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漫長假期,展翼翔升入了高二,就讀於北京n中。因為是劃片招生,方菲也就讀於這所中學,隻不過不再和展翼翔同班,在他的隔壁班。


    “大家好,我叫林涵,來自xx中學,我競選的職務是班級文藝委員……”


    講台上,一個漂亮女生正在侃侃而談。趴在桌上的展翼翔睜大眼睛,嘴裏輕歎:“哇!正點啊!”


    坐在展翼翔同桌的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小胖子低聲對展翼翔說:“我和林涵是一個學校的,她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追她的人能排到校門外,現在就這麽漂亮,將來還不得禍國殃民。不過,這丫頭確實多才多藝,從小就練習鋼琴舞蹈什麽的,暑假裏又去學什麽表演主持,聽同學說她以後要考北影。”


    “你了解的還挺多啊,不會是追求者吧!”展翼翔揶揄了小胖子一句。


    “我也就是心動。當然,心動不如行動,行動不如不動,考慮到自身的形象,雖內秀卻不為人知啊,我可不想被人說是想吃天鵝肉,況且我又不是癩蛤蟆,我是青蛙王子啊!”


    “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展翼翔。”


    “我叫田忠寶。哥們,你是不是有想法?”小胖子兩眼冒光地問。


    展翼翔盯著小胖子看了看,心想:就你還青蛙王子,長那個癩蛤蟆樣,倒真是田中一寶啊,長得都像。


    “……相信在我的努力下,班級的文化生活一定會豐富多彩,請大家投我一票,謝謝!”林涵已經講完。


    “我投你一票,記住我叫展翼翔!”展翼翔突然站起來喊了一嗓子。


    班裏一片嘩然,台上的林涵更是不知所措,起哄聲響了起來。小胖子田忠寶衝展翼翔一伸大拇指:“哥們,有你的,我佩服的都趴下了。”


    在起哄聲中,林涵臉紅紅的走下了講台,狠狠地瞪了展翼翔一眼。展翼翔則麵帶欠揍的微笑站起來環顧四周點頭致意,笑聲一片。


    展翼翔踢球時表現的很從容、穩定,很多時候也有自己的想法,但畢竟隻是個16歲的青少年,貌似成熟實則青澀,有著青少年活潑好動的天性,還是沒有長大。


    展翼翔家離n中有8公裏,距離不算近,有xxx路公交車可以直達,但展翼翔沒有選擇乘車,也不騎自行車,有意識地天天早晚堅持跑步上學,除了陰天下雨。


    在小區門口,展翼翔碰到正要上學的方菲,方菲一臉驚喜地說:“真巧,又碰到你了,一起上學吧!”


    “巧什麽巧啊,天天碰到。你自己去吧,我跑步去。”說完,展翼翔已撒丫子跑出老遠。


    方菲看著他的背影跺了跺腳,嘴裏罵道:“死豬頭!”


    40分鍾後,展翼翔連唿帶喘地跑到了校門口,但他並沒有進去,而是躲進校門口旁邊一家小超市裏。


    8點10分,一個騎自行車的高挑女孩出現在校門口,展翼翔忙走了出去,跟在自行車後,叫了一聲:“林涵,你也剛來啊。”


    騎車的高挑女孩正是林涵,展翼翔班裏的文藝委員。


    林涵聽到有人叫她,迴頭一看是展翼翔,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在校園車棚鎖好車,向教學樓走去。


    展翼翔訕訕地追了上去,圍著林涵一會左一會右說個不停,絲毫沒注意林涵微皺的眉頭。


    這一幕,恰好被剛走進校門口的方菲看到,一下子明白怎麽迴事後,恨恨的嘟噥一句:死家夥,就知道泡妞!嘟著嘴,雙手攥緊書包的背帶,默默跟在後麵。


    “林涵,你來了!”教學樓的門口,一個皮膚白皙,個子高高的男生朝林涵打了個招唿,隨後和林涵有說有笑地走進教學樓。樓門口站著一臉尷尬的展翼翔。


    方菲走了上來,捅了捅展翼翔,揶揄地說:“他叫劉壯實,我們班的,那個誰的追求者之一,他爸好像不是市體委就是中國足協的一個領導。我看你該幹啥幹啥,沒戲。”


    “哦!”展翼翔嘴裏應了一聲,掩飾道,“剛巧碰上,打個招唿而已,一個班的嘛。”


    “得了吧,我眼瞅你在校門蹲點呢,蹲出個碰巧來。”


    不久,n中的各個學校社團、俱樂部、興趣小組開始招人。展翼翔興衝衝跑去校足球隊報名,不料,卻被告知人員滿了,不招人了,而他過去的幾個小球友已經入隊了,搞得展翼翔情緒十分低落。


    原來,n中是所很重視體育運動的中學,很有體育傳統。過去校足球隊並不受重視,可自從從上麵傳來的消息,最高領袖喜好足球,一下子足球運動在各個中小學就蓬勃發展起來了。作為體育傳統強校,n中自然不能落後,還特意聘請國安隊退役球員劉東海做教練。加之世界杯剛結束,人們的足球熱情又一次高漲,所以,報名足球隊的人特多。原定30人的球隊,足足招了40人。展翼翔的過去的小隊友很多都是得到原學校推薦而入隊的,展翼翔過去三年雖也踢球,但離開了體校球隊,自然沒獲得推薦。


    展翼翔情緒很低落地把這事告訴了老爸展鵬,展鵬也是著急,第二天親自去了學校,找到球隊教練軟磨硬泡,最後答應贈送全隊球衣,才算將兒子塞進了校隊。


    球隊每周一三五訓練,每次一小時。展翼翔發現,球隊的訓練內容無外乎還是那些傳接球、顛球、帶球跑、過杆什麽的,和從前在體校的訓練沒什麽兩樣,還是很基礎,偶爾講解一下小組配合,戰術組織。展翼翔原想進球隊是能打比賽的,沒想到反複連這些基礎的東西。更不能容忍的是,隊內的教學比賽時,教練居然讓他改打後衛,而他習慣於前鋒的位置,總是不知覺地往前衝,被教練認為戰術意識差,領悟能力低,缺乏戰術紀律。總之一句話,球隊的日子並沒有當初設想的那麽好,但展翼翔還是堅持了下來,反正沒犯錯,也開除不了。


    幾個月下來,球隊倒是和外校打了幾場比賽,隻是展翼翔並沒有什麽出色發揮,他要不被教練被按在替補席上,要麽替補上場被教練嚴格限製在左後衛位置,鬱悶的想罵人。雖然無意中發現自己有超能力,但此時展翼翔卻不想用,因為他覺得現在也沒必要用,自己什麽水平自己清楚,球隊裏那從前一塊踢球的小夥伴什麽功底他也清楚,以他目前的水平已領先其他人一大截了,犯不著使用超能力,好鋼要用在刃上。


    不過,相比球隊的鬱悶,展翼翔高中生活倒是蠻開心,尤其是放學時,一見林涵推車出了校門,他就屁顛屁顛跟上去,林涵騎著車,他在旁邊跑著,嘰嘰呱呱說個不停。隻不過林涵始終眉頭緊皺,展翼翔卻渾然不覺。


    “你別老跟著我好不!”


    “沒有沒有,我就是順道。”殊不知,展翼翔這一順道多順出3公裏,從學校到家走了一條弓背。


    “你家在這啊?”展翼翔問,卻沒想到林涵理也沒理徑直騎車進了小區。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放學時展翼翔發現林涵沒騎車,剛想跟過去,卻見林涵上了校門外停著的一輛奧迪a6,而從駕駛室下來個40多歲的男人,衝展翼翔招招手。


    “同學,你叫展翼翔吧,聽小涵說起過你。我家小涵將來是準備考北京電影學院的,現在學習任務很重,希望你不要老纏著她,這很沒勁啊!小夥子,識趣點!”


    “叔叔,我——”


    奧迪車一溜煙已走遠。


    展翼翔很沮喪,低頭耷腦往迴走。這一幕正被剛出校門的方菲看見,追上了展翼翔。


    “唉,大球星,受什麽刺激了,情緒不高啊。”


    “不用你管,我想靜靜。”


    “怎麽又換成靜靜啦,沒追上林涵,換成靜靜了!”


    “閉嘴,別煩我!”


    “得,我不說了。”方菲說不說了,嘴上絮絮叨叨卻還沒停。


    “展翼翔,聽說過那句話嗎,天涯何處無芳草,這裏沒有那裏找,不用一棵樹上吊死,歪脖子樹有的是,哪棵都能把你掛起來——”


    “停,你這歪脖子樹離我遠點好不,煩著呢!”


    “唉唉,我可不是歪脖子樹,本小姐是芳草一枚,方菲懂嗎?”


    “拉倒吧,還芳草,你頂多算朵刺玫,聞著不香,拿著紮手。”


    兩人一路鬥嘴,不知不覺走到了家門口。


    “我迴去了,你請便吧。”展翼翔頭也不迴地走了。


    看著展翼翔的背影,方菲跺了跺腳,嘟噥道:“死豬頭,啟而不發,活該!”


    時間轉眼到了年底,新的一年即將到來。全校在籌備迎新晚會的同時,各個班級也在舉行班內的聯歡。


    班內,課桌貼牆圍成一圈,中間空出一塊場地,牆上裝飾著拉花、氣球。展翼翔的班級正在舉辦聯歡。


    小胖子田忠寶挨著展翼翔坐著,看了一眼展翼翔麵前的琴盒,說:“展翼翔,你準備表演什麽節目,拉琴嗎?”


    “還能幹啥,也就這個還拿得出手了。”


    文藝委員林涵當仁不讓的做了聯歡會主持人。


    “下麵,有請戲劇社明星劉壯實同學演唱《愛你不悔》,掌聲有請!”


    田忠寶嘟噥一聲:“這家夥也來湊熱鬧,有動機啊!”


    展翼翔哼了一聲,沒言語。


    劉壯實穿了一身滿是亮片的衣服,走進教室,揮了揮手:“你們好嗎,我是劉壯實,大家新年快樂,這首《愛你不悔》獻給大家,謝謝!”


    “真能裝逼!”小胖子撇了撇嘴。


    不過,實打實地說,劉壯實唱歌還是很不錯的,深情款款,引得班裏女生陣陣尖叫。


    一曲唱完,掌聲雷動。


    劉壯實衝大家團團鞠了一躬,說道:“下麵,我邀請林涵同學共唱一首《神話》送給大家。”


    說完,走上講台,牽起林涵的手,林涵微微一笑,也沒推辭,跟著來到場中。


    音樂聲響起,二人對視而唱。


    “夢中人,熟悉的臉孔,你是我守候的溫柔,就算淚水淹沒天地,我不會放手。每一刻,孤獨地承受,隻因我曾許下承諾,你我之間熟悉的感動,愛就要蘇醒。


    萬世滄桑唯有愛是永遠的神話,潮起潮落始終不悔真愛的相約,幾番苦痛的糾纏多少黑夜掙紮,緊握雙手讓我和你再也不離分……”


    二人深情對視,歌聲悠揚,場下同學叫好連連。


    展翼翔越看心越沉,這劉壯實似乎還有意無意地瞥了他一眼,一絲挑逗地意味,手還沒放開……


    “下麵,請欣賞展翼翔同學二胡獨奏《賽馬》。”當林涵點到他名字時,展翼翔才從恍惚中醒過神來,發現劉壯實早已離去。


    拎著二胡,走到場地中間坐好,說了一句“《賽馬》這曲子太普通了,我給大家換一首帶勁的,謝謝!”


    說完,拉起了《病中吟》。《病中吟》並非生病之意,而是表現一種心中苦悶如病,不知何去何從的彷徨。一首曲子被展翼翔拉的是悲悲切切,如泣如訴。此時,展翼翔心情低落,拉成這樣倒是應了他的景,隻不過和聯歡會的氛圍太不協調了,拉低了好幾個檔次!


    小胖子說了句我想哭,場內的氣氛顯得莫名其妙,林涵站在講台上很尷尬,而展翼翔還在自顧自地拉著二胡。


    ……,……


    不久,迎來了期末考試,展翼翔考了班裏第十名,年級第49名,還算可以。不出意料,方菲考了年級第三名,成績一如既往的好。而展翼翔的同桌小胖子田忠寶隻考了班裏30名,更出乎展翼翔意料的是,林涵考了班裏35名,要知道一個班才45人。展翼翔不禁感歎,這女孩容貌和智商不成正比啊,哥們這麽內秀她就看不出來。


    考試後迎來了寒假,方菲約展翼翔去新東方學英語。展翼翔本來不想去,但他媽媽何虹卻很讚成,而且出於對方菲的好感,很讚成他和方菲一起去。


    “唉,豬頭,不,展翼翔同學,咋不見你跑來跑去去林涵那獻殷勤啦,碰壁啦?”


    “我還沒推門進去,她就把門從裏麵反鎖了,進不去我也就不想進院子了,再說,院子還多著呢!”展翼翔打了比方,說的挺隱晦。


    “對,歪脖樹也多著呢,哪棵都能吊死人,你有選擇歪脖樹的權利啊。”


    “胡說什麽,你才上吊呢。不過,我看林涵除了漂亮點,人卻不夠聰明,要不能和劉壯實那傻缺走得近?”


    “嘿嘿,那你看我聰明嗎?”


    “你當然聰明了,要不我能一直拿你當哥們,你現在就很有女漢子風采。”


    “討厭,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


    “呃,沒看出來!”


    “討厭啦!”


    兩人追打著跑出了小區的大門。


    ……,……


    五一節前,n中要舉辦校運動會。n中是體育傳統強校


    所以運動會備受重視,校內關注度超高。


    作為班內的體育活躍分子,展翼翔報名了兩個項目,驚掉了一幫人的眼鏡。一項是100米,另一項卻是5000米;一個是短跑,一個是長跑;一個比爆發力,一個比耐力。跨度有點大,運動會從來沒有人這麽報名的。


    更令人驚異的是,百米決賽,展翼翔竟然領先校田徑隊的小飛人武磊3米撞線。裁判老師看了看表,對坐在旁邊的劉東海說:“乖乖,十秒九,老劉,這小子是你們球隊的吧,你們球隊還有跑這麽快的隊員?要不轉給我,上田徑隊得了,省的耽誤了孩子。”


    “什麽話,這小子在我們球隊練得好好的,你就別瞎操心了。”劉東海也是驚異,這個後門球員居然跑這麽快。


    在後來舉行的5000米比賽中,展翼翔又一次讓人們覺得不可思議,竟然以領先第二名一圈的成績再奪第一。看來,堅持跑步上下學還是大有效果的。


    一時間,憑借不可思議的兩個冠軍,展翼翔成了校園裏的風雲人物,莫名的,居然收了一大摞情書,招的方菲一陣白眼。


    不過,展翼翔運動會上的驚豔表現並沒有改變他的處境,教練劉東海還是固執的堅持讓他打後衛,理由是他速度快,防守好,有他在可以保證不輸……


    氣的展翼翔隻想罵:你什麽教練啊,隻想不輸,你後衛出身啊,你咋不想把我頂上去,還可以爭取贏,要不中國足球不行呢,太保守。不過,有一點倒是說對了,後來也是聽王洪峰說,劉東海還確實是國安後衛出身,後來改打中場了。


    本來,展翼翔期望進校隊的初衷是能多打比賽,享受進球的快樂。但現在的校隊和他預想的差距太大,雖然校際間比賽不少,但沒打上前鋒,讓教練按在後衛位置上死死地,一往前衝就挨罵,實在鬱悶。


    終於,高二下學期時,展翼翔以學習任務重,訓練時間難以保證為由申請了離隊。對這個後門球員,劉教練本來也沒抱太希望,大手一揮,批準了。


    高二分了文理班,展翼翔又和方菲分到了理科班,而他同桌小胖子和林涵則成了文科生。


    不在一個班了,但小胖子田忠寶還是時不時來找展翼翔,每次還都透露一些林涵的動向,隻不過,此時的少年已不是彼時的少年,經曆了校隊苦悶的生涯,少年日趨理智成熟了,再聽到林涵的消息,心中已不再泛起波瀾,那都是昨日的風景了。


    倒是方菲,自從又和展翼翔一個班後,時不時的就督促他學習,還常上他家給他去輔導。這種關心簡直讓展翼翔受不了,當然,展翼翔媽媽何虹還是比較喜歡的,每次都誇方菲,說什麽讓展翼翔向方菲學習之類雲雲。


    高中生活過得很快,轉瞬就到了高三下學期,過了五一節,再過一個多月就將高考了。小胖子又來找展翼翔,告訴他林涵還有劉壯實藝考都合格了,可能會上北京電影學院。


    “上就上吧,關我什麽事。”展翼翔淡淡地說。


    “我說兄弟,咋不關你事,林涵要是真考上北影,就是當明星的前奏啊,那你可就沒戲啦!”


    “嗬嗬,我現在不也是沒戲嗎,不是挺好嗎。哥們,如果方向錯了,不在前進,原地踏步就是進步。明白?我早就對她沒想法了,還去關注她幹嘛。”


    “你,我還以為你——,算啦!”


    這時,方菲走了過來:“小胖子,你少在我家展翼翔麵前提林涵,再提剁了你!”


    “啥?你家展翼翔,啥時成你家的了?”小胖子擠了擠眼睛,盯著方菲。


    方菲自覺失言,臉一紅,跑了出去。


    “哥們,行啊,啥時找的管家婆?”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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