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霆又將福寶家的事同周慧月說了,“兒子推測,童萊第一次重傷出現在阿鬆家,應是假裝被皇帝刺殺,想要試探阿鬆是否願意投奔易青。


    阿鬆夫婦不願,他才對他們動手的,兩位少帥出事才能叫其他鬼軍寒心。”


    當日出現在阿鬆家的刺客,應也是扮作皇家死士或者暗衛之流。


    易青本就做過先帝暗衛,而童萊更是鬼軍出身,他們清楚皇家死士和暗衛的身手。


    所以阿鬆才以為是皇帝要對他們下手,故而對朝廷心寒,不叫福寶習武。


    並叮囑她,若喬惜與皇帝為伍,便隱瞞自己的身份。


    蘇鶴霆繼續道,“阿煙的下落,兒子至今未查到,不過童萊此人,約莫四十來歲,身形高大,兩鬢發白,不知娘可見過?”


    周慧月聽完,羞愧難堪早已化作了憤怒。


    因著她生父就是鬼軍,她對鬼軍有別樣的情愫,如今得知真正殘害鬼軍的是易青,她隻恨不能當即將那人殺了。


    但她沒那個能力,隻能努力迴想,好給蘇鶴霆一點線索,“娘不曾聽聞過阿煙。”


    易青從前在她麵前裝落魄,裝孱弱,又怎會讓她知道這些。


    鬼軍的事,還是她覺報仇無望,想要迴京同皇帝同歸於盡,易青為了讓她有點信心,才透露了一些。


    “但幾年前的確有個黑衣男子出現過,那人身形高大,雙鬢有些許白發,臉上瞧著應不到四十的年紀。


    他們去了隔壁帳篷說話,沒多久,易青也跟著匆匆走了。


    後來,他同我說,那男子是他江湖上的朋友,因惹了妻子不快,妻子氣性大,竟一氣之下自殘了。


    他知易青會些醫術,便是請易青過去救治的,他們會不會就是你要尋的人?”


    蘇鶴霆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先前便聽福寶說過,被阿鬆救下的男子兩鬢發白,所以福寶一直以為那人年紀比阿鬆大。


    他們也是因著這錯誤的線索,尋了許久,直到老爺子記憶又恢複了一些。


    他們才知,童萊年輕時曾中過毒,雖撿迴一條命,但雙鬢頭發卻白了。


    有了老爺子的記憶,他們方才查到這些。


    如今再加上周慧月說的這些,幾乎能確定,他們的猜測為真,童萊投靠了易青。


    隻那女子是不是阿煙,還不得而知。


    但福寶說阿煙擅長做鹵味,他們根據找鹵味鋪子這條路顯然是錯的。


    因京城每一家吃食鋪子都被他們細細查過,根本沒有任何肖似阿煙的人。


    也或者當年阿煙離開阿鬆家後,還不曾來得及到京城開鋪子,便出了事。


    這個隻能繼續再查。


    至於要不要開啟密令召喚鬼軍,他還需得細細斟酌一番。


    見周慧月麵帶倦色,他又催著她先去休息,周慧月卻很珍惜與蘇鶴霆的相處時光。


    她不知易青何時會找來,不知這樣的平靜究竟能維持幾時。


    蘇鶴霆約莫明白她的心思,“您放心,兒子絕不會讓他再帶走您,我們母子還有許多時光。”


    周慧月這才同意先去休息。


    轉身時,眼睛垂向腹部,落下一抹哀傷。


    她有意落後兩步,癡癡地看著蘇鶴霆的背影。


    將她安頓好後,蘇鶴霆便又去見了老爺子,將找到玉印的事,以及對易青的猜測同他說了。


    老爺子沉吟道,“若鬼軍當真有不少人投奔易青,召喚鬼軍一事的確需要慎重。”


    否則,一個鬧不好,便招了對方的眼線過來,這就得不償失了。


    偏偏他還是沒有完全恢複記憶,老爺子起身道,“我再去尋一尋癩大夫,沒準他替我再紮幾次針,又能恢複一些。


    不過,鬼軍的名單我們可以先拿到。”


    蘇鶴霆亦是如此想的。


    故而,翌日,他便同老爺子親自去了壽山,用玉印和玉蟬開鎖,拿到了鬼軍名單。


    蘇鶴霆在思慮了一晚上後,下了一道嘉賞聖旨。


    讚賞鬼軍多年來負重前行,對大佑的功績,允他們子女優先入考國子監和大佑幾家知名學府。


    且將來參加武舉和科舉時,給予一定的加分原則。


    想從軍者亦歸為精兵,由皇帝親自統管。


    從商者和務農者,則可憑鬼軍功績減免三成賦稅。


    以上嘉獎不分男女。


    蘇鶴霆特別注明,女子亦可入學或參軍,這是他和喬惜登基前便規劃好的。


    女子亦有大才者。


    聖旨後半部分,則將童萊叛國,冒充朝廷對鬼軍下手的事,如實公開。


    最後,則以懸賞的方式,讓鬼軍匿名舉報。


    亦歡迎鬼軍迴歸,隻不過他們不再隱於人後,而是編製入營,由鬼軍主帥統管。


    在征得老爺子同意後,蘇鶴霆又下了第二道聖旨,將老爺子的真實身份公布了,並賜封他為鎮國公。


    兩道聖旨下來,京城一下子炸翻了。


    眾人這才知道,蘇鶴霆身邊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竟是周皇後生父,是曾助先帝蕩平周邊幾國的鬼軍主帥。


    而鬼軍中竟有人被敵國策反,有人罵太上皇無能,在位期間,竟叫敵國鑽了空子。


    有人猜測那敵國究竟是周邊哪個國家,有人擔憂會不會又要打仗,真打起來了,大佑能不能敵。


    畢竟鬼軍曾被傳得神乎其神。


    而那些歸隱京城或周邊的鬼軍們,得知消息後,或憤怒童萊,磨刀霍霍要揪內鬼,或尋了塵封的刀劍欲來尋主帥。


    也有為了子女高興的。


    經此一事,不少百姓愈發認可新帝,覺得蘇鶴霆事事不遮瞞,光明磊落,也沒拿百姓當外人,反而愈加信服。


    但也有不少官員,覺得這嘉賞不妥,尤其是允女子入學和從軍這一條,簡直是亂了綱常,故而紛紛入宮尋蘇鶴霆。


    還有幾個年紀和老爺子相仿的世家老臣,也入了宮。


    他們很難相信方青雲(老爺子的真名,前頭關於老爺子過往那章有寫)那個紈絝子,竟是鬼軍主帥,懷疑是不是皇帝為了給自己的瘋祖父做臉,故意如此。


    蘇鶴霆便將剛調迴京城的周太師,給推了出來。


    周太師從前在京城素來有威望,又浸淫官場多年,對付這些事,不在話下。


    尤其,十來天後,另一樁事,又炸翻了京城。


    武安王不服新帝,欲起兵造反。


    帝後英明早有察覺,皇後更是早早秘密出宮,在武安剛起兵時,親自帶著疆南王許安鎮壓了叛軍。


    如今武安已在皇後掌控之內。


    皇後又帶人殺往同州,魏博等地,剿了他們的兵權,讓其餘藩鎮惶恐難安。


    也有想著既然朝廷對他們動手了,不如他們先行反了。


    可剛出手,就和武安王一樣,被皇後先割了腦袋。


    很快民間便傳出了皇後武功高深莫測,來無影去無蹤,乃神女轉世,護大佑安寧的話語。


    那些反對女子入學和參軍的人,頓時啞口無言。


    而蘇鶴霆則在禦書房氣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喬惜分明答應他,刺殺了武安王便迴來的,結果她現在帶著許安似脫韁的野馬。


    在大佑境內肆意奔騰。


    蘇鶴霆明白喬惜為他分憂的苦心,可他實在擔心她安危。


    便叫了癩赤腳過來,讓他即刻去喬惜身邊,他擔心喬惜動武越多,毒發作得越快。


    蘇鵲得知消息,也跟著癩赤腳過來了,她安慰道,“皇兄,您別擔心,嫂嫂心裏有數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的。


    何況,希婭姐姐不是給大盛那邊去了信,請他們派人過來給嫂嫂醫治嘛。”


    蠻國使團在蘇鶴霆登基後,住了十來日便離開了。


    希婭實在擔心喬惜身體,便央著無憂將喬惜的情況,寫信告知了大盛王朝的葉神醫。


    據說葉神醫對疑難雜症很有興趣,收到信應是會來一趟。


    若來了,順道看看喬承望的腿,若他治不了,屆時,蘇鵲再帶著喬承望跟著他一起去大盛。


    小王子他們會幫忙求逍遙閣的人。


    信是讓鳥兒送的,按無憂的說法,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送到了。


    說不定大盛那邊的人已經出發了。


    然則蘇鵲的話並沒安慰到蘇鶴霆,但他如今身為帝王,又是初登基時,實在走不脫。


    便按了按眉心,打發蘇鵲,“你再去替我娘看看。”


    周慧月是帶著孕肚迴來的,硬是沒告訴任何人,偷偷喝了落胎藥。


    但因她年紀大了,孩子月份也不小,這一碗藥下去,險些丟了命。


    蘇鶴霆又氣又心疼,可見周慧月無聲落淚,他終是沒忍心說出一句斥責的話。


    隻在心裏暗暗發誓,等安穩了朝局,他定要親手殺了易青。


    蘇鵲知道他在意周慧月,忙轉身去了,心裏則有些羨慕喬惜,她也想出去撒歡,為此,她最近毒藥都研製了很多。


    可惜,她哥不讓,喬承望亦含情脈脈說舍不得她離開。


    她心軟,隻能看著她爹離開。


    禦書房剛安靜沒片刻,內侍又來報,“陛下,雍王父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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