫隙裏被甩出來,劉輝祖小心翼翼地扒著窗戶縫,希望可以看到更多的東西,這裏詭異無比,山勢兇險怪石林立,他嚐試過無數次逃跑卻走不出去,這一切一定是有原因的。那一人一巨蟲在缸前站著,紋絲不動,那些蟲子相互啃噬的聲音,越來越大,就好像是在他耳邊一樣。他輕輕翻身下地,找了一根大棒槌拿在手裏,想著要是有東西冒出來他就把它們敲成粘液。再次趴在窗邊,他的眼睛卻再次被那姑娘深深吸引住。


    誰家正常的姑娘閑的沒事玩蟲子呀,她那麽善良,卻是傳說中的巫蠱女,可惜了。劉輝祖搖搖頭,這裏的玄機她必然知道,要是能夠綁住她,必然能夠逃出去。她背對著自己,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劉輝祖咽了一口吐沫,緊張的搓了搓手,也在觀察著外麵,握緊了那根棒槌。


    漸漸的,漸漸的,那聲音變得小了起來,缸也不再晃動。越涵睜大了眼睛,劉輝祖也睜大了眼睛,他們都想知道那寂靜的背後,藏著怎樣恐怖的小獸。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一個身影鑽了出來。小小的一隻蠱蟲,像一隻小蠶,渾身呈現金黃色,好看極了。劉輝祖凝視著它,想著這個小東西,有什麽厲害的地方。越涵驚喜的蹲下身子,抱起了那隻小蟲,而那大蜈蚣,就像是吃醋了一般,扭頭就鑽進了地下的洞裏。這是個機會,劉輝祖握緊了手中的棒槌。


    越涵蹲在那裏,小小的一隻,她自言自語道:“給你起什麽名字好呢?就叫雪兒吧?”她溫柔地摸著這隻小蟲,劉輝祖拿著棒槌站在她的背後,就快要下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來往日裏,她對自己的好,搖搖頭,下手輕了些,越涵顫了一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那小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她的袖口。


    清晨醒來,越涵發現她在蘭草的背上,四周是茂密的樹木,是入道宅子前麵的陣法,她緊緊的和他綁在了一起。“蘭草,你幹什麽呀,我頭好疼呀,你要帶我去哪裏呀?”劉輝祖正想說話,又想起來自己其實是一個啞巴,就指了指外麵,做了手勢表示自己想要出去。


    她垂頭喪氣的趴在了他的背上:“蘭草,是不是因為外麵有人在等著你出去團聚?”劉輝祖點點頭,天驕現在生死未卜,他不能在這裏久留。“可是根本沒有人想著我,蘭草,你知道嗎?我自己住在這裏,好孤獨啊,以前有師兄在這裏陪著我,自從他下山以後,我就一個人在這裏。沒有人跟我說話,也沒有人陪我玩。”


    他感覺到背上濕了一塊,他沒有動彈,默默的站在那裏。等她哭完,抹了抹眼淚:“既然他們誰都想不起來我,那我又何必等著他們來找我呢?蘭草,我跟你出去。”劉輝祖大喜過望,越涵指點著他,兩個人走了出去,下了山。


    “徐將軍明鑒,羅某並非是不肯告訴將軍,隻是當時有外人在場,有些話羅某不好說的太過清楚。”“大人說笑了,那些人都是你府上的奴仆,連他們都是不可信的嗎?”“是啊,連他們都不可信,將軍可知道現在的嚴峻了吧?”


    “有什麽嚴峻的呢?我還是不相信。”羅伊為難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徐遠這個人,他出生在武將世家,從小就順風順水,這可從哪裏說起呢?“是這樣的,將軍,這幫文官之所以不怕觸怒天威,是因為他們跟朝中的勳爵們有所勾結,這才如此有恃無恐。”


    “朝中的勳爵?是什麽人?那些爵爺們不是各個的富貴閑人嗎?怎麽會管這種閑事?”徐遠轉了轉眼珠,他是見過幾位伯爵公爵的,他們個個拿著個鳥籠子逗著鳥,平時也就是喝喝酒聽聽戲,根本沒有什麽正經事情幹。


    “他們的爵位,是靠著祖上的功勞得來的,但是看他們自己,將軍您就知道並沒有什麽本事,於是依附皇家,就是他們維持榮華富貴的唯一方式。”“是啊,按照你說的,他們本人並沒有什麽本事,那他們怎麽繼承的爵位呢?又怎麽把持朝政呢?”


    “他們本人並沒有什麽滔天的本事,隻是根據自己的爵位高低,在朝中廣交朋黨,借此在陛下麵前多說好話。可是自己的人脈廣了,他們就不再滿足於把持一兩個人,他們打壓異己,製造冤案,籠罩在了朝政的上方,令人難以喘得過氣。”


    “這麽多皇帝,沒有一個人想過除掉這些人嗎?”“其實先帝朝中,他就對這種勢力很是頭疼,他們在京畿經營了千年之久,哪裏是動動嘴皮子就能夠除掉的。”“於是他就想到了扶植外戚劉輝祖?”


    “正是,劉輝祖的勢力膨脹的太快了,他又深得皇帝的信任,這讓勳爵們忌憚不已,於是新帝奪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勳爵在一旁冷眼旁觀。”“於是他們想到了讓自己成為外戚,做大勢力,繼續把持朝政?”


    “沒錯,可是我們當今陛下,也並不是什麽好拿捏的人。這才讓他們,輕敵冒進,折了羽翼。”“那羅大人看,他們會不會這樣善罷甘休呢?”“其實這個很難說,雖說這次朝堂上的爭辯陛下暫時勝了一籌,可是接下來,就不一定這麽簡單了。”


    “我還是不明白,您說那些爵爺,是怎麽樣繼承的爵位呢?”“當然是嫡子,才有資格。”“那那些庶子呢?”“隻能作奴仆或者經商,現在京畿裏很多的大商行都有勳爵的背景。”“照你的意思,他們有錢,有權,還想自己當當土皇帝?”


    “這可不能亂說呀,將軍,這話可是僭越,大不敬!”徐遠撓了撓頭,“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的意思我其實明白了,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也先行告退。”“將軍不必糾結自己做什麽好,您隻要關注京畿內最近的火藥,就一定能查出來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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