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練武場。


    一陣風吹過,伊人和兩小獸身形顯現。


    “伊人,你的速度變快了。”銀牙說道。


    “差點沒追上??”慎很喘。


    伊人撫了撫慎,問道:“就在這裏嗎?”


    “嗯,第一個和外公吵架的,就是那個很兇的八長老,今天輪到他教人修煉。”銀牙迴道。


    “有個叫八長老『父親』的女人也很兇,還罵外公;外公根本不想理她,她還想撲倒外公,結果被外公一搧就飛出去了。”慎也跟著說道。


    “??”撲倒?慎你是從哪裏學來這個詞的??


    其實慎的意思很單純,對方真的隻是嫌用走的太慢,所以飛撲過去想打倒外公而已。


    簡稱:撲倒。


    伊人泡在藏書庫的這二十天,銀牙和慎已經把鳳族人的作息都摸清楚了,尤其是找外公麻煩那幾個。其中,那個八長老和他帶來的那些人最兇。


    站在練武場入口,伊人看了看,裏頭有很多人。


    “我們進去吧。”


    **********


    練武場是對打與招式修煉的地方,所以一進去,伊人就聽見——


    “唿!喝!鏗鏗鏘鏘??”


    “七號比試場,出劍再快一點!八號比試場,出刀力道不足、手勢偏了,再練一遍!”


    “一號演武場,左邊第三個,出拳力道不足、右腳再向外移半步!三號演武場??”


    很尖銳、又很嚴厲的糾正聲音,喊的全場都聽見了。


    伊人默默來到練武場旁的休息區。


    練武場概分為兩大區,比試場和演武場,兩邊的側方各站了一名指導者;演武場這邊是八長老,比試場那邊,是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臉上的表情和八長老一樣嚴肅,五官有些相似。


    “你有沒有覺得,八長老最近??特別嚴厲?”


    “是特別兇。”


    “大概是??心情不好。”小小聲。


    “心情不好?為什麽?看不出來啊!”


    “八長老的臉一直都是嚴肅兇悍的,從來沒有第二種表情,所以他的心情跟他的臉色有關係嗎?”


    “我聽說??八長老前幾天去找千墨前輩麻煩,結果被打了迴來。”


    “哦??”大家好像都意會了什麽。


    “這幾天,虹小姐好像也特別兇。”虹小姐,是八長老的女兒。


    “聽說,虹小姐也被教訓了??”


    “女人生氣的時候是很可怕的,得不到喜歡的男人的時候,也是很可怕的??”


    這句話一說,整個休息區安靜成一片。


    眾人的眼光唰唰唰地,全部看著說話的那個人。


    他們,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啊!


    那個人喝水喝到一半,見周遭突然從聒噪的菜市場變成靜肅的會議室模式,害他趕緊收水坐正,還以為他們閑聊被發現了。


    結果,什麽事也沒有,練武的繼續練武、比試的繼續比試、糾正的繼續糾正;隻不過,大家一直看著他而已。


    “怎麽了?”他一臉疑惑。


    “我們還想問你怎麽了呢!”幾個人異口同聲。


    他一臉問號。


    周遭人立刻把他圍起來,聲音壓低:“鳳野,你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虹小姐喜歡鳳千墨少爺?”


    “你怎麽知道的?”


    一人問一句,差點把鳳野給問的頭暈腦脹。


    “停——”他終於知道,人是怎麽被口水淹死的了。


    大家閉上嘴,瞪視著他,大有你不給我們好好說清楚,今天就圍毆你到你說為止的意思——


    鳳野黑線。


    為了避免自己被圍毆,鳳野隻好小小聲、老實的交代:“其實,是我無意中偷聽到的。就在我們和楚軒昂、楚軒起打完架之後??”


    因為受了傷,所以去族裏的丹堂買藥。


    而同一天,八長老一行人五、六個人去找鳳千墨前輩的麻煩,結果被鳳千墨一個人外加兩隻小獸給打了迴來,個個掛彩,也去了丹堂。


    八長老帶人去服藥療傷離開了之後,看守丹堂的長老一個人嘀嘀咕咕。


    “都幾十年前的事了,也不是真的很嚴重,何必記這麽牢?雖然虹小姐在族中女子裏,是數一數二的優秀,但是鳳千墨的天分哪裏是隻有『優秀』就能追得上、匹配得了?再加上鳳千墨那種個性,看不上脾氣不怎麽樣人也不怎麽樣的虹小姐,也很正常啊??”


    鳳野當場對藥長老的勇氣敬佩到五體投地。


    敢在背後批評虹小姐的人啊!必須稱讚他為勇士。要知道,虹小姐的“兇悍”,是全族有名而且排得上名次的。


    丹堂長老嘀咕的不多,但不妨礙鳳野自行腦補細節。


    於是,鳳野腦補的真相如下:


    幾十年前的千墨前輩,少年時代,英姿煥發、天資超絕、天才無雙,儼然就是鳳族的明日之星的千墨前輩,很不幸地、又很幸運地被成熟美豔、身份高貴、個性高傲的虹小姐看上了、告白了——等等,虹小姐好像比千墨前輩大很多很多歲??超過一倍以上吧?


    好吧,修為高深的人不顯老,年齡也不是距離,外表才是重點——呃,這樣說對嗎?


    那個,總之,後來就是,當時年輕氣盛、天賦過人,對感情啊、男女之事之類什麽的事,半點都沒放在心上的千墨前輩,很、冷、靜地拒絕了虹小姐。(還是一臉冷漠地拒絕了虹小姐?)


    之後,千墨前輩很快離開了鳳族,一去無音訊。


    虹小姐被心上人拒絕後,心上人又一去不迴,幾十年過去,愛無法忘記、怨慢慢增加??突然,心上人迴來了!


    虹小姐不去找他麻煩(實際上是去看看心上人),不想引起他的注意才奇怪!


    於是,一群人去找人麻煩,反被打得鼻青臉腫迴來的慘案,就發生了——


    腦補完畢。


    “喔??”原來如此,大家一臉明白。


    “呦!”那個女人不自量力。


    “吼鳴。”那個女人根本配不上外公!


    “呦!”那個女人真的很兇。


    “吼鳴。”那個女人哪有美?根本很醜!


    “呦鳴呦鳴??”難怪外公拒絕了她,拒絕的好!


    赫!


    銀牙和慎突然冒聲,把正在小小聲說話的族人們都嚇了一跳。


    “呃??啊??”突然被抓包,眾人有點說不出話。


    “參見凰主!”趕快行禮啊!


    “不用多禮。”伊人微笑地擺了下手,發現練武場裏有不少人注意到她了。


    “凰主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八長老很快走過來,語氣嚴正地說。


    就算因為伊人是墨上塵的孫女而不怎麽認同她,但是對於“凰主”這個身份,八長老還是很尊敬的,這是每個鳳族人根深蒂固的觀念。


    “八長老,我來了。”她現在說了。


    “??”因為伊人的表情太乖巧了,說話的語氣又細細柔柔的,讓大家頓時有種她好像被八長老欺負了的錯覺。


    八長老在“規定”凰主該做什麽事耶!這樣對嗎?


    麵對眾人有點指責,卻又不敢說出口的目光,八長老有點黑線。


    “你們,去二號演武場練習。”八長老命令道。


    “是。”休息區的族人立刻一哄而散。


    每一個長老在鳳族裏都是很有威信的,因為他們這些一代一代的年輕子弟,每個都是從小就接受長老們輪流的教導,日積月累的威嚴,讓他們幾乎沒人會不服長老們的管教。


    鳳野最後一個才走,臨走前,還特別又多望了伊人一眼,等伊人看向他的時候,他對著伊人一笑,然後才很快跑開。


    伊人隻來得及對他點了下頭,不明白他為什麽對她特別友善。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他,先放一邊。


    “凰主,我帶您在這裏四處看看。”八長老說道。


    “這樣不會打擾他們練習嗎?”伊人偏著頭,很體諒地問道。


    “不會。如果因為有人觀看就分心,那表示他們修心不夠,還需要好好加強。”對下一代的教導,八長老是一絲不苟的。


    “那就麻煩八長老了。”伊人很有禮貌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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