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


    又是一月初一。


    顧逸之今日迴了府,陶語蓉的病也好了許多,按著規矩,今日顧逸之得要去芳華院留宿。


    旁人平日裏也輪不著,今日就更加了,索性都早早的熄了燈。


    夏箏這也是跟著軟軟一道,熄了燈陪著她入睡。


    隻是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就被一陣動靜驚醒了過來。


    忙拍了拍開始擰起來的軟軟,看她重新睡熟了才躡手躡腳爬下床,用軟枕攔住後拿上外衫,拉開裏間的門。


    “霜降!霜降!”


    輕喊了兩聲,霜降從門外快走進來問:“可是小小姐醒了?奴婢這就抱去找奶娘。”


    夏箏擺手,“她沒醒,外麵是怎麽迴事?”


    “還不知曉呢,聽著聲音是從芳華院那邊來的,梁嬤嬤已經過去看了。”


    芳華院?


    顧逸之今日宿在那邊,不可能會出什麽事才是。


    何況都這個時辰了,也該安置了才是。


    總覺得奇怪,夏箏也沒再睡迴去,就在外間等著。


    半個時辰後,梁嬤嬤才臉色驚慌的從外麵迴來。


    “嬤嬤,芳華院出了什麽事?世子可有出事?”夏箏急問。


    “這……”梁嬤嬤難得的支支吾吾起來,最終想了想道:“老奴去的時候世子已經從正屋裏出來了,隻看到院裏,屋裏都是一片狼藉,芳華院裏的人大多都被抓了,世子還下令把…把芳華院給封了,無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開,還派了近侍把守。”


    近侍把守?


    那就是***去了也不能開了。


    這是完全要被陶語蓉徹底封在裏麵了。


    怎麽會突然如此?陶語蓉做了什麽觸及顧逸之底線的事嗎?


    即便顧逸之對陶語蓉沒有感情,甚至當初娶她都是因為迫不得已,但陶語蓉既已經是他的正妻了,他就會給他正妻的體麵。


    哪怕如今已經是到了幾乎絕離的地步了,顧逸之還是會初一十五去她的院裏,不讓她被旁人非議。


    所以,隻要陶語蓉不觸及顧逸之的底線,不把彼此的關係逼上絕路,顧逸之是不會如此狠絕的。


    否則就她三年無所出就早夠可以休書一封了。


    那今夜,陶語蓉到底是做了什麽事呢?


    “那世子呢?現在迴漱石居了?”


    梁嬤嬤搖頭,“世子直接就出了府,看樣子,惱得不輕,老奴在國公府這麽些年,第一次見世子發如此大的火。”


    是啊,盡管顧逸之和***的關係並不那麽親近,可他許多地方是像***,尤其是上位者的姿態和喜怒不形於色上,幾乎一樣,隻是***是睥睨的淡漠,顧逸之是居高不忘悲憫。


    如此之人,發這麽大的火,還是不要去沾惹為好。


    待他迴來再說吧。


    誰知,顧逸之這一去就沒返迴來。


    越國發動了戰爭,十日連拿了大周三座城池,朝廷震怒,要派大軍禦敵。


    如今最得力之人自然就是顧逸之。


    因為顧逸之一直都沒能迴府,夏箏也不知他對信上的事如何安排,隻能等著。


    期間薛芮依舊跟著林蓉蓉一道來小院,夏箏也未拆穿,隻如常對待,但視線會更多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在一次春芝和林蓉蓉鬧的時候,正好掀開了去勸說的薛芮的衣衫,露出的後腰上不見那和霜雪一樣的烙印。


    霜雪不會騙她,應該是掩藏了起來。


    所以這才躲過了驗身。


    而自那日之後,薛芮就一如過去,並沒有任何不同之舉。


    便連如今就坐在夏箏身邊也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來。


    “哎喲,小小姐,不撓了,可不敢撓了,一會破了相就麻煩了。”


    真心中思索著,側房裏就傳來奶媽著急的聲音。


    夏箏從搖椅上起身,魏卿卿等人也跟著一並往側房去看。


    隻見軟軟的小手一直不停鬧著臉頰,奶娘把她手移開她有立馬去撓,弄了兩下更是哭了起來,掙紮著要從奶娘懷裏離開。


    “這是怎麽了?”夏箏走上前,伸手去抱軟軟。


    “奴婢也不知啊,這兩日小小姐總是撓臉,昨日說還會聽,今個一直撓,怎麽說都不成啊。”


    夏箏抱過軟軟,她一邊哭一邊撓。


    移開她的手,仔細看,臉頰上紅了一塊,中間好像有一個小白點。


    “別是被什麽蟲子咬了吧?”魏卿卿走上前看,待看清楚軟軟臉上的小白點,登時臉色一變急喊:“這是天花!”


    一聽天花,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夏箏更是急問:“天花?不會吧?”


    “是,我一堂妹就是因此夭折的,我見過,起初就是這樣的小白點。”


    夏箏登時腳都軟了,但咬牙穩住自己,立即吩咐道:“除了奶娘外,你們都出去,召府醫來,快!”


    頓時所有人都忙作一團,霜雪第一個去按吩咐召府醫。


    沒一會,全副武裝的府醫就趕了來,看了看軟軟的臉和脖子,伸手把脈後臉色驚變道:“稟肅容,小小姐的確是患了天花。”


    這一確診,所有人更是臉色難看,霜降立即喊道:“肅容快放開小小姐,這天花是會傳染的,奴婢來,奴婢來照顧小小姐。”


    “你站住!”夏箏嗬停霜降,深吸一口氣道:“這兩日軟軟都是與我睡在一處,我如今也抱了許久了,要傳也已經傳上了,我留著,奶媽單獨隔一間屋子,你們都出去,不許再靠近這間屋子。”


    “肅容!”


    “夏箏!”


    眾人還想說什麽,夏箏厲嗬道:“霜雪,封門!”


    霜雪伸手便把所有人都驅了出去,關上房門,站在門前,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霜降還想要往裏闖,霜雪抓住她的手毫不客氣就把人往地上摔去。


    摔得霜降嗚嗚大哭,哭的不是疼,哭的是夏箏和軟軟。


    可這也叫人明白了夏箏的決絕,魏卿卿嗬一聲:“哭什麽哭,沒聽到你家肅容交代的事嗎?還不去辦!”


    霜降擦了一把眼淚,爬起來就接過府醫遞過來的布遮住口鼻,按夏箏的吩咐把奶娘帶到另一件廂房關起來。


    其他人也遮住口鼻,配合著府醫的安排為整個小院裏外消毒。


    魏卿卿等人則是每日都來院外問情況。


    但情況是一日比一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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