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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哥，你的救命之情我黃柯沒齒難忘，也感謝這幾天來你的照料，不過我遭遇海盜，現在無處返身，還是想跟你借點盤纏，過後我一定加倍償還。”黃柯知道有些事不厚臉皮不行，要說出來才管用。
謝阿四皺了皺眉頭，雖說他是豪爽仗義的人，但眼下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裏，漁民的光景也不好，要是拿出一些湊夠盤纏的現大洋來，還真是有點讓人……
可是謝阿四是什麽人？
他是這周圍幾十裏有威望的漁把頭，他這個人重義氣好麵子，一點不給的話，也讓他難以說出口，何況他自從來就瞧得起讀書人，他不像是其他漁民一樣目光短淺，他出過海，見識過大場麵，懂得讀書人的重要。
總之，這個忙還真要幫。
思考了一會後，謝阿四拱手說，“黃先生，不瞞你說，我們漁民都是靠天吃飯，這一趟海迴來，龍王爺賞多少咱們就拿多少。”
“瞧見了嗎？這一趟出海我也不瞞你，貨多少你瞧見了。也算是小豐收，不過魚在咱們手裏不是錢，隻要拿到貨站賣了，才能換來錢。”
“我們過了晌午就把這些魚拉出去送到貨站賣了，時間也正好，您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幫我們把把關，我們這些兄弟也幫你湊點盤纏什麽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黃柯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也知道漁民的疾苦，不過眼下他隻能指望這些人給他些盤纏什麽的去廣州，到廣州後他再弄幾個假文憑謀個差事吧。
“也好，那就叨擾謝大哥了！”黃柯拱手道謝後一屁股跳上旁邊的馬車上，馬夫揚起一鞭子，長長的隊伍拉著裝著魚的水桶向前走去。
漁民要去的這地方是一個水貨市場，距離廣州城區不遠，在路上聽謝阿四說，那地方是一個姓趙名庭輝的鄉紳，這個人以前也是出過洋，後來專門經商做生意，現在生意做的大，廣州周圍的海貨基本上都是從他那走。
黃柯聽著沒幹什麽興趣，畢竟這玩意和自己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趕馬車的一個清瘦漢子轉過頭對黃柯問道，“黃先生，你說西洋那邊到底是啥樣？聽說他們吃飯都用手，還吃帶血的東西，這些都是真的嗎？那他們不就是跟野人一個樣了？”
黃柯笑了笑，看來這個時候的人對外麵的世界了解還是太少，也難怪，幾百年的封閉已經讓很多國人目光短淺思維定勢。
在鴉片戰爭之後，國門被撬開湧進來的思想也很少傳到這些尋常的百姓腦子裏，他們知道的都是類似於神話傳說一樣的東西。
“哈哈，你說的差不多，不過沒有那麽誇張，西洋人沒有什麽區別，也都是一個胳膊兩條腿，隻不過渾身味道重了一些，尤其是黑鬼”黃柯說完，大家都大聲笑了。
半晌的功夫，馬車就到了鎮子上。這個叫羅口的小鎮子雖然不大，但卻因為距離港口不遠還算繁華，鎮子三麵有河，進來出入全靠吊橋。
謝阿四告訴黃柯，鎮子上最大的財主姓趙，年紀不大，但卻精通各種生意。
“趙老板不僅把各種雜亂無章的生意打點的有條不紊，聽說還精通西洋話，和你一樣，也是一個留學迴來的洋學生。”謝阿四繪聲繪色的說著，黃柯心裏卻早就已經飛到了廣州。
他心裏暗罵一句，老子在廣州房價上天的時代都能混碗飯吃，難道在這個亂世就不行？
不好，黃柯心裏暗想，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世道上錢到底怎麽換算呢？一塊錢是多少？一塊銀元又是多少？要是這些東西都不知道，那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對了，謝大哥，咱們這海魚都是什麽價位啊？大米是什麽價位啊？”黃柯試探性的問道。
謝阿四指著後麵的魚貨道：“價格不同，最貴的不過一圓一斤，其他的就少了。大米嘛，咱們都是吃自家的，拿去賣的也就不到一毛一斤。”
黃柯飛快的做著換算，民國那會的一斤是16兩，這樣換算下來，他大概知道了自己需要多少錢了。
想著想著，馬車就靠點停了下來，前麵就是羅口鎮了。
黃柯向著四周望了望，裝卸貨物的人馬車輛忙碌一片：鮮魚、海貨、還有各種海裏麵的玩意都在一片繁忙中從這裏不斷的發向全國各地。戴著大鬥笠漢子發出粵語腔調的吆喝聲也是此起彼伏。
看來這裏還算繁華。謝阿四下了馬車，他拽住馬頭排起了隊，他對黃柯說，因為這幾天生意好，所以來送貨的漁民就多了起來。
黃柯向前看著，幾輛大小差不多的馬車停在前麵，穿著短袖短褲戴著大鬥笠的漁民漢子站在前麵牽著個頭不小的騾子。
謝阿四掏出自己大水煙袋點上，咕嚕咕嚕的抽了起來，“看這樣子還要等一會，先休息休息吧！”
幾個人幫忙的夥計也都把鞋脫掉坐在地上，幾個人聊了起來。黃柯走到前麵看了看，幾個光膀子的漢子正玩命的從車上往下抬魚，過磅之後就重新裝車。
不一會就輪到謝阿四他們了，幾個漢子也趕緊穿上鞋準備幹活。
“老四，看樣子這又是一次大豐收啊？這魚是又大又肥啊！”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謝阿四急忙迴頭，原來是趙家少爺——趙老板。
謝阿四慌忙打招唿，“趙老板呀，好久不見啦？”
兩個人噓寒問暖的聊聊幾句，不一會趙老板就走向其他的漁民中間，一一和他們打招唿。
黃柯注意的觀察了一下趙老板，他個頭不高，留著短發，身上的西式馬甲和懷表顯示出他獨特的身份，手裏的記賬本子則看到出來他是事必躬親的人。
趙老板走了過去，周圍的人見了他都點頭哈腰的打招唿，他笑著跟這些人一一打招唿，有時候還去拍拍誰家的魚。
“看見了沒有啊？那就是趙家少爺，趙老板”謝阿四張望著對黃柯說，黃柯點點頭，富二代他在自己的那個時代見多了，不過這麽精明能幹的還真不多。
正說著，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大聲高喊“土匪來了”“邱八來了！”
砰砰的幾聲槍響接連傳來，黃柯還沒有看到怎麽迴事就被謝阿四一下拉住，謝阿四拉著他蹲下來說，“媽的！又是那幫子混蛋土匪來了，這次的錢看來沒戲了！”
正說著，遠處一陣子穿著立領灰軍裝、頭上戴著五色星帽的大兵，從兩條主幹道上跑了過來，一百多號人不一會就把小鎮上的集聚點包圍了。
土匪為什麽穿軍裝？
黃柯記得以前在做辛亥革命專題報道的時候曾經翻閱過一些民國資料，資料上說在民國初期，光是廣東的土匪就多達10萬。土匪的來源之一是辛亥後孫中山臨時政府和周圍軍閥的戰爭，失敗的部隊進山成了土匪，他們橫行四鄉、為害一方。
看樣子今天他是遇到這樣的土匪了，這點真有點背！
趙老板顯得並不是太驚慌，起初黃柯以為這家夥是大將之才，後來才知道這地方是一個月能遭到三次土匪，他是習慣了。
“趙大少爺，咱們有日子沒見吧？您最近可好？我看這生意越做越大了呀！”
黃柯看見一個肥胖的漢子跳下馬走了過來，那漢子穿著一身肥大的黃色軍裝，因為肚子大的緣故，武裝帶上的一個扣子也鬆開著，腳上的皮靴也是踩的咯咯作響。
肥胖的漢子走到陳老板麵前拱手道：“趙老板，貴家家大業大，理應支持革命啊！不瞞您說，現在咱們這革命告急，缺兵缺餉，兵我就帶著自己弟兄上了，可是你們總要支持點，這糧餉你們提供點吧？”
黃柯心裏一陣暗罵，狗日的搶劫還他媽的打著革命的旗號？
趙老板終究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他拱手笑道：“長官看上什麽盡管拿是了，沒有送錢到貴部支持革命，也算是我的失職，請長官多多見諒！”
胖子拍拍他：“不錯，你識時務。比你那個死鬼老爹強多了！”
一聽這話，趙老板眉宇間露出幾分怒氣。黃柯看在眼裏，已經記下，深度調查記者出身的他，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謝阿四低聲告訴黃柯，這胖子軍官叫邱八，是這一帶的一個大土匪，以前是廣州的革命軍。幾年前就落草了，兩年前他也搶劫過趙家的絲廠，當時的趙老爺反抗，把他一槍打死。
聽到這裏，黃柯不由地佩服起眼前這個趙老板來，忍辱負重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邱八一聽高興了，他轉過頭對身邊的兵說，“還都愣著幹什麽？沒聽見趙老板發話嗎？動手啊！”
一幫土匪一聽這話，趕緊動手了，現貨魚、海貨，還有現大洋都被裝上馬車拉了迴去。收拾完畢的時候，邱八走到陳老板麵前說，“趙老板，多謝了！”
“慢走！”趙老板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笑著對他說。
“慢著！我們家的東西你憑什麽拿走？”一聲尖銳的女聲傳來，所有人扭頭望去，一個穿著洋氣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
黃柯扭頭看去，那姑娘長的一副好模樣，一張俊俏的瓜子臉上，挺拔的鼻梁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勻稱的搭配，簡直和香港影星關之琳一樣。
小關之琳穿著時髦的騎馬裝，上身是一件坎肩，下麵穿著一個修身的騎馬褲，挺拔的好身材完全暴露了出來，臉上一顰一笑都讓黃柯心裏撓癢癢。
“那姑娘是誰？”黃柯湊到謝阿四身邊問道，屌絲的本性一下暴露無遺。謝阿四一拍手，“壞了，那姑娘叫趙小婉，是趙老板的親妹妹！她的脾氣可不得了。”
黃柯摸了摸下巴，心裏暗想，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剛準備走的邱八看到趙小婉了，不由的和黃柯一樣摸了摸下巴。他看著趙小婉甜美的長相和高聳的胸脯不由的動起了壞心思，他摸了摸下巴說：“這位就是趙大小姐吧？沒想到已經長這麽大了？”
趙老板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他趕緊把自己妹妹向後推說：“邱長官，不好意思，小妹不懂事，冒犯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沒想到趙小婉一把推開她哥哥，站到前麵大聲的嗬斥說，“邱胖子，你這個土匪！今天我就告訴你，我們家就是把這些東西都扔了，也不給你！”
罵完邱八，陳小婉指著身邊的那些男人說，“你們這些人也都是男人？平時我們陳家怎麽待你們的？怎麽土匪一來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了？”
趙小婉的聲音婉轉動人，用這樣的聲音罵人不由地讓人覺得精彩。黃柯在心裏暗自叫好。
在他那個時代，雖然野蠻的女人很多，但能夠麵對土匪強盜這樣大義凜然的還真沒有幾個。
邱八摸著胡子笑了，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絲*的笑容。
旁邊的一個小羅羅估計看出了什麽苗頭，他湊過來對邱八說，“八爺，這趙家妹子已經許配給督軍府家的少爺了”。
邱八一聽這話惱了，“什麽狗屁督軍？！老子當兵的時候就一直和他們不和。”
邱八落草後他們總是想著法的要銀子，不給就圍剿，他早就想報一箭之仇了，這下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他走到陳小婉麵前，笑了笑說，“小美人，你今晚上是大爺的了！哈哈”
（拚了，為了新書的更新，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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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哥，你的救命之情我黃柯沒齒難忘，也感謝這幾天來你的照料，不過我遭遇海盜，現在無處返身，還是想跟你借點盤纏，過後我一定加倍償還。”黃柯知道有些事不厚臉皮不行，要說出來才管用。
謝阿四皺了皺眉頭，雖說他是豪爽仗義的人，但眼下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裏，漁民的光景也不好，要是拿出一些湊夠盤纏的現大洋來，還真是有點讓人……
可是謝阿四是什麽人？
他是這周圍幾十裏有威望的漁把頭，他這個人重義氣好麵子，一點不給的話，也讓他難以說出口，何況他自從來就瞧得起讀書人，他不像是其他漁民一樣目光短淺，他出過海，見識過大場麵，懂得讀書人的重要。
總之，這個忙還真要幫。
思考了一會後，謝阿四拱手說，“黃先生，不瞞你說，我們漁民都是靠天吃飯，這一趟海迴來，龍王爺賞多少咱們就拿多少。”
“瞧見了嗎？這一趟出海我也不瞞你，貨多少你瞧見了。也算是小豐收，不過魚在咱們手裏不是錢，隻要拿到貨站賣了，才能換來錢。”
“我們過了晌午就把這些魚拉出去送到貨站賣了，時間也正好，您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幫我們把把關，我們這些兄弟也幫你湊點盤纏什麽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黃柯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也知道漁民的疾苦，不過眼下他隻能指望這些人給他些盤纏什麽的去廣州，到廣州後他再弄幾個假文憑謀個差事吧。
“也好，那就叨擾謝大哥了！”黃柯拱手道謝後一屁股跳上旁邊的馬車上，馬夫揚起一鞭子，長長的隊伍拉著裝著魚的水桶向前走去。
漁民要去的這地方是一個水貨市場，距離廣州城區不遠，在路上聽謝阿四說，那地方是一個姓趙名庭輝的鄉紳，這個人以前也是出過洋，後來專門經商做生意，現在生意做的大，廣州周圍的海貨基本上都是從他那走。
黃柯聽著沒幹什麽興趣，畢竟這玩意和自己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
趕馬車的一個清瘦漢子轉過頭對黃柯問道，“黃先生，你說西洋那邊到底是啥樣？聽說他們吃飯都用手，還吃帶血的東西，這些都是真的嗎？那他們不就是跟野人一個樣了？”
黃柯笑了笑，看來這個時候的人對外麵的世界了解還是太少，也難怪，幾百年的封閉已經讓很多國人目光短淺思維定勢。
在鴉片戰爭之後，國門被撬開湧進來的思想也很少傳到這些尋常的百姓腦子裏，他們知道的都是類似於神話傳說一樣的東西。
“哈哈，你說的差不多，不過沒有那麽誇張，西洋人沒有什麽區別，也都是一個胳膊兩條腿，隻不過渾身味道重了一些，尤其是黑鬼”黃柯說完，大家都大聲笑了。
半晌的功夫，馬車就到了鎮子上。這個叫羅口的小鎮子雖然不大，但卻因為距離港口不遠還算繁華，鎮子三麵有河，進來出入全靠吊橋。
謝阿四告訴黃柯，鎮子上最大的財主姓趙，年紀不大，但卻精通各種生意。
“趙老板不僅把各種雜亂無章的生意打點的有條不紊，聽說還精通西洋話，和你一樣，也是一個留學迴來的洋學生。”謝阿四繪聲繪色的說著，黃柯心裏卻早就已經飛到了廣州。
他心裏暗罵一句，老子在廣州房價上天的時代都能混碗飯吃，難道在這個亂世就不行？
不好，黃柯心裏暗想，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世道上錢到底怎麽換算呢？一塊錢是多少？一塊銀元又是多少？要是這些東西都不知道，那就沒辦法活下去了。
“對了，謝大哥，咱們這海魚都是什麽價位啊？大米是什麽價位啊？”黃柯試探性的問道。
謝阿四指著後麵的魚貨道：“價格不同，最貴的不過一圓一斤，其他的就少了。大米嘛，咱們都是吃自家的，拿去賣的也就不到一毛一斤。”
黃柯飛快的做著換算，民國那會的一斤是16兩，這樣換算下來，他大概知道了自己需要多少錢了。
想著想著，馬車就靠點停了下來，前麵就是羅口鎮了。
黃柯向著四周望了望，裝卸貨物的人馬車輛忙碌一片：鮮魚、海貨、還有各種海裏麵的玩意都在一片繁忙中從這裏不斷的發向全國各地。戴著大鬥笠漢子發出粵語腔調的吆喝聲也是此起彼伏。
看來這裏還算繁華。謝阿四下了馬車，他拽住馬頭排起了隊，他對黃柯說，因為這幾天生意好，所以來送貨的漁民就多了起來。
黃柯向前看著，幾輛大小差不多的馬車停在前麵，穿著短袖短褲戴著大鬥笠的漁民漢子站在前麵牽著個頭不小的騾子。
謝阿四掏出自己大水煙袋點上，咕嚕咕嚕的抽了起來，“看這樣子還要等一會，先休息休息吧！”
幾個人幫忙的夥計也都把鞋脫掉坐在地上，幾個人聊了起來。黃柯走到前麵看了看，幾個光膀子的漢子正玩命的從車上往下抬魚，過磅之後就重新裝車。
不一會就輪到謝阿四他們了，幾個漢子也趕緊穿上鞋準備幹活。
“老四，看樣子這又是一次大豐收啊？這魚是又大又肥啊！”一聲洪亮的聲音傳來，謝阿四急忙迴頭，原來是趙家少爺——趙老板。
謝阿四慌忙打招唿，“趙老板呀，好久不見啦？”
兩個人噓寒問暖的聊聊幾句，不一會趙老板就走向其他的漁民中間，一一和他們打招唿。
黃柯注意的觀察了一下趙老板，他個頭不高，留著短發，身上的西式馬甲和懷表顯示出他獨特的身份，手裏的記賬本子則看到出來他是事必躬親的人。
趙老板走了過去，周圍的人見了他都點頭哈腰的打招唿，他笑著跟這些人一一打招唿，有時候還去拍拍誰家的魚。
“看見了沒有啊？那就是趙家少爺，趙老板”謝阿四張望著對黃柯說，黃柯點點頭，富二代他在自己的那個時代見多了，不過這麽精明能幹的還真不多。
正說著，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大聲高喊“土匪來了”“邱八來了！”
砰砰的幾聲槍響接連傳來，黃柯還沒有看到怎麽迴事就被謝阿四一下拉住，謝阿四拉著他蹲下來說，“媽的！又是那幫子混蛋土匪來了，這次的錢看來沒戲了！”
正說著，遠處一陣子穿著立領灰軍裝、頭上戴著五色星帽的大兵，從兩條主幹道上跑了過來，一百多號人不一會就把小鎮上的集聚點包圍了。
土匪為什麽穿軍裝？
黃柯記得以前在做辛亥革命專題報道的時候曾經翻閱過一些民國資料，資料上說在民國初期，光是廣東的土匪就多達10萬。土匪的來源之一是辛亥後孫中山臨時政府和周圍軍閥的戰爭，失敗的部隊進山成了土匪，他們橫行四鄉、為害一方。
看樣子今天他是遇到這樣的土匪了，這點真有點背！
趙老板顯得並不是太驚慌，起初黃柯以為這家夥是大將之才，後來才知道這地方是一個月能遭到三次土匪，他是習慣了。
“趙大少爺，咱們有日子沒見吧？您最近可好？我看這生意越做越大了呀！”
黃柯看見一個肥胖的漢子跳下馬走了過來，那漢子穿著一身肥大的黃色軍裝，因為肚子大的緣故，武裝帶上的一個扣子也鬆開著，腳上的皮靴也是踩的咯咯作響。
肥胖的漢子走到陳老板麵前拱手道：“趙老板，貴家家大業大，理應支持革命啊！不瞞您說，現在咱們這革命告急，缺兵缺餉，兵我就帶著自己弟兄上了，可是你們總要支持點，這糧餉你們提供點吧？”
黃柯心裏一陣暗罵，狗日的搶劫還他媽的打著革命的旗號？
趙老板終究是個見過世麵的人，他拱手笑道：“長官看上什麽盡管拿是了，沒有送錢到貴部支持革命，也算是我的失職，請長官多多見諒！”
胖子拍拍他：“不錯，你識時務。比你那個死鬼老爹強多了！”
一聽這話，趙老板眉宇間露出幾分怒氣。黃柯看在眼裏，已經記下，深度調查記者出身的他，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謝阿四低聲告訴黃柯，這胖子軍官叫邱八，是這一帶的一個大土匪，以前是廣州的革命軍。幾年前就落草了，兩年前他也搶劫過趙家的絲廠，當時的趙老爺反抗，把他一槍打死。
聽到這裏，黃柯不由地佩服起眼前這個趙老板來，忍辱負重說的就是這樣的人吧。
邱八一聽高興了，他轉過頭對身邊的兵說，“還都愣著幹什麽？沒聽見趙老板發話嗎？動手啊！”
一幫土匪一聽這話，趕緊動手了，現貨魚、海貨，還有現大洋都被裝上馬車拉了迴去。收拾完畢的時候，邱八走到陳老板麵前說，“趙老板，多謝了！”
“慢走！”趙老板強壓住心中的怒火，笑著對他說。
“慢著！我們家的東西你憑什麽拿走？”一聲尖銳的女聲傳來，所有人扭頭望去，一個穿著洋氣打扮的女子走了過來。
黃柯扭頭看去，那姑娘長的一副好模樣，一張俊俏的瓜子臉上，挺拔的鼻梁和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勻稱的搭配，簡直和香港影星關之琳一樣。
小關之琳穿著時髦的騎馬裝，上身是一件坎肩，下麵穿著一個修身的騎馬褲，挺拔的好身材完全暴露了出來，臉上一顰一笑都讓黃柯心裏撓癢癢。
“那姑娘是誰？”黃柯湊到謝阿四身邊問道，屌絲的本性一下暴露無遺。謝阿四一拍手，“壞了，那姑娘叫趙小婉，是趙老板的親妹妹！她的脾氣可不得了。”
黃柯摸了摸下巴，心裏暗想，老子就喜歡這樣的。
剛準備走的邱八看到趙小婉了，不由的和黃柯一樣摸了摸下巴。他看著趙小婉甜美的長相和高聳的胸脯不由的動起了壞心思，他摸了摸下巴說：“這位就是趙大小姐吧？沒想到已經長這麽大了？”
趙老板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他趕緊把自己妹妹向後推說：“邱長官，不好意思，小妹不懂事，冒犯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沒想到趙小婉一把推開她哥哥，站到前麵大聲的嗬斥說，“邱胖子，你這個土匪！今天我就告訴你，我們家就是把這些東西都扔了，也不給你！”
罵完邱八，陳小婉指著身邊的那些男人說，“你們這些人也都是男人？平時我們陳家怎麽待你們的？怎麽土匪一來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了？”
趙小婉的聲音婉轉動人，用這樣的聲音罵人不由地讓人覺得精彩。黃柯在心裏暗自叫好。
在他那個時代，雖然野蠻的女人很多，但能夠麵對土匪強盜這樣大義凜然的還真沒有幾個。
邱八摸著胡子笑了，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絲*的笑容。
旁邊的一個小羅羅估計看出了什麽苗頭，他湊過來對邱八說，“八爺，這趙家妹子已經許配給督軍府家的少爺了”。
邱八一聽這話惱了，“什麽狗屁督軍？！老子當兵的時候就一直和他們不和。”
邱八落草後他們總是想著法的要銀子，不給就圍剿，他早就想報一箭之仇了，這下可算是逮著機會了。
他走到陳小婉麵前，笑了笑說，“小美人，你今晚上是大爺的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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