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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天集中在這裏的,幾乎是這所軍校裏最頂尖的一批人了,軍階都在少尉以上,而卡帕已經是一個上尉了。


    他們一早就接到通知,是要集合來進行新任務的特訓。至於這個新任務,就是參加mec大賽。嚴苛的天秤軍事學校是沒有課外社團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謂的ex-ball隻不過是針對這次任務突然建立起來的,而憑借天秤評議會的背景,他們要拿到mec大賽的資格那是輕而易舉。


    說起來,剛剛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所有人聚集在這所學校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成為效忠於人民的最優秀的軍事人才。為此他們經曆了層層殘酷的曆練,沐浴著血雨腥風,踩踏著戰友們的屍體前進,手上有著專門為握槍而生出的老繭。


    他們是同誌,是戰友,但絕對不是朋友、夥伴。感情這種軟弱的東西,在天秤軍事學校是必須舍棄的東西。


    結果,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就跟科學家千辛萬苦造出原子彈,結果卻是用來放煙花的似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從來沒有任何一次任務像這次一樣,說出來讓人感覺是在胡鬧。


    最詭異的是,這個任務竟然是從天秤評議會直接下達的,重要性和優先級都非常高。雖然沒有具體解釋原因,那似乎牽扯到了重要的機密,但是上麵的人顯然對這次的任務非常重視。他們麵對的僅僅隻不過是一個作為休閑體育項目的ex-ball,上頭所安排的特訓計劃卻比平時的軍事訓練還要高上一個強度。


    有時候,真的搞不清,上麵的大人物們究竟在想什麽。


    然而,他們還是嚴格地按照計劃執行了。


    服從,絕對服從,這是作為軍人的基本素養。


    縮在隊伍最後方的,是珞洛和奧密克戎。他們正在隊伍裏偷偷說著小話。這種行為堪稱膽大包天,若是被發現免不得一頓罰,但是他們用的是專業訓練過的無聲密語加上少數的手勢,這種方式一般是在傳輸情報的時候用來蒙蔽敵人的,此刻卻被他們用來蒙蔽教官。


    “助教今天火氣真大啊……”


    “我覺得他的火氣一直這麽大吧。”


    “伊普西隆慘哇。”


    “對比起來確實有點慘。”


    “所以說,今天宇流星又沒來?她翹了多少天訓練了?”


    “得了吧,助教都不敢說她半個字。”


    “今天聽說有重要人物要過來,她還是這樣不出現,真的好嗎?”


    “還是少說幾句吧,人家什麽背景?你我什麽背景?”


    ……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竟然一直沒有被發現。


    卡帕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突然出列了。


    “報告教官,我是這裏的隊長。是我指導無方,我願意代伊普西隆受罰。”


    所有人都驚呆了,在他們印象中,卡帕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卡帕這個人對命令是絕對服從,辦事高度精密,甚至會讓人產生他是一個機器人的錯覺。要知道,他平時最痛恨地就是那些破壞規則、軟弱無能之徒。


    助教顯然也很意外,他上下打量著麵前這個整個學校最優秀的學生:“好啊,什麽時候倒輪到你們教育起我來了?卡帕,你應該記住,軍人不需要多餘的情感,尤其是憐憫。”


    他剛剛想再教育幾下,旁邊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兵,有什麽事情要通知的樣子。


    助教聽完通知之後,神情明顯猶豫了幾下。“先不罰了,你們都給我立正站好。不過,下次都給我小心點!沒這種好事了!”他迴過頭來惡狠狠地警告了幾句,便離開了。


    眾人正疑惑著助教的態度怎麽突然變化了那麽多,場地另一側的大門打開了。


    從陰影中走出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深棕色的短發被軍帽給壓住,麵如鋼鐵,眉間似乎永遠都是緊蹙在一起的樣子,筆挺的軍裝覆蓋下的軀體高大健壯。他拄著一根銀質的手杖,腿腳似乎有些不利索,但是他走起路來依舊是昂首闊步,有著極大的氣場,透露著不可抗拒的威嚴。沿途的哨兵如同波濤一樣抬起手,挨個向他敬禮。


    來者派頭可真不小。


    等到距離足夠近,能夠看清楚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即使按照規矩,在隊列中的軍人是不可以動一下的。


    他們震驚了,這個中年男子的軍服上,竟然是別著元帥的肩章!


    最終,這名中年男子停在了卡帕他們這一眾人整齊的隊列之前。


    “我是斯坦,前黑鷹特別行動隊指揮員,現任聯合軍三軍元帥、天秤評議會副主席。從今天起,我將擔任你們的總教官兼‘審判裁決’隊的主教練。”男人的聲音如同已經鏽蝕的磁鐵。


    他抬起眼,露出軍帽帽簷陰影下那雙陰鷙的鐵青色眼睛。


    ————


    清帆一下課就收拾好了包,準備到神起隊的集合點去。


    已經這麽晚了,希望卡爾和索菲他們還沒有走,這樣就能夠趕在最後碰個頭了。這可是第一次有可能全員一起碰麵的日子,她可不想就這麽缺席了。


    口袋裏的終端震動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肯定又是父母的消息。


    “父上,母上,最近有演出,導師讓我在琴房多練一會兒,所以可能晚點迴家。”


    她迴完消息,又將終端揣迴了口袋中去。


    清帆有些魂不守舍的,胸口就像是揣著一隻小兔子似的,心髒突突突地跳了個不停,一出門甚至還差點走反方向。能在自己的學校裏險些迷路,也隻有像她這樣的路癡了。


    清帆這既是激動,又是緊張,細想來還有些刺激。


    這是她第一次遵循自己的意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她現在是隊伍裏麵水平最差的那個,但是她決定自己堅決不能拖後腿。她已經徹底將自己融入到那支隊伍裏了,雖然大家都沒有認識幾天,但那竟然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集體的溫暖的地方。


    與其說是對同伴的關心與熱情,不如說她是想借此逃離些什麽。


    再怎麽樣的乖乖女,皮下也可能藏著一顆積極的反叛心。


    她發誓,這一次,她一定要做好。


    ————


    索菲突然停了下來,看著亦憐問道:“亦憐,你為什麽要選擇來我們隊伍?你原來的學校藍閃高級中學的ex-ball社明明也很強吧,還有地區大賽的資格,憑你的實力當個正選沒有問題。你為什麽會選擇來一個陌生的野隊,從海選開始打起?”


    時間過得飛快,索菲他們已經和亦憐一起打球打了好幾個來迴了。在訓練中,大家都逐漸認可了這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矮個子包子臉正太的實力,包括那個自傲的北辰。毋庸置疑,亦憐的速度和高超的技巧將使後防線的靈活度提高好幾個檔次。


    可是越是見證了亦憐的實力,索菲心中的疑團就越是大。亦憐這樣水平的球員,竟然一個隊伍也沒有收,索菲是怎麽也想不通。包括藍閃的隊長,“天才的比賽組織者”淺鬱,他竟然也會白白放掉這麽一大塊肥肉。而且,索菲當時在公屏上發布小廣告的時候,亦憐是第一批就報名的,事後索菲去翻曆史記錄,發現亦憐也在別的隊伍招募下麵留過言,證明他真的是一直關注著組隊動向,真心想加入球隊的。隻是到最後,別的隊伍都沒有迴他,隻有神起隊接納了他。


    究竟是什麽問題造就了這種情況呢?這麽有水平的球員竟然無隊可去,最後還讓他們神起隊撿了這個漏?


    亦憐聽了索菲的疑問,捏住下巴,一本正經地思考了許久,最後歪頭微笑道:“這個是秘密。”


    索菲簡直是無語,這和沒有迴答有什麽任何的區別嗎!那你還想半天!


    不過,亦憐補充道:“不過我想啊,如果我帶領一個弱小的隊伍,披荊斬棘,力挽狂瀾,成為拯救隊伍的那個關鍵人物,突出重圍。這麽想起來,不是很酷嗎?”


    雖然亦憐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微笑,但是怎麽也掩蓋不住他眼中那孩子氣的自戀。


    索菲一聽,更加無語了。


    亦憐看著索菲的反應捂著嘴笑了起來,連連說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啦。這支隊伍我很喜歡,也有些水平超出了我的意料的家夥。總之,能夠加入神起隊,我是很開心的。”


    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似的,另一邊的北辰轉過來看了他們一眼。


    亦憐立馬別過頭去,“哼”了一聲,裝作什麽都沒說,傲嬌得很。


    其實他所說的“水平超乎意料的家夥”就是北辰。


    亦憐一直都是有些小自戀的,他一開始對這種野隊的實力是不抱有希望的,索菲一開始正兒八經喊他來試訓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是有些小嘲弄的。亦憐一直是抱著“雖然我表麵上一直跟你們笑笑,但其實我是想過來一帶六噠”的心態,直到今天試訓過後,他才終於有改觀。神起雖然是一支野隊,但竟然出乎意料地臥底藏龍,尤其是這個叫北辰的臭小子,作為攻勢猛烈,個人技術強得驚人,亦憐竟然會經常防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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