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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已經入春,可是在中國北方的有些地方卻依舊飄起了大雪,一場倒春寒向北方大地襲來。


    蒼茫的北方大地上,一支望不見頭的行軍隊伍在山區上快速前進,雪花飄在穿著毛氈子官兵的身上,行軍的軍馬鼻孔裏吐著白氣,身上沾滿了白雪。


    這是一支完全由南方人組成的騎兵部隊,他們中的很多人還是首次麵對這樣的嚴寒,很多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雪。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此刻他們正在麵臨著生與死的考驗。


    總司令巴圖將軍牽著馬走到隊伍的中間,腳上的牛皮馬靴踩在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已經半年了,巴圖在心裏慢慢的盤算著一點點過去的日子。他記得他帶著部隊離開長沙的時候樹葉還都是綠的,現在黃了又要綠了,時間過得飛快,這支驕傲的騎兵也從出發時候的一萬多人減少到現在的六千多人,馬匹也隻有先前的一半。一路上,他們除了要和各種軍隊作戰外,還要和天氣、寒冷作戰,更加可怕的是他們現在還麵臨著更加殘酷的考驗。


    “哎!”巴圖輕聲的歎口氣,身為司令,他現在也無能為力。現在,他的身上除了一把步騎一把戰刀外,最值錢的恐怕就是那個牛皮包了。


    包裏麵裝著黃柯送他的兩本書,一本是《曾文正公文集》,另一本不能算是書,嚴格來說隻一本牛皮紙外殼的筆記本,本子也是黃柯送給他的,上麵寫著“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進我退,敵退我追,保存實力,不在乎一池一地得失”幾行字。


    起初巴圖並不明白這個小本子的意思,現在打了一路後他才發現,這種作戰思想真是幫了他大忙。


    半年前,這支部隊從長沙出發,向西轉戰多個省份,跨越大半個中國,行程超過一萬裏,他們的目的地是蒙古,再確定一點就是歸綏,黃柯沒有給他明確的占領地,隻是給他一個命令,在蒙古站穩腳跟。


    大大小小的戰鬥他們也已經經曆過無數次,這其中既有吳佩孚的部隊,也有張作霖的東北軍,甚至連各地土匪武裝他們都遭遇過。


    在這一路上所到之處,巴圖都竭盡全力的宣傳土地革命和新政府的政策,這也讓他們革命的思想傳遞的更加深遠。


    可出了山西過黃河的時候,他們卻發現,身上單薄的衣服已經明顯不夠用了,一場大雪下來,不少官兵手腳都凍出了瘡,嚴重的已經沒有辦法再走路了。


    官兵們騎在馬上,身上的卡其布軍裝在身上就像是一張紙那麽薄,軍中的不少人被凍傷、凍病,戰鬥力明顯下降。靠近黃河的時候,這樣一支破爛不堪的隊伍終於停了下來,接下來他們要過黃河,這時候的黃河還沒有完全冰凍,怎麽過去成了擺在眼前一個繼續解決的問題。


    巴圖眉頭緊鎖,他身上的大衣已經髒亂不堪,長時間的穿著已經讓這件原本鮮豔筆挺的呢子大衣變的堅硬肮髒。再這樣下去,不但不能夠如期抵達歸綏,甚至這支部隊還會被凍死在黃河邊。


    怎麽辦?巴圖的心裏不由的焦躁起來,傳令兵很快傳達了停止前進的命令,原本行動並不快的隊伍開始停下前進的步伐。


    部隊停止下來後,放出警戒哨後,這些人就去拾柴火。歸來之後,他們往往三五個士兵聚集在一起,生上一堆火圍在一起;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把每個人的臉上都烤的通紅通紅的。


    警衛在巴圖休息的附近也挖了個土坑,生起了一堆火,巴圖把馬鞍放在地上坐在上麵,手放在上麵不斷的接受著這難得的溫暖。燒火的木材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看著熊熊烈火,巴圖思緒萬千。


    “馬貴子,咱們的糧食還夠維持多長時間的?”巴圖對著旁邊的後勤部長馬貴子問道。


    馬貴子是搖搖頭:“前些天路過村莊的時候,各個部隊都采購了一些,現在還夠吃半個月;如果再減少點標準的話,可以夠吃20多天。”


    “20天!現在是高強度行軍,反要是吃不飽,官兵們就連路都走不動,這樣不行。”巴圖否定了馬貴子的意見。


    馬貴子不再說話,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個“管家”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麽繼續接下來的供給了。


    “通訊連!通訊營長!”沉默了一會後,巴圖忽然扯著嗓子大聲的喊道,聲音在陰涼的空氣裏傳的很遠,剛剛把電台設備放下的通訊營長快步的跑了過來。


    “報告!”通訊營長立正報到,巴圖注意看了一下,通訊營長身上的棉衣已經露出了棉花,連營級軍官都這樣,更何況是普通的士兵?


    “開始記錄,準備給北伐司令部發報。”巴圖把荷包裏的漠河煙葉掏出來,然後撕開一張本子紙卷了一根煙放在嘴裏點上。


    通訊營長拿出電報紙和筆準備記錄,巴圖深吸了一口煙說:“從秋日出兵以來,吾一萬精銳克服種種艱難險阻轉戰一萬餘裏,今至黃河卻遇嚴寒,官兵因缺過冬棉衣損失嚴重,糧草短缺,後勤保障幾乎全無,倘若繼續前進,恐全軍覆沒,請前方速送棉衣、彈藥、糧草等急需之軍用補給,以繼續進行遠征戰鬥任務。望司令明鑒,巴圖。”


    通訊營長記錄下後抬頭看了巴圖一眼,巴圖吐了一口煙後說:“去吧!立刻發給北伐軍司令部。”


    “是!”通訊營長轉身走了出去,巴圖卻依舊在那裏抽煙。


    馬貴子從巴圖的本子上撕下一張紙,自己動手也卷了一跟煙叼在嘴裏,他慢悠悠的抽了幾口問道:“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巴圖看了他一眼:“你跟我都是從老騎兵隊出來的,還有什麽不好說?”


    馬貴子皺起眉頭:“北伐現在最北邊的部隊打到了武漢,就算是他們想給我們送給養,也沒有辦法。我們沒有球飛機,更不能穿過敵人防區,要是等到他們打過來,恐怕我們早就見閻王了個球。現在我們在這裏也不能夠久待,閻錫山的部隊還在往這邊靠,估計是要跟我們要幹一場。”


    “打不了,他們是想趕我們走。”巴圖扭頭看了馬貴子一眼,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嘴裏說出來,恐怕巴圖會以蠱惑軍心的罪名把他關起來,可馬貴子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後勤的頭頭,他了解這裏所有的詳細情況,他的話句句都是大實話。


    巴圖沒有理由去責怪他,也不能去責怪他,因為他自己現在也有著同樣的困惑。


    到底該怎麽辦?巴圖在心裏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期待著黃柯能夠給他一個圓滿的答案。


    當黃河邊出現一支破爛不堪的軍隊的時候,另一支穿著混亂的大軍此時正在向他們相反的方向奔去。


    這支大軍打出的旗幟叫“討賊軍”,總數足有三十萬人;是由出關的東北軍、奉軍、西北軍等多路軍隊組成,因為來自不同的軍閥,他們身上的軍裝款式和顏色也都不同,奉軍穿著的是土黃色的仿日式的軍裝,西北軍穿著土灰色軍裝,孫傳芳的隊伍穿的是深灰色“漁夫”軍裝。


    雖然軍裝差異很大,不過他們的目標卻是出奇的一致,他們的表示是激烈戰場的武漢和南京,他們要在那裏在建立長江防線,和北伐軍展開決戰,擊潰北伐軍。


    出征之前,軍閥們在北京舉行了聲勢浩大的宣誓儀式,同時還舉行了陸海軍大元帥的就任典禮。


    隆重的慶典上,軍閥們身著戎裝,張作霖頭戴有著紅墜毛的大禮帽,肩膀上是一等一級的上將軍銜,他的腰裏則是掛在閃閃發光的元帥配劍。和他相比,張宗昌他們就顯得沒有那麽神氣了,幾位軍閥穿的是普通的禮服,和張作霖比起來一下黯然失色了許多。


    召開記者招待會時,張作霖沒有換去他的禮服,他站在發布廳的中間,在空中豎起三個手指頭道:“討賊軍將會在三個月之內蕩平南方賊軍,三個月之後我們將在廣州召開同樣的記者會,也將還我中華以太平安寧!”


    盡管很多人對這話並不以然,可這支軍隊的調動仍舊引起了大量的關注,原本對北伐軍失望的帝國主義一下子就把目光投向了這支聯合軍隊上來,他們知道,他們需要來扶持這支軍隊和他們背後的政權了。


    黃柯推行的土地改革雖然為北伐和後方奠定了基礎,但同時也讓準備扶持黃柯的英法日等國決定不在和他合作,黃柯的做法有點像是蘇聯的共產主義,這些人開始擔心黃柯會不會帶著中國走紅色道路?


    盲目的派兵幹涉並不能夠解決任何問題,日本國內高層認為,通過扶持中國軍閥可以達到他們所需要的目的。


    就在討賊軍向南進軍的時候,在上海的租界的多個國家的間諜情報機構紛紛在這個時候向他們國家的總部發迴電,一場明爭暗鬥已經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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