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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首批西關軍校畢業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在畢業時,黃柯除了要求考察《步兵操典》、《戰術學》、《兵器學》、《地形學》等軍事理論課程外,還準備進行一次軍事演習在實戰中來考核學員們的學習情況。


    入春以來,黃柯可以說是忙的焦頭爛額,雖然西關的家離軍校不過幾裏路,不過他卻有十幾天沒有迴過家了;吃住都在軍校,這倒是讓趙小婉有了不小怨氣。


    不過怨氣歸怨氣,攤上這樣一個幹大事的男人,她也隻能就這樣認了,平日裏,趙小婉除了出去逛逛街外,倒是經常去總統府找孫夫人。


    自從不久前聚會和孫夫人認識後,她就開始喜歡上這個大姐姐。她的知性,她的雍容華貴都讓趙小婉盛讚不已,和她聊天總是能夠感覺到受教。


    “夫人,這些時間興華因為太忙總是很少迴家,您不知道,我上次去軍校給他送雞湯他連見都沒見我”說話的時候,趙小婉不由的歎氣,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驕橫和跋扈。


    孫夫人笑了笑,她拉著趙小婉的手說道:“西關軍校現在開始進行最後的收尾階段,輿論上也都說了,不久之後將要進行北伐;興華是革命軍首要的軍事長官,自然是忙了。”


    趙小婉歎口氣:“夫人,您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們在一起這麽久,真正在一起的日子掐指可算,外人有時候羨慕我,說我嫁給了一個手握重兵幹大事的人,可誰又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孫夫人又是笑了笑:“妹妹,部隊就要進行北伐了;興華肯定是要去的,你這段時間就不要再抱怨了。”


    一聽這話,趙小婉皺起眉頭,原本那種焦慮消失殆盡,轉過來的是一種焦慮和擔心,“夫人,什麽時候北伐?怕不是又要打仗了吧?”


    孫夫人這時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她知道這些都是機密,別說自己不知道,就是知道對誰也不能多說什麽。


    她隻是輕聲安慰道:“別多想了,現在局勢動蕩,這些人也就沒有了安生。”


    最後的軍事演習黃柯決定把畢業的500多名學員分成兩批,第一批200多人編入新軍作為排長級別的軍官,剩下的200多人和以前的憲兵隊組成一個700多人的軍官教導隊,由黃柯親自率領。


    演習所有的行動都屬於機密,並且在演習之前,黃柯在輿論上大造聲勢,他接連召開記者招待會,向全國的媒體發布即將舉行軍事演習的消息。這時候馮玉祥的國民軍進了紫禁城趕跑了小皇帝溥儀,張作霖也率兵進京……軍閥之間打的不可開交,誰也沒有把廣州的學生兵演習當迴事。


    不過西關軍校的學生們都很興奮,畢竟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真刀實槍的參與戰鬥;數萬的新軍官兵屬於配合演習,這些人打仗多了,也就不當迴事。


    可演習當晚去領槍的時候,所有官兵拉開槍栓一看,黃橙橙的子彈都是實彈,沒有一個空包彈。演習全是實彈?咋迴事?該不會是弄錯了了吧。


    士兵去問班長,班長私下裏去問連長,一級級的,有幾個團級軍官私下裏去向王茂才打聽,王茂才聽後大罵:“滾你娘的,上頭發什麽就要什麽,哪有那麽多廢話?”


    日落西山的時候,熱鬧的西關街也恢複了平靜,店老板們都吩咐著夥計下板打洋,忙活一天的夥計們也都準備著迴去吃晚飯,偶爾幾家煙花之地開始亮起了洋燈泡,燈紅酒綠之處,一個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帶著諂媚的笑容鑽了進去。這時候,街麵上忽然響起一陣快速的腳步聲,眾人抬頭看去,卻是一個個身穿綠呢子軍裝的兵們跑來。


    “這些人這麽晚還在搞什麽啦?”


    “看樣子像是西關軍校裏的學生兵,這幾天估計要進行軍事演習。”


    “學生兵能打仗嗎?”


    “那就不曉得啦?這幫撈仔。”


    眾人議論開了,學生兵們卻絲毫不顧,一個勁地向著城郊開去。


    到了演習開赴地的時候,官兵們才接到作戰命令:“進攻廣西!這不是演習。”


    此時進攻廣西,是黃柯走的一步險棋,一萬多的新軍分兵三路連夜開進,所有部隊都撲上去;黃柯心裏頭明白,如果走對了,肯定會拿下雲貴兩省,革命軍的地盤又會擴大一倍,北伐的成功幾率又要多很多;可如果走錯了,那也就是前功盡棄,自己苦心經營的新革命軍甚至將蕩然無存。


    下這樣的決心,黃柯是考慮很久的,畢竟這樣是冒險的。


    總統和軍事委員會起初並不同意他的提議,後來黃柯找到孫總統本人,說服了總統,才有少數的幾個人也同意了他建議,黃柯清楚曆史的發展軌跡,他不想步光頭的後塵。


    這時候的廣西仍舊在桂係的手裏,可和以前不一樣,桂係自身也分五裂,內部有很大的矛盾。


    以前陸榮廷這幫老桂係都占領廣州等地的時候,廣西內部基本上是相安無事。那倒也是,有能耐的你想往哪裏打就往哪裏打,你迴老家的時候我們照樣以禮相待。


    可眼下不同了,革命新軍一來,駐紮在廣東的桂係都退迴了廣西;本來廣西的地盤就不大,再加上地形多山,經濟也不發達,一個山頭根本容不下這麽多老虎,還都是大老虎。


    所以陸榮廷他們剛退迴廣西沒多久,軍餉、防區這些亟待解決的問題就全都出來了。


    各路軍閥匯聚廣西,歸根到底還是爭權奪利,權力這個問題不解決,廣西就不到安寧。


    桂係的軍閥裏,陸榮廷算是大哥級的人物,陳炳焜、莫榮新、譚浩明都是幹過督軍的人,沈鴻英也有做割據一方的野心,現在手裏頭也算是有些實力,自然不服氣其他人。


    這種混亂的爭執不久後,桂係就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武鳴派,以陸榮廷為首;一派是柳州派,以陳炳焜為首。兩派表示在這大變局中開始時矛盾不斷,後來意識到外麵的,黃柯派出去的內線告訴他說,陸榮廷的武鳴派願意幫助柳州派進攻廣州,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陳炳焜聽到陸榮廷的這個建議後,也欣然同意了,他知道一直在廣西待著不是辦法,這裏就這麽大塊地方,這麽多兵駐紮在這裏,遲早也是會鬧出事的。


    達成了合作協議後,陸榮廷一方麵向北京政府保薦陳炳焜為廣西護軍使;一方麵集中大量部隊準備反攻廣東,並且說,打下廣東後即將廣東地盤讓給羅炳焜。羅炳焜一聽自然也是高興,也派出了兩個師到梧州助戰,這下陸榮廷就集中了兩萬多人,準備反撲廣州了。


    不過在他們剛剛調動的時候,黃柯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對方的兩萬兵在黃柯眼裏是個不小的麻煩,要是不把他們消滅掉,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會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宜早不宜遲,黃柯決定利用軍事演習的名義,對梧州的桂軍發起進攻。黃柯算是和陸榮廷算是有些交情,這家夥還幫過自己救過趙小婉,不過感情歸感情,最多黃柯像對待陳炯明那樣把他放了,不過他手裏頭的隊伍黃柯還是要除掉的。


    已經是過了春分的時候,夜的時間越來越短;黃柯穿著一件漿洗的軍裝披掛齊整的走到隊伍集合點前。


    他的這個新軍駐紮分布在廣州周圍,中午的時候接到命令後,作戰部隊都在向這裏集結,現在已經集結完畢。


    一萬多人的野戰部隊趕赴集合,場景確實很壯觀,黃柯走到指揮室的屋子裏,這裏站著一百多個軍官,他們都是剛剛從各個駐地趕來的。


    看到黃柯進來後,門口的衛兵扯著嗓子喊道:“黃司令到!”


    這聲一出,原本亂糟糟的場麵一下安靜了下來,軍官們都向著黃柯敬禮。黃柯披掛齊整,他把腰裏的武裝帶、駁殼槍一一解開放在桌子上道:“我沒有什麽可說的,作戰方案是按照之前的演習方案一樣,三路部隊並排向廣西推進,我明確的告訴大家,今天就是北伐的前哨!”


    “還有就是大家不要掉以輕心,陸榮廷那幫廣西仔可都是身經百戰的,何況兵力是我們的兩倍,千萬不能輕敵,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所有人扯著嗓子喊道。


    “好,都下去準備吧,半個小時後出發,記住,沒有司令部的命令,就是累死也不能停下來!”


    說話間,夥夫們已經準備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集合的隊伍吃過晚飯後,三路大軍就即刻開往梧州。


    按照要求,出發前的那頓飯都是吃的半飽,每個官兵都按照要求打著綁腿,腰裏也都係著武裝帶,每個人隻背負一床薄被子和些許槍支彈藥,確實也讓他們輕鬆了不少。


    這主要得益於黃柯推行的騾馬化部隊,每個步兵排平均三頭騾子,所帶的給養全都讓騾馬拉了,這樣作戰部隊才能甩開膀子往前跑。


    兩天一夜的行程,越往廣西走,路就越難走,崎嶇的山路讓官兵們都有些吃不消;強行軍讓黃柯也累的不輕,不過黃柯沒有下令休息,他自己也沒有休息,他知道突然襲擊的重要性,如果桂軍得到情報,他們付出的將是慘痛的代價。


    因為長時間不休息,一路上有很多官兵累下,黃柯命令他們就地等到後麵的後勤部隊,其他人繼續前進;騾馬累死的當時就扔下,上麵的物質有的幹脆就扔了。


    此時的黃柯隻有一個信念——突襲桂軍,占據廣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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