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趕迴,正看到梅水衣和兩名和尚打鬥,女子劍修來自奉天閣,一手劍術出神入化,雖然在謝陳麵前不夠看,可發起狠來,是不弱於劉岩的狠角色。


    女子嬌斥,祭出了煉化的法器,一柄鳳首劍略顯嬌俏,可叮叮當當砍在和尚身上,也濺射出大片火花。


    她的佩劍被謝陳斬斷,如今隻能用本命法器對敵,威力是強,但一旦受損,極易傷到自身。


    “仁護寺的煉體功法,也很了不得!”袁寧江讚歎,和尚肉體少有的堅固,雖然被謝陳在光頭上拍出血手印,卻一點不弱,兩人聯手,與梅水衣不相上下。


    “我去幫忙”袁白衣樂於助人,當即提著千流劍殺去。


    謝陳登上一座山頭,看向左右,晁措和盧洞實都在動手,遠處也有激烈的戰鬥,想來是其他人在清逐,這是大家早就商量好的事,同時行動,先將無關人等勸退,留存自己繼續進入第二關。


    “你們如此行事,坦然庇佑自己人,不怕遭報應嗎?”一個小和尚怒吼,認為不公平,最強大的幾方勢力聯手,對其他人來說太過殘忍。


    可是,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不可能指望食肉的虎狼與羊群坐在一處商談,甚至讓步,他們再不甘心,也無力申訴。


    沒多久,在梅水衣和袁寧江聯手下,仁護寺的兩名和尚就倒地,徹底失去戰力。


    袁寧江輕車熟路,在兩人身上一陣摸索,找出了他們的辛江心水,逐一捏碎。


    “魔頭,公然行兇,仁護寺不會放過你!”被綠色光芒包裹的小和尚,飛上高空,將要退賽,卻仍止不住憤怒,感到憋屈,瘋狂大吼。


    謝陳冷笑,“糊塗!有了實力,不去保護自己的親友,難道大愛無私,去庇佑競爭對手嗎?”他自認為做不來這等胸懷天下的壯舉。


    “淫魔,你讓我感動。”袁寧江跳過來,擠眉弄眼。


    謝陳大手將他扒拉開,“一邊去,我說的是梅水衣。”


    袁白衣慘嚎,感到心痛,梅水衣咯咯輕笑,如光彩照人的玉璧。


    “繼續搜尋,要加快!”謝陳往深山中走去,他擔心參賽選手已經得知真相,受到驚嚇,四處躲避很不好解決。


    可到了這個地步,大家都不是傻子,隨著各處的戰鬥爆發,都明白了他們的計劃,紛紛破口大罵。


    “晁措,你個挨千刀的,心黑到極點,提出這樣歹毒的計劃!”


    “盧洞實,早看你陰沉,想不到心思如此狠毒!”


    “許長銀,我與你勢不兩立!”


    七府的幾人被謾罵最多,尤其是晁措,他的形象得到了顛覆,一直都是溫潤的玉麵小郎君,卻比誰都心狠,眾人眼睛都是雪亮的,這等有針對性的計謀,也隻能是最鼎盛的超級教派才有膽子提出,不懼怕報複。


    至於謝陳和虺霸王,則是罵名很少,一個魔胎,行事狠辣,卻從不妄殺,很多人無感,另一個純粹就是直腦子,隻知道打打殺殺,哪裏能想出來個一二三?


    羅魚讓和龍神女的情況更令人吃驚,雷霆出手,肅清競爭對手,他們非但不生氣,反而讚譽有加。


    “紅葉城仙子舉世無雙,能親自出手對付我等無名修士,三生有幸!”有選手見到赤足黑裙女子走來,溫婉而笑,山林失色,眼神都癡了,居然閉目等待,絲毫不反抗。


    “神女威武,我願成為踏腳石,看到虺霸王伏誅的那一天。”龍神女自然不乏愛慕者,也是不願反抗,看著女子武神的目光火辣,平日裏,哪有這等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離去前,我想了解,神女與魔胎到底是否有染?”


    有人頭鐵,頂著壓力問話,見到龍神女陡然變色,金色拳光飛來,當時就不省人事。


    謝陳通過法鏡看到,也是哭笑不得,佩服這位仁兄的勇氣。


    一連搜尋了五天,他們終於在一處山穀中又發現了三人,是甲十區的修士,俱是散修,看到謝陳走來,竟然不反抗,臉上有解脫。


    “你們,這是何意?”袁寧江好奇問道。


    三人很坦誠,“如果不是幼魔在甲十區大殺四方,清除了眾多教派,我們不可能走到這裏,現在止步,很滿足了。”


    對散修來說,能進入決賽,已經出人頭地,賽後會有大教拉攏,他們真心感到高興。


    而且,最近到處都在戰鬥,他們一直提心吊膽,謝陳找來,終於放下心。


    “幼魔,一定能奪冠!”他們自己捏碎了水珠,化成綠色光芒退走,還在為謝陳鼓氣。


    “這叫什麽事?”梅水衣苦笑,同樣在清逐對手,晁措、盧洞實背負罵名,謝陳卻一身輕鬆。


    “我堅信,隻要自身光明,一切陰雲都不能遮蓋,寶光終將照亮世人昏昧的雙眼!”謝陳得意大笑。


    袁寧江和梅水衣同時錘了他一拳,“少臭美!”


    又過去了七天,戰鬥不再頻繁,幸存的都是人精,四處躲藏,有意拖延,很不好發現行蹤,謝陳三個人將負責的地域來迴翻找,也再未發現他人。


    “我們隻清除了五個人,任務尚未完成。”梅水衣有些焦急,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發現,零零散散各有戰鬥,隻有他們這裏,冷冷清清。


    謝陳老神在在,絲毫不擔心,“隻需不時排查就可,又不是非要完成的死命令。”


    袁寧江也有些擔憂,“別處都在拚命,我們沒有收獲,傳出去讓人說閑話。”


    “誰敢?”謝陳斜挑眉頭,渾不在意,“我們又不偷懶,盡心盡責,晁措來了也說不出什麽牢騷話。”


    “就算不出手,也能帶著你們進去第二關,誰敢阻攔?”


    這就是謝陳如今的自信,無懼一切險阻。


    袁寧江怪叫道:“我怎麽感覺你和虺霸王越來越相似了?口氣同樣狂妄。”


    謝陳大罵:“那虺蛇井蛙不知天高,早晚殺了燉肉吃!”


    又是五天後,戰鬥基本結束,很難再發現其他人,晁措詢問各方,清點人數,隻要還剩下三十人,就不必再增添仇恨了。


    “隻退賽了四十六人,還需要再找出十四名選手。”他皺眉,繼而告誡眾人,“大家都上點心,不要出工不出力,不然到了時間,還是避免不了爭鬥!”


    許長銀對謝陳不滿,因為他負責的區域戰果很少,拖了後腿,“某些人,不要仗著自身就無視規矩,會引起眾怒。”


    “虺蛇,聽到沒有,辛江府的軟骨小相公在擠兌你呢,還不快去殺敵。”謝陳當然聽出來了許長銀的指摘,但虺霸王也隻清逐了五人,他有意挑動紛爭。


    許長銀暴怒,曾被虺霸王當眾取笑,說自己在辛江裏泡久了,骨頭硬不起來,現在被謝陳再次說出,怎能忍受?


    虺霸王這時出聲了,“魔頭,你以為看不出來這是在故意激怒我?”他根本不上當,謝陳想讓自己和許長銀決鬥,哪有這般容易。


    謝陳驚奇道:“你什麽時候長腦子了?”


    龍神女捧腹大笑,毫不顧忌。


    虺霸王氣炸了肺,真想打碎謝陳那張嘴。


    盧洞實也在挑火,“許長銀說的事實,你們倆進程太慢,再耽誤下去,就要從自己的跟隨者中去掉幾人,補全名額!”


    “你試試?”謝陳挑眉,和盧洞實前仇未解,現在還來挑釁,虺霸王孤家寡人一個,屁股後毛都沒有,他身後有袁寧江和梅水衣,這話很明顯在針對自己。


    沒想到,虺霸王也發聲了,“盧洞實,少在那裏放空屁,老子也沒偷懶,憑什麽指責我?”他滿腹委屈,自己地盤上就是沒人,上哪裏去淘汰?


    盧洞實臉色青紫,雙拳都要捏碎,關鍵時刻,還是晁措站出來和稀泥,“不要內鬥,再加把勁,爭取三天內肅清十四個選手,留下十天時間調整,迎接第二關。”


    八個人各自散去,氣氛有點緊張,好幾個都憋著怒火,要不是顧全大局,當場就要動手,將山林打崩。


    他們是實力最強大的幾方勢力,領先其他教派一大截,此時聯手,要將多餘的選手清除,好帶著自己人過關,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但目標尚未完成。


    “幼魔就是個攪屎棍,有他在什麽都不順心!”一名盧府的弟子看著鄰近區域,那是謝陳的轄區,此時很安靜,根本沒有大舉搜查的意思,他發出抱怨。


    “往年能進入這裏的,大部分都是七府,每家至少四個名額,今年卻如此慘淡。”另一人也不滿,覺得謝陳是在有意偷懶,拖後腿。


    盧洞實目光陰沉,看著隔壁的密林,文弱書生也有無名火,“姑且再忍一忍,等到了最終賽點,必要和他分出高低!”


    謝陳才懶得管其他人的看法,方案是晁措提出來的,他也就是看在小郎君麵子上,有所認同,既然劃分了責任區,他就隻管看護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至於清除了多少人,那都不重要。


    “對實力弱於自己的選手施壓,能顯示出成就感嗎?”他搖頭,認為這種行為彰顯不出什麽。


    一天過去,傳來消息,晁措、般若湯那邊又找到了六個人,將其清逐,很多人振奮。


    “好,隻要再找出八個,就能安息。”許長銀大笑,持續不斷的搜索,排查,他們也很累,還要背負罵名,心頭沉重。


    “這些蠢貨,看不清大勢嗎?北境始終是七府的天下,今年能讓這麽多雜魚進入第一關,已經是意外,不知感恩,一味怒罵殘忍,看不到背後的真相,活該等死。”他很煩躁,心中沒有同情,同時,真正生出了殺心,到了現在,還抱頭躲避的那些人,就是故意作對,消耗他的精力,一旦發現,不會再留手,要全部斬殺泄憤。


    草株晃動,林中走來兩人,非但不躲,反而徑直找上門來,許長銀眯起眼眸,獰笑道:“岑諒,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嗎,還敢來挑釁我辛江府?”


    很有意思,岑諒和黎千年主動找來,怎麽看都透露著詭異。


    “許長銀,不要動怒,我和你談一筆買賣。”岑諒沒有慌張,並且提出了讓許長銀無法拒絕的條件。


    “來之前,我和黎千年已經清除了三人,而且,我還知道一夥散修的躲藏地點,有五個人聚在一起取暖,隻要全部拿下,你在第一關出力最大,第二關的名額分配就可以多出許多話語權。”


    岑諒提出的建議令人心動,辛江府沒有理由不接受。


    “帶著投名狀來的”,許長銀終於有了些笑容,“不算過分,你暫時可以跟在我身後。”


    “如果你能出手對付劉岩,我可以與你一起對抗幼魔。”岑諒趁熱打鐵,又提出了一個條件,看似不難,但循循善誘,充滿誘惑力。


    許長銀看著岑諒,低矮漢子目光坦誠,毫不避諱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笑道:“不急,先進行第一項合作。”


    謝陳和岑諒有仇,很多人都知道,但許長銀不傻,岑諒帶領的浩陽教精銳覆滅在謝陳手上,他們本就是大仇,岑諒如今無法獨力對陣割闕山,想拉自己下水,這是請求,不能算作可以談說的條件。


    “你隻能求我,而一起屠魔卻不是你的資本。”許長銀心中冷笑。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那五個散修,隱藏在山洞中,在如此高強度的搜尋下堅持到現在,很不容易,實力也很過硬,不然早就要被清除。


    “岑諒,陰險小人!”


    “你從幼魔轄區逃來,惶惶躲避,是我等收留,現在卻恩將仇報!”


    五人很憤怒,被曾經收留的人背叛,帶著辛江府找上門來,被堵截在這裏,無法繼續,對麵也是五人,卻更加強大,尤其是許長銀,來自七府,誰能對敵?


    “黎千年,你也是散修,先舍棄幼魔,如今又出賣我們,良心過得去嗎?”


    他們對黎千年更加失望,冷漠如鐵石心腸,毫無感情,背刺盟友,不是第一次了,讓人極端惱火,後悔當初。


    黎千年不為所動,“天下人誰不為己。”他臉色始終冰冷,話語不多。


    許長銀目光掃過岑諒和黎千年,笑容莫測。


    “你們也知曉自身斤兩,後麵的路很難走下去,現在退出,已經很耀眼,賽後可以來浩陽教修行,我會稟告宗門破例收下。”岑諒放出了自認為難以拒絕的條件。


    “呸!誰稀罕你那宗門,反複無常,寧死也不去,省得汙了耳目!”


    “能教出你這樣無心無義的人,浩陽教門風好不到哪裏去,大爺們何愁無家,非要去這等肮髒地方安身!”


    五個人大聲謾罵,對岑諒的行為感到心寒。


    “給你們釋放善意,留下後路不走,偏要自行尋死。”岑諒發怒,僅存的一點愧疚徹底消失,他率先出手,打出一輪浩陽大日,璀璨刺目,覆蓋了五人,強橫能量波動讓山洞破碎,這裏升起煙塵。


    許長銀也帶著辛江府另外兩名弟子一同攻擊,他要清除最多的選手,增加自己的話語權,毫不留情。


    五個散修極力還擊,在浩陽教和辛江府的絕學下苦苦支撐,不斷吐血,受傷,雙方實力差距太大,不在一個層次。


    黎千年也動手了,斬出刀光,將一人砍倒,不能再戰,他走上前,要找出對方的水珠,讓他退出。


    “小人,你滾開,吾寧願身死也不接受你的虛情假意!”這個散修在怒罵,臉上、胸前都是血,對著黎千年吐出血水,情緒激動。


    “再不走,你們一個也活不了。”黎千年一腳將他踢暈,送出賽場。


    許長銀嘖嘖稱奇,“想不到冷麵刀還有善心。”


    謝陳聽說了這個消息,是晁措告知,他不甚在意,“岑諒已是過眼雲,和許長銀那個沒骨頭的在一起廝混,能有多大阻力?”


    反而,另一個消息更心動,劉岩投靠了盧洞實。


    “飛泉門本身就在盧府疆域內,他們關係不一般。”梅水衣走來,說出了一些內幕,“劉岩其人很高傲,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肯定不會這樣做。”


    謝陳點頭,對這個出塵的男子,他印象深刻,內心也不想敵對,“盧洞實幾次找事,不等輕饒!”


    梅水衣看著謝陳,不說話,她發現,背刀的少年容貌並不出眾,身材瘦弱,還不如袁寧江皮囊好看,可是那種自信的氣質就是讓人著迷,“難怪能招惹許多情債。”


    袁寧江不懷好意,賤兮兮笑道:“奉天閣的梅仙子,也要傾心魔頭不成?”


    梅水衣搖頭,“倒不至於動情,隻是能看上眼。”她光彩照人,如潔白玉璧,和莘言一般玲瓏,單論外貌,也是少見。


    可是,作為劍修,直來直去,愛恨都坦然,沒有避諱。


    袁寧江又想感歎,梅水衣瞪來,“閉嘴,整天鬼哭狼嚎,女子慕強,你何時能打穿賽場,擁有無敵氣魄,吳九醞也遲早傾心。”


    謝陳噗地笑出聲來,看著袁白衣吃癟,心情大好。


    隨著岑諒提供的五個名額,第一關賽場已經清空了六十人,大家都暫時安穩下來,恢複精力,等待下一個更加殘酷的考驗。


    “十天一晃而逝,我尚未做好準備,怎就這麽快!”袁寧江大叫,即將進入下一個賽場,他這段時日和梅水衣、謝陳不斷交流,切磋,迫切提升自己實力,可是,一個月已過,都沒什麽感覺。


    不管情願與否,時間已到,從三萬名參賽選手中僅存的這些人,要繼續對決,向著最終決賽前行,袁寧江知曉,謝陳的庇佑已經很多,到了現在,隻能依靠自己去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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