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李阿瑛幸運活過那一晚屠殺,同樣幸存的萬花弟子念她孤露無依,將她帶迴萬花穀收養。


    她信守承諾,安然成長,選修花間遊一脈從武,與萬花穀的同門們同氣連枝。


    穀外皇權爭鬥二十多年,山河飄搖,穀內始終安靜祥和如一。


    然而這一切,都被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打破了。


    李阿瑛協助其師叔鍾琳調查瘟疫事件,查出瘟疫背後是人為投毒所致。


    繼續往下追查,幕後黑手逐漸浮出水麵。


    ——東瀛人。


    大隊東瀛人趁夜圍攻萬花穀,得穀內的大能俠士與淩雪閣援手,萬花反將東瀛人降服。


    接下來,水月宮發生大爆炸,大部分防衛武力集中轉移向水月宮。


    與此同時,萬花穀被打開一道新入口,永王舊部軍隊突襲進穀,圍困住花海營地。


    絕情穀主出手擒下敵軍首領,帶領百姓突圍,躲進絕情穀避難。


    淩雪閣外閣主也帶來消息,萬花此一難皆是由廢帝李重茂挑起。


    方麵袁天罡與李淳風推演國運,主《推背圖》,後由烏有先生帶入萬花穀藏匿。


    李重茂聯合東瀛,正是為奪取預言奇書《推背圖》而來,妄圖以其擁兵自立,重奪江山。


    李重茂炸毀三星望月,尋找秘地藏書閣內的《推背圖》。石針坍塌,附近的萬花弟子死傷慘重。


    鍾琳看著從小長大的地方,心痛不已。


    這天下,何以尋安定?


    關鍵時刻,東方穀主趕迴萬花穀,守住了推背圖。


    鍾琳隨裴元返迴絕情穀中,經裴元檢查,所有百姓的病情也在好轉。


    裴元疑惑地自喃道:“怎麽會這樣?”


    鍾琳不明所以:“百姓病情好轉,這是好事呀。”


    裴元沉默不語,藥材剩餘不多,逃離花海之時又丟失了一部分,哪來的藥治療百姓?


    他的心底隱隱猜到了什麽,急忙詢問眾人自己師傅的下落。


    一個小姑娘告訴他:“我看見孫爺爺一個人往後山走去了。”


    裴元的心“咯噔”響了一聲,飛快趕去後山,眾人瞧他一臉著急的模樣,也跟了上去。


    ……


    後山夕陽正好,枝葉秋黃的古樹下,一名身形佝僂的老者拄著拐杖眺望天際。


    背後,密集的腳步匆匆,孫思邈的聲音和藹安寧,透露著一絲前所未有的疲憊。


    “你們來了,別再過來了。”


    眾人聞言停下腳步,隻有一名新入門的年輕弟子還想往前。


    “師傅?”


    裴元橫手攔住他:“就在這兒聽。”


    孫思邈緩聲道來瘟疫原委:“此疫非疫,實則為蠱。此蠱宿於人身,人病,且人間相傳,難以遏製。蠱毒可銷……”


    一白發女子穀之嵐立即明白過來,痛心道:“您把所有蠱,都引入自己體內了?”


    分明是問句,但她的語氣很肯定。


    所有人都震驚難過於孫思邈的舉動,鍾琳擦了一下眼角的淚。


    孫思邈反而笑著安慰他們:“好孩子,不哭,我有幾件事要交代。”


    “蠱毒可銷,人心難測。以蠱為惡之人,總有各種原由為禍世間,故不得不防,你們不可再經曆無準備之役,此為其一。”


    “我死後,不立碑、不立傳,你們要繼續此前診籍與藥方的整理,天下醫者皆可觀之,此為其二。”


    “若不幸再遇生靈塗炭,願你們可與天下醫者相扶相互,同眾靈共渡劫波,此為其三。”


    “須謹記: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


    “為醫者,須安神定誌、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願普救眾靈之苦……”


    聽到這裏,眾人自覺紛紛屈膝跪下,跟孫思邈一起輕念行醫入門誓詞。


    “所有疾厄來求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後,自慮吉兇,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淒愴,勿避艱險、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


    鍾琳身為花間遊一脈弟子,本該不熟悉離經易道一脈的入門誓詞,可她莫名地爛熟,脫口而出。


    她衝孫思邈俯下首磕頭,哽咽著嗓子道:“弟子,願終生遵行此誓。”


    夕陽下,孫思邈閉上眼,化作片片飛羽消散不見。


    鍾琳直起身,周遭一切都歸於黑暗沉寂,她也還原迴本來麵目。


    一束光輝降落下來,照亮懸浮在空中的雪鳳冰王笛。


    玉笛不見以往的溫潤清透,由內而外散發出血紅煞氣。


    連沉伸出手取下玉笛,輕輕摩挲,她好聲哄道:“乖,不氣了啊。”


    心境中的五段人生,連沉、方珂、陸平、鍾琳、李阿瑛,都是她。雪鳳冰王笛跟著她經曆了五場生死,每一場都積蓄了無盡怨氣,可給它氣壞了。


    連沉安撫了好一會兒,笛身上的煞氣才緩緩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神秘繁複的金色紋理。


    雪鳳冰王笛作為武魂,與連沉一體,她感受到雪鳳冰王笛的品質提升了,成為超極致屬性的存在。


    “善良二考,「心之試煉」通過。獎勵魂力提升兩級,精神力提升一層麵,神賜魂環一枚。”


    黑暗退潮,連沉迴到了白茫茫的善良空間,善良之神已經等候她多時。


    “很意外,五場考驗,你竟然能全部通過,你果然是命定的善良之神。”


    其實隻需要通過兩場考驗,也算完成第二考。


    所謂「心之試煉」,心境世界扭曲了她的記憶和認知,唯一保留的,是她的本心。


    經曆前四場考驗,煞氣侵蝕的不僅是武魂,還有她的心。


    一直到最後一場,連沉的本心絲毫未受煞氣侵蝕,保持如初純善。


    連沉謙虛地頷首道:“您過譽了。”


    善良之神笑而不語,隔了幾秒鍾,她問:“連沉,你想成就至高神位嗎?”


    “至高神位?善良神位不就是至高神位嗎?”連沉記得書中設定善良、邪惡、生命、毀滅、修羅五大神位並居至高神王等級,莫非她記錯了?


    “當然不是,神王之上還有位階,比如龍神、時間之神、空間之神,創世神便是至高神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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