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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某人說完這番話之後,整個包廂裏的氣氛便有些尷尬。


    那個胡司令板著臉一言不發,韓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倒是老潘經驗豐富,他陪著笑道:“在上海灘,誰坐不坐牢還不都是你李法官一句話的事情了。您高抬一下貴手,我們就都有活路了。”


    “是是是,以後還得多靠著李法官幫襯幫襯。”韓光也跟著賠笑了一番。


    這番馬屁拍的李法官很是受用,他身子向後靠去,捏著煙嘴,慢悠悠點了點頭,“都是自己兄弟。大家有財一起發,有錢一起賺。”


    這話說出,幾個人都應付的笑了幾聲。


    這時候,老潘提議說時間還早,大家一起打打麻將。


    胡司令同意了,李法官點點頭慢悠悠的說道,“那就小玩幾把吧,不要太大,五塊錢的底就行了。”


    韓光聽後倒吸一口涼氣,心裏暗罵這個李法官不是什麽東西,這還是小玩一下,五塊錢的底要是打的話,隨隨便便就要上千塊的出入。這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可比一年的收入還要多,要是這都算是小打小鬧的話,真不知道這些達官貴人們每日都玩多大的牌?


    不過心裏頭雖然是這般想的,可他嘴上卻並不能夠這樣說。他反倒是笑嗬嗬的說道:“好,那就依李法官所言。彪子啊,把我的錢拿進來。”


    說著,胡彪開門而入,將隨手拎著的皮包張開,裏麵的美元法幣都一一碼在了桌子上。


    李法官看著這些錢心滿意足的笑了,這些年找他辦事的人不少,托人和他相識的人也不少,他一般不收別人的禮物,不過打幾圈麻將,識相的也就都明白了。


    這種,便是所謂的社交麻將,上千年來是亙古不變的,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行賄,幾圈牌下來,事情也談了,話也說開了,錢一般也都到手了。


    胡彪進來放錢,李法官不經意的瞅了他一眼,不料卻和胡彪的眼神不期而遇。那滿是殺氣的眼神看的他心裏一個激靈,不過他心裏自我安慰道,“不過是一個跑碼頭的苦命,我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胡彪心裏厭惡這個屍位素餐的漢奸官員,不過此時他卻不能發作,若不是知道今天是為了辦大事來的,恐怕早就一雙鐵拳將他打的鼻青眼腫了。


    麻將牌拿來,眾人坐下來準備搓牌。


    老潘問怎麽玩?


    李法官挑了挑眉毛,“既然是在上海,那就按照上海的打法吧。記番的。”


    李法官定了調子,其他人也隻好奉陪。韓光笑了笑說,“我不太清楚上海麻將的打法,幾位多擔待點。”


    說著,眾人便搓起牌來,一番下來自然是李法官贏了。因為其他人都是給他喂牌,不想贏都難。


    李某人看著麵前一堆花花綠綠的鈔票麵露得色,他一邊搓著牌一邊,咬著煙嘴慢悠悠的問道:“對了,韓老板是做什麽生意的?”


    韓光激靈一下,這人竟然連自己幹什麽的都不知道,再看一下老潘,老潘給他遞過來一個鎮定的眼色,韓光便隨手打出一個“發財”笑道:“發財嘛!”


    “喔?最近做什麽事情最發財?恐怕就是走貨了。”李法官隨手打了一張牌,慢悠悠的說道。


    他所說的走貨韓光是明白的,意思就是走私。近來日占區裏有不少人通過和南京那邊走私美援來獲取巨額的效益,而這些多是被76號和周佛海的人占據,所以也算是最為賺錢的一種手段。


    今天韓光帶著美金和駱駝煙,又出手這般大方,讓李某人誤會成為走貨的,也就不足為奇了。


    “哈哈,走貨的都是大人物幹的,我就是吃點殘羹剩飯罷了。”韓光這樣說,算是默認了。


    李法官點點頭,然後才湊過身子笑嘻嘻的說道:“就是如此嘛,有錢大家一起賺。不知道韓老板這邊需不需要拿點貨?”


    “哪方麵的貨?”韓光接著問道。


    李法官也不避諱,直接了當的說道:“高等法院查封了不少物資,現在放在那邊都已經快毀掉了。上麵的意思是,能不能看看轉手給賣出去,也算是為汪主席的勘定大業出點力。”


    這樣一來,李法官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原來,他是想著找韓光去走貨。想來,他是把韓光他們當做是走貨的了。


    韓光站起來伸個懶腰道:“我先去個廁所,洗一洗這手氣。”


    老潘見狀,也站起來道:“這茶水喝多了,我也有點尿意。”


    說著,兩人起身朝著樓下走去。路上,韓光對老潘低聲問道:“那個姓李的什麽來頭?”


    老潘眉頭緊皺低聲道:“今天本來我和胡司令約好的出來談事情,卻不料半路上遇到了這個人。他和我們都是認識的,死活要跟著我過來。目前還不清楚他的目的,時間緊急,也不能提前跟你打招唿,這是我的失職。”


    韓光歎口氣,又半帶著安慰的口吻說道:“你在這邊政府工作,該處的人和事都是不可避免的。反正今天也是一個初次的談話,這樣吧,我們一會談談再看。”


    “嗯,現在看來,這個家夥不像是有什麽其他目的,不過他說想要倒賣一批物資,你看該怎麽處理?”老潘問道。


    韓光想了想後道:“這個簡單,迴頭把消息透露給王茂才他們,讓他們解決這塊絆腳石。”


    “好。”兩人相約說完,便前後出了廁所。


    迴到麻將桌的時候,胡司令正和李法官聊著什麽,屋子裏多了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姑娘和一個拉著二胡的老頭。姑娘梳著淡淡的妝容,老頭衣衫襤褸,懷抱著一個二胡。不用說,定是這裏賣唱的。


    茶室之中,不少這樣賣唱的人,茶室給他們一份賣唱的場所,自己也從中抽取部分由頭,再者也給店裏帶來一些生意,也算是雙贏。


    這舊社會,賣唱的女子大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年紀輕輕便淪落在此,飽嚐人間冷暖。


    那女孩子坐在那裏,輕聲問道:“幾位大爺,是要聽長曲還是短曲?”


    李法官擺了擺手,“早就民國了,不要大爺長大爺短的了,稱唿先生。”


    姑娘低下頭,老頭拉動手裏的二胡,一陣淒涼的絲弦之樂悠悠響起。


    “春季到來綠滿窗,大姑娘創下繡鴛鴦。忽然一陣無情棒,打的鴛鴦各一方。”


    “夏季到來柳絲長,大姑娘飄蕩到長江。江南江北風光好,怎及青紗起高粱。”


    “秋季到來荷花香,大姑娘夜夜夢家鄉。醒來不見爹娘麵,隻見窗前明月光。”


    “……”


    一曲唱罷,韓光卻已入迷,他頗有一種白居易在潯陽江頭之感,這淒涼的二胡再配上一番這番自述性的唱詞,讓人不禁聯想到姑娘淒涼悲慘的身世,曲詞之中已經將一個因為戰爭而流落四方的事情勾勒清楚。


    韓光不禁的拍了拍手,然後從桌子上拿出幾張美元遞過去道:“這是賞給你們的。”


    那姑娘正要接過錢的時候,不料李法官一把攥住姑娘的手道:“再唱一個,再唱一個。”


    拉二胡的老頭見狀,趕緊上前拉著李法官道:“先生要聽曲我們再唱一個便是。”


    李法官卻一把推開他道:“來,到我這裏唱,聽的清楚些。”


    胡司令跟著大笑起來,老頭則一再祈求,那小姑娘也扭捏的想要逃離。韓光怒火中燒,看李法官那副嘴臉實在讓人作嘔,不過眼下也不好發作。


    他便上前拉開李法官道:“我看還是讓人在原來的位置再唱一曲吧,離你近了,我們就聽不清楚了。”


    李法官一把推開韓光道:“你起來!”


    這一推可不打緊,門外的胡彪早就有了想要動手的衝動,看李法官動手了,他便是有了發作的理由。


    胡彪快步上前,一下抓住李法官的手臂,使勁一擰,李法官便覺得胳膊要斷了一般,咿呀呀的大聲叫了起來。


    韓光趁勢對那賣唱的爺孫兩人說道:“你們先走吧。”


    兩人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來。這時候,韓光對胡彪擺了擺手,示意讓他住手,胡彪這才猛的一下鬆開,險些把李法官摔的個踉蹌。


    “他媽的!”李法官起來正要動作。不過麵前的胡彪撩開身上的西服外套,亮了亮腰間的大眼擼子之後,李法官便不敢再動了。


    “還準備亂動嗎?”胡彪冷哼一聲,沙包大的拳頭在他麵前晃了晃。


    “阿彪,去把錢給人家送去。”韓光冷著臉對胡彪道。胡彪悻悻的從李法官跟前走出來,抓起桌子上的錢便出了門。


    李法官臉上青一塊紅一塊,他指著韓光冷哼罵道:“好好好,你們別想再幹下去了!明天,不!馬上,馬上我就要讓偵緝隊來,把你們都投到監獄裏去!他媽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顯然已經沒有再合作的必要。韓光幹脆坐下來慢悠悠的說道:“想找誰請便,不過我可提醒你,王司令的活可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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