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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州國民政府在得知濟南發生衝突後,第一時間做出了積極地反應,先是派出外交官和日本交涉,再就是電令北伐軍了解前方戰況,不過不討巧,無論是日本方麵還是北伐軍,廣州的中央政府都吃了一鼻子灰。


    無疑,濟南這一槍不僅把日本人打懵了,就連廣州的中央政府和美英等國也完全被震驚了。


    聽說濟南發生軍事衝突後,汪精衛在辦公室裏氣的破口大罵,“黃柯就是一個愣頭青,現在惹怒日本人?豈不是要讓先總理的革命事業毀於一旦?他這不是在救中國,他這是害中國!”


    痛罵一頓之後仍舊不能夠解氣,汪主席還第一次當著秘書曾仲鳴的麵摔了杯子,然後把黃柯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了一個遍。


    秘書曾仲鳴看後皺了皺眉頭,他能夠理解汪精衛急切的心情,在北伐即將成功的時候,竟然出了這檔子事。此時的廣州政府已經忙成一鍋粥,不過此時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有好言勸慰。


    “主席不必擔心,黃柯此人早就有異心,從反對中央政府清黨政策的時候就可以見一斑,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正好可利用此機會將其罷免,至於日本人說要發動全麵戰爭,我看是虛大於實”。


    汪精衛點點頭,若有所思的道:“你說的沒有錯,我也料定日本人在此時不會貿然發動戰爭,不過軍中黃柯親信過多,如果他執意不退,恐怕難以成功,另外一方麵我們要積極談判,避免和日本人以此為借口直接派軍。另外對北伐軍一幹將領進行整頓。這支軍隊太不像話,當初竟然以戰事為由拒絕清黨,這支軍隊完全就像是黃柯他個人的軍隊,這樣和以前的舊軍閥有什麽區別?”


    曾仲鳴不容置否的點點頭:“主席高瞻遠矚,我以為倘若留下黃柯,就意味著這件事是中央政府授予黃柯,那樣的話日本軍部高層就會以此為理由要冒險開戰。無論是議會還合適元老們肯定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和日本人開戰,所以通過中央政府對其施加壓力也可。”


    汪精衛點點頭,不一會,他抬手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然後沒有好氣的向著會議室走去。


    鋪著酒紅色的桌布的會議桌前,中央政府中央執行委員會的委員們已經早早的坐在這裏,除了這些政要外,大老板、銀行行長等一些參謀人員也都早早的坐在了一起。


    他們都聽說了發生在濟南的軍事衝突,現在別說是國內的報紙,就連香港、日本、歐美的報紙都把這個衝突當做頭條。


    議員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這件事,有義憤填膺,也有的麵露擔憂,也有人幸災樂禍準備看黃柯如何收場,總之國民議會的會議室變成了一個菜市場一般的地方,變的亂七八糟。


    在很多人看來,黃柯是捅下了天大的簍子,這個簍子目前已經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堵住,至於這個簍子會不會危及到他們的地位和利益,誰也說不清楚。


    不一會,隨著一陣急促的皮鞋腳步聲汪精衛走了進來。他今天穿著一件小翻領的西裝,一條藏青色的領帶係在脖子上,倒顯得又幾分俊秀之氣。


    隨著汪精衛等人的進來,會議室恢複了平靜,少數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汪精衛坐在桌子的中間位置,其他人也把目光投向這裏。再過了一會,穿著長袍馬褂戴著近視眼鏡的的胡漢民和廖仲愷先後走了進來。


    兩個人都是國府元老,同時也歸屬於兩個不同的派係,自然走進來的時候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雖然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不過兩人的步伐卻是不緊不慢,大有一種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氣勢。


    看著人都到差不多了,汪精衛示意可以開始會議了,旁邊主持會議的一個穿著國裝的男子點了點頭。


    “現在開會,今天這個緊急會議有幾個議程,主要的議題是日本即將發動戰爭……”會議是由一個年輕的國府委員主持,簡單的履行程序後,汪精衛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廖仲愷和胡漢民,兩位元老的表情都很平靜,顯然他們沒有為這件事變的特別煩躁。


    廖仲愷是支持黃柯的,他一向反對帝國主義,不過這個時候他似乎也覺得黃柯此舉有些欠考慮,他可能不知道,如果不合適黃柯秘密派人對他進行保護,恐怕他早就被暗殺了。


    “談戰爭現在有些過早,外交部門現在正在和日本方麵溝通,日本方麵的態度很強硬,不過還尚有一線迴旋的餘地。另外,美英等國的意見也是維持遠東地區的平衡,美國駐華大使也已經答應說,從兩國之間進行調解,眼下要緊的是命令北伐軍保持冷靜,不要再把事態盲目擴大。”


    外交部門的唐紹儀率先發言,發言過後,周圍既沒有讚許也沒有反對,顯然在這個時候,大家都還不太想表達自己的觀點。


    “胡老,您的看法呢?”汪精衛看了看旁邊的胡漢民,他是國府元老,又是支持自己這一派的,所以汪精衛毫不猶豫的征求了他的意見。


    胡漢民沉默了片刻之後抿了一下嘴:“打是打不得的,尚且不說我們的工業落後,軍隊體係不全;就單單說北伐現在的情況,也是不能夠打的,不然的話就前功盡棄了。黃柯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年輕,太過意氣用事,現在捅出了婁子,讓整個政府都跟著很被動,這樣的人不堪大用。”


    “對對,黃柯就是一個惹事精”“現在弄這種情況,他該如何收場?””我建議將黃柯移送軍事法庭”……胡漢民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讚同,這個元老的表態立刻得到了很多人的應許,一些人開始紛紛指責黃柯破壞大計,也都揚言要將黃柯送去法辦。


    “咳咳!”廖仲愷此時輕聲的咳嗽一聲,他身體不好,再加上近段時間熬夜所以有時候會有些咳嗽,不過在這個時候,外人也不知道他是因為身體不適咳嗽,還是有意在提醒什麽。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廖仲愷,廖仲愷扶了扶眼鏡慢慢的說道:“看來,諸位的意見多是怪罪黃柯,還有的建議罷免職務、處置黃柯。依我看黃柯不但無過,反倒有功。”


    廖仲愷用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敲了幾下,會場一下安靜了下來:“先總理在臨終前勸慰諸位,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但我們革命的宗旨是什麽?革命是為了什麽?我們的革命乃為中國之前程發展。先總理提出的三民主義乃吾政府之宗旨,但此番在濟南的情況又是如何?日本人出兵濟南是為了什麽我想諸位不用我再做解釋了你?”


    “一昧的避讓賣國求榮那是北洋軍閥的作風,我們是革命的政府,軍隊是一支嶄新的軍隊。黃柯做出來的決定非常正確,沒有任何錯誤,是一個革命者應該做的。我認為,中央政府對黃柯不但不該責怪,反倒是應該通令嘉獎。嘉獎這種以三民主義為革命宗旨的行為”。


    廖仲愷的話擲地有聲,在場的人都不好反駁,過了一會之後汪精衛才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說道:“黃柯司令近些年率軍屢建戰功,廖老的話說的沒有錯,不過中央政府要從全局考慮,從我們國家現在的情況來看,現在和日本展開一場全麵的戰爭毫無勝算,縱使日軍出兵,也會給軍閥張作霖、孫傳芳等人留下喘息之氣。所以,我個人還是建議罷免黃柯北伐軍司令一職,交由廣州國民檢察院處置,然後再和日本人談判,這樣才能夠顯露出我們的誠意”。


    汪主席的話雖然有些低下的行徑,但在座的都是高級政客,不是街頭上的熱血青年,他們都知道政治目的最重要,手段並不重要。顯然,汪精衛的話是最和適宜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和日本人談判,日本人的軍隊已經開始向這邊開進了,再不控製就要難以控製了”一個穿著馬褂的議員發言道,下麵又是一陣唏噓聲。


    “諸位不要著急,我以為日本人出兵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他們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中國,發動全麵戰爭的”眾人迴頭望去,說話的是一個濃眉大眼穿著立領國裝的男子,男子一臉英氣,手裏的墨綠色筆記本和軍徽表明他是軍方的代表。


    熟悉此人的知道,他是國防部參謀部的周主任,算得上是黃柯的人。眾人挑起眉頭打量著這個人,廖仲愷微微點頭,顯然他對這個人並不熟悉,但他的話卻和自己的觀點不謀合。


    雖然周主任準備了充分證明自己觀點的理由,不過會議上並沒有給他機會。會議很快就進去最後的總結階段,汪主席在眾人的支持下做出決議:罷免黃柯的北伐軍總司令身份,向日方賠禮道歉,恢複兩國合作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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