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開霽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她上前攬上了雲擁川的手,嬌嗔地說道“哥哥真是心地善良,身處危境還能開導方姐姐”。


    雲擁川一直掛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僵住了,目光冷冷地看著鄔開霽。


    然而,一邊的陽光大男孩沈策這會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十分樂觀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容兄真是好人。”


    鄔開霽:“……”無了個大語,大哥你長點心吧,老婆都要被人搶走了。


    鄔開霽這會沒空提點這缺心眼的,她不給雲擁川喘息的機會,轉頭就對剛交的小姐妹說道“走吧順遂,我們去謝家。”


    “嗯好,我看下這個地圖啊……那,往那一直走就是了。”


    鄔開霽一路拉著雲擁川的手,無視黑著臉的雲擁川。


    一行人到謝家的時候,謝家上下已是一片縞素。


    白沙村全部都是依山而建的土房,謝家也是如此,帶了個小院。


    方芷蘅上前正要敲門的手頓了頓,眼睛微眯,“這門上有符篆禁製。”


    雲擁川搖著扇子,上前看了眼,隨後隨意地敲了門,笑著說道“不過是個防妖鬼的低級禁製罷了。”


    過了一會,裏邊傳來一個些許沙啞的婦人聲音“誰啊?”


    方芷蘅隔著木門禮貌地迴道“在下是雲遊四方的道士,聽聞近日您家裏有人遭邪物所害,特地帶著師兄妹們尋來,不知可否讓我等查探一番?”


    裏麵那人警惕地說道“你們一個個都把手放門上。”


    方芷蘅心下了然,朝幾人示意了一下,幾人一同把手放在了木門上。


    沈策也明白了過來,朝著裏麵說道“婆婆您放心,我們真的是道士,不是妖鬼。”


    那婦人見外麵幾人都安然無恙,這才放心地打開了門。


    那是一個臉上布滿皺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額頭上還有些許傷痕。


    那婦人用那布滿血絲渾濁的眼睛打量了一下鄔開霽一行人,隨後似是確認了他們是修道者,側了身讓他們進去。


    “幾位是我們祭司請來的高人吧?快請進。”


    幾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沈策環顧了下四周,說道“這院裏的禁製,是祭司布下的吧?”


    那老婦人迴道“是阿,祭司說咱家進了邪物,要請神仙下凡來鎮壓呢!”


    方芷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哪是請神仙下凡鎮壓,分明是個護法咒,而且其威力看起來隻是個青階上等修士使出來的術法。


    謝家的房子依山而建,帶著個小院落,鄔開霽走進去時,才發現院內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個老頭,年紀看起來和那老婆婆差不多大,皮膚黝黑,明顯是個經常幹農活的人。


    另外三個也是男性,其中一個稍微大點,約莫十來歲,另外兩個應該都在五歲以下。


    四人圍坐在一張四方的桌子邊,吃著桌上的飯菜,旁邊擺放了一個椅子和一個小凳子,凳子上放著一碗稀飯和一盤種類混雜在一起的菜。


    那老頭手瞥了三人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吃飯。


    那老婆婆領著鄔開霽一行人進了停棺的屋子,棺材裏停放著被殺害的新郎,那老婆婆趴在棺材邊就是哭。


    鄔開霽上前看了眼,棺材中的新郎屍體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皮肉外翻,幾乎沒有一寸皮膚是完好的。


    “我的兒啊,死的好慘啊!”


    趴在棺材上的老婦人邊哭邊說“原本高高興興地娶親,沒成想喜事變喪事,真是作孽啊!”她說著就朝鄔開霽一行人跪下來,說道“幾位道長,求求你們一定要找到殺害我兒的真兇啊!”


    方芷蘅趕忙將老婦人扶起來,溫聲道“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會查到真兇。”


    老婦人得了方芷蘅的肯定,情緒這才稍稍穩定下來。


    鄔開霽看著棺材裏皮開肉綻,都快變成泥了的屍體,有點犯惡心,不自覺地後退幾步,碰倒了桌上的一個盒子。


    那盒子掉到地上開了起來,露出了裏麵的一個貼著符紙的詭異石像,像是個女子,肚子卻是空的,脖子上拴著鐵鏈。


    鄔開霽撿起來看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林禾厝三字。


    “這是?”


    那老婦人看到後神色微變,立刻將石像搶了過去,放到盒子裏收好。


    “這隻是老頭子買的小物件。”


    鄔開霽狐疑地看著老婦人,心裏覺得這謝家必定有怪。


    正思索間,雲擁川突然湊到她耳邊說“一個屍體,就嚇成這樣。”


    鄔開霽被嚇得一激靈。


    要知道,人在專心思考一件事,特別是詭異的事情的時候,突然耳邊來這麽個聲響,是很容易被嚇到的。


    鄔開霽知道這個道理,雲擁川也一定知道,就是故意嚇她的!


    她迴頭看到雲擁川臉上戲謔的表情,更加確認了這人是在使壞。


    方芷蘅沒注意到這些小插曲,對著老婦人問道“方才走來,似乎並沒有看到新娘的蹤影?”


    老婦人掩麵哭泣道“我家兒郎新婚當晚就被殺害了,新媳婦被擄走不知所蹤,定是兇手看上了新媳婦的美貌,真是個禍害啊!害得我兒死的好慘啊!”


    鄔開霽聽著老婦人的哭訴,無語又寫在了臉上。


    站在她身旁的李順遂嘀咕一聲“切,關新娘什麽事。”


    這顯然不是一件把罪責推給無辜女子的事情,況且那新娘也是受害者。


    沈策問道“命案發生時,具體是什麽情況?”


    “當時我們迎娶新娘,剛開始在這拜堂就刮起了一陣詭異的風,所有蠟燭都滅了,一片漆黑,然後有個女人唱著讓人寒毛聳立的歌,之後就聽到我兒淒慘的聲音,我到處抹黑找我兒,可身邊都是絲線,那絲線鋒利無比,我動一下碰到就被割傷,最後隻碰到他渾身是血的屍體啊。”


    老婦人說起傷心事,淚流不止。


    方芷蘅問道“那婆婆額頭上的傷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嗎?”


    老婦人聽到方芷蘅問的話,哭聲停頓了一下,臉上劃過一絲異樣,哽咽著還沒迴答,院中便響起了方才那老頭的聲音。


    “哭哭啼啼的做什麽!又不是絕後了!出來收拾!”


    那老婦人被嚇了一跳,也顧不上理方芷蘅,趕忙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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