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遙離了他的懷中後,就一直靜靜地立在他對麵,看他的眼神就尤如一個陌生人,這樣的目光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也很難受。


    他甚至不敢上前,害怕自己進前一步,那滾燙的淚珠就會掉落下來,讓他心如刀割。所以,他就這樣默默地,不發一語,目送他們離去。


    安拔圖迴了皇家驛站後也顧不上再處理傷勢,就立馬寫了奏折上呈皇帝。


    “三哥,怎麽迴事?你怎麽會比我們晚到這麽久?”使於將剛從安拔圖的房間裏出去,安圖雅就急急忙忙地衝進來,問題連著串,很是擔憂。


    安拔圖執筆的手頓住,將毛筆擱在筆枕上,抬起來看她,也不避著她,直接說道:“七妹,京中有異。”


    安拔圖與安圖雅一母同胞,情誼非比尋常,有什麽事他也不瞞她。西域皇室錯綜複雜,多了解對她也沒什麽壞處,遇到事情兩人還可以一起商量。


    “你說二哥?”安圖雅一點即明。三哥頗受父王看重,更何況西域與西京王朝的盟約當初可是由三哥一手促成,即便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三哥依舊維持著兩國的友好盟約,西域也得享了多少年的太平。西域與西京的關係一日勝過一日,三哥在父王那裏受寵的程度也一日比一日更重,甚至朝中站在三哥這一邊的人也越來越多,隱隱有勝過二哥的意思。這樣一來,自然就招了二哥的嫉恨。在西域,二哥極明裏暗裏地陷害三哥,出了西域,沒有了父王的庇護,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沒想到安拔圖竟搖了搖頭,“不隻是他。”


    安圖雅驀地睜大了眼睛,絞盡腦汁地思考朝中還有誰看三哥不順眼,思索了半晌還是沒有頭緒,頗為不解,“三哥,還有誰啊?”


    “我也不知道。自我進入西京的地界,追殺的人又多了一批,武功身手都極為厲害,招式刀法都與我西域不同。”那批追殺者人數不多,可是攻擊性極強,安拔圖現在迴想起都覺得是一夥可怕的勁敵,他唏噓道,“出手極快,刀刀精準,我摸不清是什麽來路,但是……”


    “是西京的人。”安圖雅已經聽出些名堂了,飛快地開口截過話,卻是越想越心驚,“三哥你是說西京這個朝堂上也有想要殺你的人?是誰?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那我們現在在西京豈不是很危險?我們要不要馬上迴去?”


    安拔圖輕輕出聲打住她,“不。迴到西域更危險。我已經知道了二哥的意圖,迴去之後就是魚死網破了。”


    頓了下,他又道,“西京皇帝對兩國邦交極為看重,所以此人必不敢大張旗鼓地對我們動手。我們既然有所防備,就不會讓他輕易得逞。”


    他拾起桌上的折子揚了揚,“這是我準備呈給西京皇帝的折子,裏麵便提了此次追殺之事。在他們的地界,代表兩國友好邦交的使臣卻被追殺,皇帝一定會追究,那個人至少不敢輕舉妄動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查出幕後黑手。”


    安圖雅聽了安拔圖的話點了下頭,又問,“那……二哥那邊?”


    “靜觀其變。”安拔圖唿了一口氣,又低下頭奮筆疾書了。


    安圖雅見狀,也不再打擾他,悄悄地離開了。


    西域三殿下正式進殿,眾臣尤如見到了老朋友一般,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西域出使一向是三殿下帶領,今年卻來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大臣,大家心裏都有些想法,不過都是默契十足地不說罷了。


    就連寶座上的九五之尊也懷疑過,是不是西域有了其他的想法,想推翻締結的盟約了?


    安拔圖一出麵,一切猜想都是空穴來風,全不計較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左右兩邊各立了一行重臣皇子爵爺,個個都持著木製的笏板,幾米的高台上端坐著天朝皇帝,他額頂上立著的是一塊“正大光明”的牌匾。


    “安拔圖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安拔圖掀袍跪下,與天朝皇帝行天朝之禮,是他們天朝的禮節。


    眾臣見此皆麵上含笑,對視著點點頭,高座上的皇帝也是喜笑顏開,立馬就喚了起。


    使臣覲見,衛玄莫作為此次接待一攬全局的臣子,當然也不能缺席,算是朝上唯一一個沒有絲毫官職在身卻入了金鑾殿的人了。


    此時的安拔圖不是昨日見到的邋遢樣子了,衣帶規整,氣勢如虹,不過衛玄莫仍然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與月遙拉拉扯扯的那個人。


    原來他是西域的三殿下。


    那個傳說中從無敗仗,箭術了得,又頗受寵的三殿下,也不過如此嘛。衛玄莫瞟了瞟安拔圖,內心暗暗點評,不過如此。


    外使既然主動向內閣呈了折子,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加急,直接呈給皇帝親自察看的,他有印象,遂問:“你折子上說入我西京就遭到了追殺,此事可如所說?”


    “陛下一查便知,一路上追殺不斷,我這才和主部隊分開了,誤了進京的時辰,請責罰。”安拔圖不欲將西域內亂揭開給他國看,刻意掩了這層痕跡,隻說起在西京被追殺的事。


    皇帝拍了一下龍椅,悶響聲在眾位大臣頭頂上空震顫,個個收了聲音低頭不語,他怒喝一聲,道:“豈有此理。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在西京對交好的使臣痛下殺手?”


    眾人喏喏不敢言,皇帝據了最高點,輕飄飄地就掃視完了全場,座下無一人發言更是讓他怒不可遏,“一個個平時不是吵得多厲害嗎?怎麽這時候都啞巴了,不說話了?”


    齊南山低著頭靜靜等了半晌,還是未見一人發言,他執了笏板就站出來,說道:“啟稟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皇帝斂了神情,威壓尤在,他道,“你講。”


    “兒臣認為,對西域三殿下的行蹤了如指掌,又能在西京來去自如的人,應該不多。”齊南山分析道。


    皇帝讚賞地點了點頭,正想誇一句以示鼓勵,未料被那個悶葫蘆蠢弟弟搶了先,“二皇子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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