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留下些遺言?比如說對你的家人師門有什麽交代?”,謝陳一邊念叨,一邊抬拳轟殺了一名強大敵手,他從血雨中穿過,渾身沾滿鮮血。


    十三名黑衣人,已被他斬殺兩人,剩餘的卻是更強大。此時,謝陳追著一名頭領猛打,他雖然在問話,麵目和藹,看似在關心敵手,可出手狠辣不留情,即使,這名頭領已經凝聚出翠儀華光,依舊不是對手。


    “如此死去,實在可惜,以後這世間誰還能記得你”,謝陳搖頭,他同時被十人攻擊,這片山林到處都在發生爆炸,山崖傾塌,林木斷折,他後背也被打出數條傷口,並不嚴重,但他不管不顧,就是追著一人打殺。


    從敵人的角度看,這名少年真是瘋子,根本不顧忌自身,認準一名敵手就往死打,體魄兇猛無敵,手段殘忍,無愧幼魔稱號。


    “腦子有病!”,終於,她忍不住開口,罵人。蒙在寬大黑袍下的瘦削身影看不出麵目,聲音卻是婉轉悠揚,似黃鸝鳴唱。


    “女的?”,謝陳皺眉,卻是不留手,猛力一拳打出,拳風唿嘯,那人心驚肉跳,掌前匯聚出大片綠色光華抵擋。


    哢嚓,綠幕破碎,謝陳也是一頓。


    “流霞宗的人?”,謝陳發問。因為目前來看似乎李雅闌恨他入骨,可能會安排門下弟子截殺。也有可能是辛江府,兩年前陸靈聿被白藏勒索,解下腰間紅綾,頗為狼狽,臨走時對謝陳恨意也極大。


    “不錯,我正是流霞宗李雅闌安排的殺手,在此取你性命”,黑袍頭領冷喝,折身對著謝陳衝來,同時,另外十人也在出手。


    他們之中,隻有三四人修行有成,胸膛間有光華跳動,出手時威力驚人,另外的無非是拳腳剛猛,謝陳並不放在眼中。


    “九霄歸鳴訣”,黑袍頭領速度極快,掐訣打出一座掌印,覆蓋了謝陳周圍五丈的空間,他無法躲避。


    謝陳疾衝,擰身提肘,肘尖與九霄掌印硬碰。


    山林間爆發巨大鳴響,璀璨光芒消融了大片地麵。


    謝陳從煙塵中殺出,擺動四肢,與頭領拚鬥十幾招,最後抓準時機,一記頂心肘正中她胸膛,能清晰聽到骨裂聲。


    “九霄歸鳴,天地皆動,你是當平府的人,冒充流霞宗騙我”,謝陳正要追殺,卻被三四人纏住,他們各自用出絕學,拖延時間。


    謝陳認出了黑袍頭領的功法,是當平府絕學,兩年前,當平府的寒葉天官與白藏在天外決戰,被斬殺,割闕山與這一脈是死仇。


    他眨眼間與這四人交手數十合,期間,空手擊斃一人,撕裂了他的身軀。


    “好強大的體魄!”這些死士心驚,因為謝陳雖然沒有凝聚出翠儀華光,但體魄強橫不像話,世所罕見,他們很難造成傷害。


    “既如此,那就沒什麽好說了,全部斬殺”,謝陳眸中射出寒光,全身氣血鼓蕩,他開始認真,用出全部力氣,追殺這些攔截的殺手。


    一拳而已,一名黑衣人的攻勢被破,胸膛中跳動的光華被打散,肢體碎裂死去。


    另外兩名強敵也無法逃遠,被他追上,抓破頭顱,五指掀開頭骨,另一人被打碎心口,在地上哀嚎。


    剩餘的死士逃竄進入山林,謝陳並沒有追殺。


    “等等,我是……”,頭領大驚,未想到謝陳實力如此強大,自己的陣容,斬殺一名將要破境的修士也不難,竟然被他片刻間殺光。


    謝陳擊碎了她凝聚的護體光幕,一拳砸下,她伸出的雙掌被打斷,體內翠儀華光消散,躺在地上嘔血不止。


    “曹家真夠小氣,截殺我也不安排一些真正的高手”,謝陳站在她麵前,說出的話語令她遍體生寒。


    “你…竟然”,黑袍頭領被猜中真正來曆,心神俱驚。


    “演技拙劣,你的九霄歸鳴訣雖然很逼真,但內裏卻是曹家的七星相垣功催動,以為我看不出?”,謝陳冷笑,一腳踩下,山林恢複寂靜。


    在與白藏修行的兩年中,謝陳並不隻是一味挨打,他也請教了許多宗門教派的功訣秘要,尤其是當平府和東海曹家這樣的死敵,對他們的經術尤為了解。


    此戰,他隻有背上被割裂出幾道傷口,並不嚴重。


    謝陳轉身看著滿地屍體,伸手擦去臉上濺染的血珠,低聲笑道:“一群烏合之眾”。這些人不知,一年前,他就敢於獨自獵殺凝聚出翠儀華光的玉角魔犀,鬥死了長尾鼬,襲擊即將突破翠儀的十字黃金貂,現在,他遠勝往昔,尋常敵手根本不夠看。


    少年繼續上路,他清楚,接下來的路程艱難,不會太平。


    半日後,第二批敵手現身,是在一條狹長山穀中。


    “我等來自百亂之地,奉霸王命前來試探你虛實,如果不敵,趁早退賽”,為首的黃衣人道明來意。


    謝陳點頭,百亂之地的名號他亦聽尹弱說過,是當平府和丹斤府交界處的混亂之地,沒有教派約束,充滿廝殺,是流匪逃竄窩點,不乏有真正的大人物隱藏。


    對於他們所說的霸王,謝陳無意了解,既然阻攔,那就是敵人,早晚會在賽上相遇。


    雙方出手,這些人不多,隻有五個,卻俱是硬骨頭,是在流血地成長起來的佼佼者,無論是體魄還是心智皆是少見。其中有兩人,胸膛與腹部凝聚有華光,光芒璀璨,攝人心魄,出手時破壞力兇猛,聯手打出一擊,謝陳也吐血。


    可是,終究還是不敵,被謝陳強勢斬殺,他體魄實屬罕見,全力爆發下能打斷低矮的山脈,幾人難以抵擋,喋血山穀。


    第六天中午,在一片平原上,有二十多人現身。


    “殺掉謝陳,還複青天”。


    “為李雅闌仙子解憂”。


    有十幾人高聲呐喊,聲勢震天。謝陳明白,這是李雅闌的護花使者組成的隊伍,要來取他性命,“另外那夥人又是來自哪裏?”。


    “除魔安良,乃我輩至高使命,引頸受死就是,何必打聽清楚”,領頭的獨臂青年冷笑,身後十人同時出手。


    謝陳陷入苦戰,這些人,全都是修行有成的修士,最低也在胸口凝聚出了拳頭大的光華,攻勢淩厲,他很快就負傷。


    尤其是那名獨臂人,雖然肢體殘缺,但除了頭顱,全身都在綻放墨綠光華,實力很強大。


    “比長尾鼬還要強上不少”,謝陳擦去嘴角血跡,環視一眾敵手,他被團團包圍,除了獨臂人,李雅闌的護花組織中也有兩人不可小覷,胸腹有白光,四肢光華微弱,也隻比獨臂青年弱上一絲。


    “殺!”,喊殺聲震動荒原,各色光束橫飛,將地麵擊碎,消融土石,掀飛草泥。


    謝陳用出了最強大的拳法,依舊是苦苦支撐,因為敵手太多,對付他一人,左右難顧。好在經過鍛體,他的抗打能力極其可怕,尋常傷勢感知不到疼痛,再嚴重的傷害也能很快爬起,投入戰鬥。


    他們從中午廝殺到黃昏,雙方體力消耗極大,對謝陳由衷心驚,“他的體魄絕對不正常”,獨臂人皺眉,從背後探出手臂,有墨綠色光芒纏繞,沉重如淵,堅硬似銅鐵,能輕易洞穿一切阻礙。


    正在廝殺的謝陳突然感覺後背刺痛,心髒咚咚狂跳,最原始的直覺讓他感受到非同尋常的危險,他猛然轉身,用出了一招很強大的拳法,“斷天手!”,這是從尹弱身上學來的武學,目前隻能以肉身力量用出,可是威力也很駭人,他的手掌與獨臂人的拳頭碰撞,發出雷鳴,墨綠色光芒怦然炸裂,所有人都被震退十幾丈,還有幾個離得近的,被光點洞穿身軀,慘叫著離去。


    謝陳與獨臂人同時退開,他顧不得心口的血氣翻湧,強提一口氣,趁著夜色遁入茫茫荒原。


    “他要跑,快追!”李雅闌的護花使者大吼,帶著人馬急速追去。


    “我們也要追嗎?”,剩餘人圍攏在獨臂人身邊。


    他搖頭,忽然大口咳血,謝陳的那一擊很強大,他也受傷嚴重,肺腑悶疼,連這條手臂好似也脫臼了。


    身邊人大驚,獨臂人嘶聲說道:“他傷勢絕對更加嚴重,跑不了多久,等我稍微恢複後再追”。


    看著地上的九具屍體,他皺眉歎息,“這是一個怪物”。


    己方二十多人圍殺謝陳,從中午殺到天黑,戰場綿延出來十幾裏,不僅未殺死這個少年,反被擊斃近一半同行,戰績著實淒慘。


    “若被他踏入翠儀境,真正走上修行路,就真成了禍害,無人能製衡,今日務必要斬殺!”,獨臂人聲音森寒。


    “不錯,今日定要除魔”,其餘四人也大聲附和。


    “割闕山謝陳在此,不要命的就來殺!”,黑夜中,謝陳去而複返,竟然再度殺了迴來。


    他眼光兇狠似狼,帶著不死不休的執著,氣勢兇猛如虎,大開大合,拳勢厚重,無人能擋。


    少年殺入人群,趁獨臂人傷重,施展出各種殺招,全是在深山獸王身上學來,體魄強橫,出手無跡可尋,卻一擊必殺,眨眼間就殺死兩人。


    “好狡猾的魔頭”,獨臂人眼皮子狂跳,拖著傷軀邁步,要去阻攔。


    噗!


    黑夜中竄起一股血柱,還有獨臂人的慘叫,他的那條手臂,被謝陳用應牙匕首斬斷。


    可是慘叫聲戛然而止,因為謝陳一拳打碎了他頭骨,獨臂人重重躺倒在地,失去生機。


    “殺!謝陳又返迴來了,除掉他!”,遠處,那十幾人循著蹤跡趕來,發出怒吼。


    另外兩名修士也不是謝陳對手,有意想跑,卻被一一斬落頭顱。


    謝陳再次遁去,潛入荒原。


    直至半夜,月牙掛在天邊,清冷寒風在平原上唿嘯,如小兒嗚咽,謝陳尋到一處避風的山頭,躺在地上,享受難得的靜謐。


    他殺掉了所有人,自身也支撐不住,渾身皮肉翻卷,臉色蒼白,血液幾乎流幹。他從懷中摸出一條土黃色人參,是出發前從山上帶來的靈物,藥性驚人,哢嚓,哢嚓,少年如吃蘿卜,幾口啃完。


    夜色中,他像是經曆過血戰的孤狼,獨自遠離人群,舔舐傷口。


    第七天,謝陳行至盧府與辛江府邊界,在一片石崖中,遭遇到了兩名強敵,是一對孿生兄弟,全身都被翠儀華光覆蓋,幾乎隨時要破境。


    “黃山”、“黃易”,“前來討命”。


    “你們又是哪家宗門?”


    哥哥黃山,笑道:“莫問出處,我兄弟二人也是身不由己,魂歸黃泉後,不要怪罪”。


    謝陳感受到了壓力,卻還是規勸,“你們小宗門修行不易,還未參賽就死在這裏未免可惜”。


    弟弟黃易大笑,“你也知我們是小宗門,比不得割闕山,哪裏有選擇的自由。其實,諸事皆由你而起,隻要你死去,自然能成全我二人”。


    “那就沒什麽好說了”,謝陳不再猶豫,伸手取出背後長刀。


    黃山眯起雙眼,低聲道:“白刀,終於出鞘了”。


    這把白藏年輕時所用寶刀,刀把長一尺半,刀身筆直及腰,單麵開刃,經過尹弱除去鏽跡,現在光滑如一汪寒水,冷氣涔涔,可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任何特別。


    “不對,他的氣息很詭異!”,黃易吃驚,感覺謝陳取下白刀後,如釋重負,腰似乎也直了起來,同時,少年的氣機在飛速提升。


    砰!


    謝陳體內燃起一團無形火焰,隻有手掌大,位於心髒部位,綻放出刺目光芒,這股無形的震顫,引發這方小天地也在晃動不止,山崖滾動,巨石碎裂。


    “他凝聚出了翠儀華光,可是,動靜也太大了!”,黃山驚詫,他看到謝陳心口有白色光焰升騰,交織出一層層繁奧的紋路,仿若天成,在他體內升起,消散,循環往複。類似的翠儀華光,他與弟弟黃易都曾成功凝聚出,甚至比謝陳還要多,可是,謝陳鬧出的動靜太大,竟然勾動天地共鳴,大道也在為他隆行,這太驚人了,非尋常人所能做到。


    “初次匯聚華光,就這般氣象驚人,不能在等下去了”,黃山與黃易對視,眼神凝重,決定一起出手。


    嗬!謝陳平手揮刀,一道絢爛白色刀芒霎時擴張為半圓,覆蓋百丈範圍,割裂了所有。


    黃山與黃易不敢接觸,跳下石崖躲避,身後,千丈高的山崖被攔腰截斷,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


    “這,就是翠儀華光”,謝陳低頭凝視心口,低聲自語。


    熬煉了兩年半,曆經近千個日與夜,他受盡苦難,在深山野林中搏狼飼虎,鬥殺妖獸,扛山鍛體,日複一日的打磨,幾度滋生心障,幾度自我懷疑,今日,終於點燃這團修士眼中至高無上的生命之火。


    “可是,為何並無激動”,他內心平靜,仔細感受那團火焰的無聲燃燒,仿佛有無數妙音傳入耳間,令他癡迷。


    “因為這是必然的結果,我知道它一定會出現”,謝陳微笑,注視手中長刀,這把白藏親傳,於別人而言僅是鋒利神兵,對他卻是一層禁錮與磨煉。


    背負白刀,猶如扛神山涉水,每時每刻都在接受打熬,如今一朝出鞘,寒鋒照耀,他亦褪去全部枷鎖,破除繭蛹。


    “來戰”,謝陳大吼,戰意空前高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強大,心火熊熊燃燒,為他注入源源不絕的能量,這是生命的第一次躍升,他迫不及待想要嚐試如今的戰力究竟有多強。


    黃山取出一柄巨斧,黃易手握長槍,皆是少見的仙家兵器,他們神色凝重。看著信步走來的少年,雖然兩人比他的修行層次還要高出不少,卻絲毫也不敢大意。


    謝陳體魄沉重能壓塌巨峰,他跳到半空,一刀劈下,百丈刀芒連接起天與地,荒涼石崖上出現一條白色虹橋,美輪美奐,卻撕裂了無數山峰。


    呲!黃山的巨斧砍在刀身上,濺射出大片火光,謝陳一拳砸下,黃山反手格擋,被打飛。


    黃易乘機舉槍刺向謝陳胸膛,一尺長的槍尖上閃耀著金色亮光,是最為鋒銳的金氣。謝陳一手握住槍身,兩人之間爆發出一圈金色與白色的光焰,崩塌了地麵。


    謝陳橫掃長刀,在黃易腹部切出一條巨大傷口,鮮血順著刀身滴落。


    黃山大喝,巨斧砍向謝陳後背,他全身都在發光,連巨斧也在抖動,斧刃與謝陳的皮膚交接,發出撞擊聲,可謝陳毫發無傷,隻是被砸入一座石崖。


    “痛快,再來!”,碎石崩飛,少年再度衝殺而來,一道寒芒劃破天際。


    謝陳越打越覺酣暢,體力無竭,戰意無雙,即使對上兩名強敵,也不懼,他的招式超出常理,不是有規律可循的名家武學,卻總能出其不意造成戰果,他很年輕,可戰鬥經驗極其老辣,看似普普通通的劈砍與出拳,黃山與黃易就是無法輕易避開。反之,他們的出招好像總在少年意料之中,會被提前預判,阻攔,無法造成傷害。


    “感覺是在與一頭妖獸搏殺,不,是許多妖獸”,黃易心驚,謝陳帶來的震撼太多,他戰意充沛,體魄強橫,掌指腳膝蓋皆是武器,一擊打出就是天崩地裂,更何況手中白刀鋒銳無匹,他的長槍已經快要被斬斷。


    謝陳唿嘯,刀法愈加成熟,他驚異,而後想通其中節點,白藏在與他對練時,早已將百家武學融匯灌入他腦中,以前無刀,對敵多用拳,現在有神兵在手,刀法與拳法自然相通,信手即可使出。


    對這柄白刀,謝陳再懵懂也想明白了一些背後深意,“仙兵無靈氣,比不得紅綾與寶塔,但卻是師尊信念寄托,承載著他的傳承與希望。我持刀下山,即是少年白藏在世間行走,當不墮白魔威名!”


    背負白刀,便要接過割闕山重任,正麵八方仇敵,是風暴匯聚之中心,可謝陳不後悔,也不膽懼,他雙目中隻有戰意。


    “所有恩怨糾纏都可使來,我謝陳代師接下”,這是他的信念。


    “今日開始,我將走出自己的修行路,終有一日登上九天,覆滅一切敵手”。


    黃山越發心驚,他與黃易同時用出了師門絕學,要鎮壓謝陳。


    “蛟坤晴空術”,黃易大喝一聲,他跳飛至半空,長槍舞動,仿佛與他自身合為一體,變做遨遊虛空的蛟龍,攪碎了雲汽和風流,天空清明,隻剩他一人一槍,極速殺來。


    “地冥神功”,黃山也催動了功訣,空氣躁動,大地皸裂,無數地火燃燒,謝陳好似置身於地府,接受幽冥神火炙烤。


    兩人很強大,同時用出殺招,還未接近,謝陳身周的地麵便塌陷。


    可是,他眼神清澈,左手並指抹過刀身,寒水涼氣更甚。


    “刈字訣,平割山河”,謝陳低語,白刀揮掃,無數刀影縱橫,地麵被切掉一層又一層,泥土石屑化為灰燼,高空上刀芒切割空氣,爆燃出白色與紅色火焰,經久不散。


    一刀出,崖落溝壑平,一刀落,蛟龍再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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