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無喜!


    蘇鶴霆想,於喬惜來說,亦是如此。


    他笑著扶著壽山的胳膊往外走,“開心,不過現在夜了,祖父該去歇息了。”


    “謔謔……”


    壽山笑得心情愉悅,神秘兮兮道,“我就知道你喜歡,她們說年輕夫妻都喜歡,謔謔……


    那些可是我用心淘來的,費了我不少棺材本,你們可得好好學。”


    蘇鶴霆哄著人出去,應道,“聽祖父的。”


    被扶著的人卻不動了,腳似生了根,立在喬惜麵前,“咦,怎麽碎了。”


    吸了吸鼻子,拿走了喬惜手裏的碎片,“祖父明天給你買新的,惜寶兒不難過。”


    將老爺子哄迴自己的房間,蘇鶴霆迴來時,房裏的紗幔已經沒了,喬惜正在取那些畫冊。


    蘇鶴霆眉心微跳,“本王來。”


    “一起吧。”


    喬惜聲音平淡。


    這些東西不好叫下人收拾,兩人一起更快些。


    她想早些歇息。


    蘇鶴霆卻對外吩咐,“來人,帶王妃去沐浴。”


    他不願看喬惜麵對這些畫冊時,一副過來人的淡然神情。


    又下意識覺得她趕路辛苦,睡前該好好泡個澡解乏,便說出了這樣一個支開喬惜的理由。


    可真等他一幅幅卷起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畫像時,他後知後覺地想起,讓喬惜此時去沐浴的曖昧。


    蘇鶴霆抿唇拍了下自己的嘴。


    在喬惜麵前,他沒管住自己的嘴,更沒管住自己的心。


    夜深人靜時,他鬆了喬惜的衣襟。


    他是個成年男子,看到那些東西很難不起念頭,何況,旁邊躺著的是他的妻。


    喬惜在沐浴時,便有了心理準備。


    隻叫她措手不及的是,這次她竟有了感覺。


    往日看到的那些畫麵紛紛撞入腦中,喬惜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情。欲的醜陋她在別人身上看過,她不想此時的她亦如那些沉迷其中的女子般,麵目猙獰。


    “放鬆,你弄疼本王了。”


    蘇鶴霆低斥。


    感受到喬惜的忍耐和抵製,他頓時喪失了興致,可心頭卻竄起一股無名之火,讓他惡劣得不願停下來。


    大火焚燒,痛不欲生時,他擔心的是沒了他,往後惜寶兒又沒家了,她的餘生該怎麽辦。


    重生被毒藥折磨得幾度死去,他牽掛的是她有沒有從他死去的傷痛中走出來,有沒有照顧好自己。


    可實際上,那時,她或許正在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甚至高興終於沒了他這樁婚事。


    毒被抑製,他終於能迴到京城見一見她,卻聽得她親口嗬斥下人,“別再在本郡主麵前提那弑父殺君的小人。”


    所有人都可以懷疑他,唯獨她不可以不信他。


    他始終不理解,九年情義,她為何可以那樣無情,卻原來她對他從來都沒有過情。


    被刻意壓製的往事一點點浮現,蘇鶴霆發了狠。


    這是喬惜欠他的,他得討債。


    他倒要看看,她對那個男人究竟有多愛,愛到連身體的本能都要這樣極力的壓製。


    他要看看,她究竟能在他身。下做多久的木頭。


    喬惜的眉頭越蹙越深。


    她覺察出蘇鶴霆的不對勁來,他渾身戾氣,似練功時走火入魔了般。


    “王爺。”


    喬惜試圖推開他,但蘇鶴霆好似喪失了五感,對她的反應,毫無反應。


    在估量了可能的後果後,喬惜抬手撫上了蘇鶴霆的後腰。


    迴想著剛收拾畫冊時,在畫冊上看到的位置,用力按了下去。


    蘇鶴霆身子一顫,眼中漸漸恢複清明。


    隨即咬牙切齒,“喬......惜......你找死......”


    “王爺,妾身受不住。”


    喬惜雙手攀著他,臉貼上他的肩頭,“求王爺憐惜。”


    語氣楚楚,眸中平靜無一絲情.欲和懇求。


    蘇鶴霆憤然離去。


    喬惜不想因床笫之間的不和諧,影響了後麵的合作,在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蘇鶴霆迴來後,她起了身。


    腳一著地,險些整個人往前摔去。


    剛剛那話並非撒謊。


    她毫不懷疑,若她不及時阻止,蘇鶴霆能撕碎了她。


    情。欲是醜陋,暴虐不堪的。


    蘇鶴霆也不例外。


    “王爺?”


    盥洗室門口,喬惜低聲喚道。


    無人應她。


    略作躊躇,喬惜推開了門。


    蘇鶴霆正閉目靠著浴桶裏,似睡著了。


    喬惜上前探了探水,冰涼入骨。


    邊疆的天冷得早,眼下雖是初秋,卻已是要穿厚衣的時候,冷水泡著是要出事的。


    而他們三日後要攻燕州。


    喬惜知道蘇鶴霆沒睡,便是睡了,在她進來時,習武之人的警覺也該醒了。


    “王爺,我想用浴桶。”


    她如今約莫有些了解蘇鶴霆的脾氣,若是以關心之名勸他迴屋,他定然不會搭理。


    但若說她要用浴桶,他便不會在這種事上於女子為難。


    果然,蘇鶴霆緩緩睜了眸,而後起身穿衣。


    盥洗室裏溫著現成的熱水,但喬惜得先將浴桶裏蘇鶴霆用過的冷水放掉。


    剛彎腰想拔掉浴桶底下的塞子,si.裂處的痛讓她本能地吸了口冷氣。


    一隻大手從背後伸來,將她拉到一邊。


    蘇鶴霆冷著臉將浴桶處理幹淨,換上了溫水,人卻沒有離開,背對著喬惜,依靠在門邊。


    淡淡道,“祖父覺少,夜裏喜歡亂跑。”


    聽出他在解釋為何留下,喬惜應道,“那你等我,我很快。”


    蘇鶴霆沒再說話,卻在她褪衣時,悄然轉過了頭。


    他看見她瑩白的肌膚上,青紫遍布。


    熱水緩解了喬惜身上的不適,但她更想迴去好好睡一覺。


    沒片刻,她便洗好,兩人一同迴到了房間。


    喬惜率先爬上了床,剛闔眼,外側微沉,隨後手被人握住。


    蘇鶴霆在給她手上的淤青處擦藥。


    “下次不會了。”


    他突然道。


    仇恨憤怒傷心讓他喪失了理智。


    他想做個正常人。


    喬惜不知他說的是不會再有床笫之事,還是不會再入魔。


    但蘇鶴霆這話讓她鬆了口氣,眼下看,不會影響他們三日後的事情。


    喬惜不習慣被蘇鶴霆上藥,但不想再惹他不快,便隨口尋了個話題。


    “祖父是不是對你很好,你們的感情看著很好。”


    因她見蘇鶴霆對老爺子很有耐心。


    蘇鶴霆示意她趴著,給她擦腰上,喬惜照做,片刻後,才聽得蘇鶴霆道,“他讓我活在了人間。”


    剛重生時,滿腔仇恨猶如活在地獄的鬼,是祖父讓他活的像個人。


    喬惜不太理解這話的意思,但她也沒再問了。


    因蘇鶴霆的藥擦到了si裂處。


    她將臉埋在了枕頭裏,就聽得蘇鶴霆道,“你我成婚將近一個月,再過八個月,我予你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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