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加藤惠開始向法夫納征求意見,在他的幫助下,她的計劃變得越發完善起來。


    隻不過,有些計劃過於大膽了,讓她的臉上不由爬滿紅暈,甚至,內心對法夫納也有些埋怨,心想這些話真的是一個男性會對女孩子說的嗎?


    突然間,那扇緊閉著的大門,毫無征兆地砰的一聲打開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加藤惠和法夫納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交談。兩人的目光同時望向門口,神情有些驚訝,顯然,兩人並沒有想到,他迴來的那麽快。


    “你們剛才在聊些什麽呀?”夜雨生邁著輕盈的步伐走進房間,他的目光落在加藤惠那張嬌嫩的臉龐上。


    此刻,少女的臉頰上仍殘留著一抹淡淡的紅暈,宛如盛開的桃花般嬌豔欲滴。看到少女如此可愛的一麵,夜雨生隻覺得一陣口幹舌燥,心髒像是被狠狠戳中了一樣,小鹿不停亂撞。


    很快,他便壓下那抹悸動,並把頭撇向一邊,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並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而他的動作,又怎麽可能逃出兩人的目光。加藤惠和法夫納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臉上都浮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毫無察覺的夜雨生現在隻想轉移注意力:“你們剛才在談什麽呢?”


    “啊,沒,沒什麽。”加藤惠慌慌張張地迴複著,完全不敢看他的眼睛。


    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法夫納,試圖尋求答案。


    然而,法夫納隻是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就又坐迴電視機前,按下開始鍵,繼續愉快地玩起了遊戲,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得不到答案的夜雨生也不糾結,隨手把傘一放,將裝著各種調味品的袋子遞到了加藤惠手中。


    兩人的手在這過程中不小心碰到。


    要是擱在以前,加藤惠也許不會有太多的反應,但是呢,在和法夫納聊過天,明白自己的感情後,她就不能不在意了。


    指尖剛一碰到,她就跟觸電似的,“嗖”地一下把手縮了迴來,袋子都沒抓緊,還好夜雨生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袋子,不然這袋子可就要掉地上了。


    “抱歉啊!”


    話畢,加藤惠一個閃身,從夜雨生手裏順走袋子,像隻受驚的小兔子,“嗖”地一下鑽進了廚房,獨留夜雨生在原地風中淩亂。


    好一會兒,夜雨生才迴過神來,轉頭看向正玩著遊戲的法夫納,沒好氣兒地問道:“說!你是不是背著我跟加藤說啥了?”


    法夫納沒有直接迴答,反而一臉欠打,笑嘻嘻地開口:“這是個秘密哦。你以後就知道啦。”


    啊呸!!!


    就知道是你這家夥搞出的問題。


    同時,他的腦海中不由蹦出一個問題,法夫納到底說了什麽,竟然能讓那個一向沉著冷靜的加藤惠變得這麽可愛?


    可是,想要從法夫納這裏得到答案,明顯是不可能的,而加藤惠那副慌張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告訴他的。


    於是乎,在等待加藤惠做飯的時間裏,夜雨生就獨自思考起了這個問題。不過,直到飯菜端上來,夜雨生還是沒想明白,這兩人到底說了啥。


    餐桌上,菜已經上齊了。


    加藤惠這才開口詢問:“小夜,米飯放在哪兒了?”


    夜雨生沒有答話,隻是低著頭,默默地盯著桌子上的菜。他的神色那叫一個尷尬,眼神中更是透露出了一絲絕望。


    加藤惠心裏“咯噔”一下,她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指望這兩個人,那還不如自己現在煮呢。


    “對不起呀,小夜,我不知道你沒煮飯。”加藤惠趕忙道歉,她應該早些注意到的,就夜雨生那迷糊勁,怎麽可能會有米飯,甚至,家裏有沒有買米都是個問題。


    夜雨生晃了晃腦袋,苦笑著道歉:“是我的問題。”


    看著夜雨生的樣子,加藤惠覺得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現在不過計較這些的時候。


    她低頭琢磨著,有沒有什麽解決問題的辦法。


    突然,她眼前一亮:“我們可以吃拉麵!”


    聽到提醒,夜雨生這才想起那沒被拆過的外賣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喜色,對著加藤惠豎起了大拇指:“好主意!”


    加藤惠也不由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那麽多拉麵,加熱一下,再加上這些菜,應該能讓我們吃飽了。”


    夜雨生同意了:“好,那我來加熱吧。”


    不過,他剛想起身便被阻止了:“你先將這些菜平均分一下吧!”


    聽到提醒,夜雨生這才想起,日本是分餐製,自己喝法夫納一直以來都是吃外賣和泡麵,還真沒注意。


    加藤惠走進廚房,從櫃子裏取出拉麵和鍋子,然後將鍋子放在爐灶上,開始給已經快涼掉的拉麵加熱。


    很快,熱騰騰的拉麵便被端上桌。


    夜雨生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拉麵,放入口中。拉麵的味道很鮮美,湯汁也很濃鬱。


    “很好吃,也不知怎麽迴事,竟然沒有因為放置那麽久而變坨!”夜雨生說著,臉上也不由露出一抹驚奇。


    加藤惠理了理鬢角發絲,笑了笑,說:“那就好,我還擔心拉麵不好吃了呢。”


    一旁默默吃著拉麵的法夫納暗暗得意,自己可是專門用了魔法,就是為了防止拉麵變坨,同時,他還在想,如何一開始施加一個保溫魔法是不是更好一些。


    “小夜,你為什麽不會做飯呢?”加藤惠終於忍不住問。


    夜雨生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語氣惆悵:“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離開了孤兒院,獨自生活,也沒有什麽做飯的想法。”


    聽到夜雨生的解釋,加藤惠理解了,為什麽小時候,自己會在公園遇到夜雨生。


    牆壁上,自己看到的那些照片上,又為什麽永遠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為什麽法夫納會說他沒有家人。


    自己,應該早點注意到的。


    心中一痛,她沒有想到夜雨生的身世如此悲慘:“對不起,我不知道。”


    而夜雨生隻是搖搖頭:“沒關係,你不需要道歉。我已經習慣了。”


    說是這麽說,但他眼中的孤獨與寂寞,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一直沉默著的法夫納突然開口了,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好了,別說這些了,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


    注意到法夫納那副恨不得立刻品嚐美食,卻不得不忍耐的可憐樣,夜雨生和加藤惠對視了一眼,眼裏的傷感消散了幾分。


    “好了,不說了,先吃飯吧!”說著,夜雨生便夾起一塊肉,放入嘴中。牙齒輕輕咬下,濃鬱的肉汁瞬間充滿了整個口腔。感受著其中蘊含的豐富口感和香氣,他不由對加藤惠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惠啊!以後誰要是娶了你,絕對會很幸福。”


    “沒有那麽誇張吧。”加藤惠小聲說著,臉上卻不由露出來笑意,心髒更是不由滿了一拍。


    “不,你真的很厲害!”法夫納少見地開口評價著,“這肉烹製得恰到好處,外酥裏嫩,入口即化。每一口的咀嚼都帶來了無與倫比的滿足感,仿佛置身於美食的天堂。”


    “法夫納先生說的太誇張了,我自己什麽樣的料理水平,我還不知道嗎?”加藤惠輕笑著,不過,對於自己的手藝得到稱讚,她還是很高興的。


    突然,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因為她看見夜雨生的臉上,不知何時已布滿了淚水。


    “怎...怎...怎麽了,小夜?”迴過神,加藤惠慌慌張張地拿出手帕,為夜雨生擦著淚。感受著手帕的溫柔觸碰,夜雨生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加藤惠那關切的麵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哭了。”夜雨生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這當然是謊言,他隻是品嚐著中餐,感受著那飽含故鄉的味道,不自覺思念起來原世界的家人,朋友,但是,這種話,他不可能說,也不能說。


    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說。


    他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喜歡吃中餐,想品嚐中餐,卻又自欺欺人,說麻煩,不去中餐館的原因了。


    他隻能低下頭,不敢直視加藤惠那充滿關切的眼神,生怕自己會在她的麵前失控。


    加藤惠輕輕地歎了口氣,把手帕遞給夜雨生,溫柔地說道:“想哭就哭吧,沒關係的。有時候,哭泣也是一種釋放。”


    夜雨生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感激地看了加藤惠一眼。


    他知道,加藤惠是在關心他,是在試圖安慰他。這種關心和安慰,讓他感到無比溫暖。


    “謝謝你,小惠。”夜雨生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讓我很難過的事情。”


    加藤惠靜靜地看著夜雨生,沒有說話。她知道,夜雨生一定是經曆了什麽痛苦的事情,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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