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說的什麽話,我與徐將軍情同手足,他的苦痛我都是看在眼裏的,怎麽能算是莫須有呢?也請將軍莫要衝動,秦將軍是國家的棟梁之材,是我皇兄不識人才,才會使將軍輾轉這麽久也沒能受到重用,不如將軍轉投我帳下,兆謙定不會辜負將軍平生報國的誌向!”秦啟站起身來:“王爺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啟受恩於帝王,寧死不改其誌,既然王爺執意欺上罔下,不顧君臣倫理父子綱常,那麽秦啟就此告辭,既然戰,那麽一定奉陪到底!”看他站起身來,那些隨行的禮官也紛紛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兆謙道:“塞外苦寒,將軍鎮守那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我看你被自身所困,不如將軍在我這裏做一段時間的客,等到我盡了賓主的情誼,你再迴去。”


    秦啟大驚失色,他正欲拔劍卻被兵士拿下:“天下自祖龍統一後便從無人敢犯上謀逆,你這是大逆不道,無人能插手天下大運勢的興替,你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徐遠道:“天下苦周久矣,酷吏濫用私刑,命官隻貪不務實事,此事的根源在陛下身上,陛下任人唯親,朝堂朋黨林立,當今權臣劉輝祖心胸狹窄容不得人,秦將軍,王爺敬您是大將之才,多年來,陛下卻防範著您,將您的兵權分給別人,將您的家人軟禁在京城,但每逢危難之際,他卻能想起來您,他不是不知道您的才能啊!隻是朝廷的重要官職都被外戚把持,等有一天新君登基,還要仰仗您來守護大周的江山!”他朝著秦啟一拜,兩邊的軍士立即拖著秦啟走向外麵。秦啟掙紮著大喊道:“徐遠!事不可逆天而為,你都有命數,怎可因為自己一人一時的得失利害攪亂天下大局,你會毀了大周啊!徐遠!”


    環顧四周的禮官,徐遠一字一句的道:“天下人不敢的我敢,天下人不做的我做,我徐遠,不怕身後的惡名。”一名禮官站了出來:“不知慎親王,徐將軍,怎樣才肯退兵呢?”兆謙看了一眼徐遠,做了個眼色,讓他說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條件,徐遠心領神會,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鄭重地說道:“自我…我與皇後分別之後,日日夜夜…甚…甚是思念,還請各位迴到周王畿之後與陛下言明,我…我打算讓皇後娘娘出城來與我相見,到時候徐遠一定擺好棋局,等著皇後娘娘,三日內,娘娘若是不來,我便踏平京畿,各位請迴吧。”


    禮官們麵麵相覷,這哪裏是大不敬,這種念頭從腦海裏冒出來都是誅九族的大罪!這陛下怎麽可能答應,於是他們紛紛把乞求的目光放到兆謙身上,希望他能說出一些別的正常的話。兆謙注意到了投向他的目光,隻見他好像特別難為情的點了點頭:“既然徐將軍受了委屈,那我肯定是要幫將軍討迴這個公道的,那就這麽辦,你們迴去複命吧,我會派兵士一路護送你們到城下。”


    等到那些禮官走了以後,兆謙繃不住了,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皇後來陪你下棋,也就你能想出來,這下這幫禮官迴去了,皇兄看到秦啟沒了,還被亂臣賊子要挾的這般那般,一定氣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徐遠聳聳肩膀,正要離開,後麵傳來一聲追問:“你不會當真與皇後娘娘是故交吧?”“當真,我怎麽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徐遠走出帳外,看著天上的星辰,心裏卻是一陣陣痛楚:她要是知道了,可能會恨死我吧。


    這個要求一提出來,滿朝震驚,臣子們紛紛上書要求皇帝以不賢不貞之名廢後,平日裏一直主張對蒙古用兵的幾位文官甚至上了血書,皇帝很是頭疼:“你們說皇後不貞不賢,哪裏不貞?何來不賢?”“皇後婚前與徐遠有染,這便是不貞,哪家姑娘未成婚之前便與其他男子糾扯不清的?”“臣附議,中宮善妒,陛下登基十餘年,後宮中竟無一嬪禦,陛下子嗣不興旺,皇後占主要原因。”剩餘的大臣紛紛七嘴八舌的嚷嚷,這個與他們素未平生的深宮婦人好像犯了什麽大錯與他們有什麽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實際上皇帝清楚,他們隻不過是靠這種在朝堂上大聲嚷嚷的行為,來表達對慎親王的恐懼而已。


    他冷冷的看著底下的大臣們,等到他們稍稍平靜了一下之後問道:“裴卿,你說皇後與徐遠在與朕大婚前有染,可有確實證據?皇後可曾親口承認?一個亂臣賊子的話,你也肯信?不過是他為了混淆視聽的障眼法而已。許卿,你說皇後善妒,可有確實證據?皇後從來沒有下過諭旨說不讓選秀的秀女進宮,隻是各位大臣為朕選的秀女太醜朕看不上罷了,你們日日有事就上折子,沒事也上折子,朕日日批改這些個問安折子都要半夜,哪裏還有時間去寵幸嬪禦?朕子嗣凋零?諸位愛卿摸著良心說,你們這話當真是為了關心社稷而不是為了氣死朕的?”


    這一番嘴炮下來,眾臣都不敢吭聲了,劉輝祖揣著袖子,冷眼旁觀完這一場鬧劇,等他們都消停下來了才站出來:“陛下,茲事體大,既是國事,也是陛下家事,我等臣子,決無半分置喙之意,但憑陛下做主。”下朝後,走在皇宮之中,他心事重重,眼看著慎親王兵臨城下,若是答應了他的要求,也許可以解京畿之圍,但是自己與皇後十幾年夫妻,恩愛異常,還育有一子一女,若是真讓皇後去了,皇家顏麵掃地,就連天驕,他都再難在宗學中抬起頭來;皇家顏麵不容有失,皇後絕對不能出城去見一個亂臣賊子,一個早就被自己定了謀反罪,通敵罪還逃了十二年的人,還要陪他下棋?笑話。


    他在宮中走著,不知不覺的到了倉庫,他撫摸著那套他年輕時親征的盔甲,若是要戰,那便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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