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傳言可謂,上官綰認為,這其中隻有第二個說辭是有可信性的。


    三人聽得津津有味,順著這條線,趙家祖宗十八代那些齷齪事兒都了解了一遍。


    “別說,這幫大嬸就這想象力,不出書真是文壇的一大損失。”上官綰拿著不知從哪抓的一把瓜子,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這是自己從未聽到過的聲音,慕宸鈺突然發現,從前自己想知道的一直是別人想讓自己知道的,近距離接觸市井,好像自己也染上一些煙火氣。


    “所以,小姐我們來這菜市,到底是幹嘛的?”香草歪頭,若是以前小姐出門,不是成衣鋪子就是胭脂水粉的小鋪,來這亂糟糟的菜市口倒是第一次。


    上官綰嘿嘿一笑,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若是不做出點成績,怎麽麵對那些前輩們呢。


    上官綰發現,這個時代完全沒有流行火鍋的概念,可不少香料已經隨著國家的建交傳過來了。


    比如說,花椒。


    “老板,便宜點!”


    三人停在一家香料鋪子前,上官綰出手要了些花椒,便作勢講價。


    來自買菜的真正樂趣不就是講價嗎,那三文五文的蠅頭小利,才是最佳快感。


    “好啊。”


    那賣貨的是個年輕人,長的周正,出手就滿足了上官綰的低級樂趣,並隨手給上官綰抓了幾隻辣椒。


    我的快樂沒有了。


    一邊的香草和慕宸鈺隻覺得尷尬,自家小姐這是什麽路子。


    為了應付二人,上官綰一副二人不知柴米油鹽貴的表情,認真的開始說教。


    “你們知道,每一天這世上有多少人餓死嗎,這三文五文你們看不算什麽,可在那貧瘠的地方可以頂一個人一天的溫飽。”


    “我等身為朝廷命官的孩子光享樂是不夠的,要為天下勞苦大眾著想。”


    二人敢動了,連帶著旁邊賣貨的男人也高看了上官綰一眼。


    本以為隻是一個胡鬧的世家小姐,沒想到竟然有如此高潔的品質。


    那小夥更是狠狠的在上官綰的籃子裏抓了好幾大把花椒,一時讓上官綰有些不好意思。


    “小姐,這花椒本就不是不好賣的,我朝嫌少有人會買這些,若是小姐需要大可全部拿去。”


    上官綰本想推辭,隻是看那人星星狀的眼睛,明顯是被自己圈粉了。


    “小人就是個小商販,運送一些異域的香料再來到京城販賣,這一路都是貧瘠之地,對小姐所言深有感觸。”


    “這幾文錢可不就是解決那些可憐的人們的溫飽嗎。”


    那人說的傷感,三人早就陷入那種悲傷情緒出不來。


    最後上官綰還是接了那些贈禮,若是自己開火鍋店成功,以後便都在那小販處進貨。


    “上官綰,你是怎麽想的?”


    忽聞慕宸鈺沒由來的一句上官綰覺得不明所以。


    上官綰倒是覺得,這是給小九上人生一課的機會,少年人


    “我指的是那賣香料的小販說的。”


    “哦,民計民生問題啊,這就是一個基數問題。”


    “小姐,小姐什麽是基數問題啊。”一邊的香草也露頭,看兩人求知若渴的樣子,上官綰決定好好說說。


    “一個農民一年能種的地,產的糧食就那麽多。然而沒地可種和我們這樣不種地的也要吃飯,加上天災人禍,糧食少人多,自然不夠分,不夠分的結果就是分不到的人餓死。”


    “我聽聞這南方最近又鬧了蝗災,恐怕這災民畢竟不少。”


    慕宸鈺算是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了上官綰在自己心裏的認知,本以為是個刁蠻的世家小姐而已,卻能看到如此之多。


    “朝廷會處理的,是吧小姐。”


    “是啊。”上官綰摸了摸香草的頭發,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的頭上落了一粒花椒。


    “朝廷會掉糧食問題,可這並不能根本解決問題啊。糧食就這麽多,不是暫時管住了頓飯就夠的,還是要從根本增加糧食的產量。”


    “曆來地裏出糧不都是靠老天爺賞飯吃?除了祈求風調雨順人力能改變的太少。”對於上官綰的說法,慕宸鈺有些認為太過天馬行空。


    “你看這花椒是從番邦來的,能吃的很多,不隻是糧食大米,這異域有一種植物叫馬鈴薯一年可以出幾波,冬天也能很好的儲存。”


    “這養牛養馬也是人工培育出來的,我們需要時間和機會。若用我朝盛產的茶葉,瓷器和絲綢在那異域交換,能得到的就更多了。”


    上官綰細細道來,讓慕宸鈺也覺得其中的可行性。


    “你們小姐今天做的第一步就是為了經商,打來這條絲綢之路。”


    一開始還有些不信,直到慕宸鈺和香草吃上這麻麻辣辣的火鍋,一口口的停不下來。


    “好吃吧,好吃吧!來來來,再來一口好酒。”


    三人嘰裏咕嚕的吃了一肚子,這肉片切的薄薄的,上官綰更是讓人把那新鮮的白鰱魚打成了肉沫,做成了魚滑,這完全得益於自己曾經身為吃貨的探索精神。


    三人吃的都是香腸嘴,酒過三巡,都是舒舒服服的歪在一邊。


    “小姐,你若是開店,這肯定火啊。”味覺上的刺激給香草帶來的極大的滿足。


    “這就是發家之路,隻有從商才能聯絡經濟,讓國與國隻見密切合作。”


    “這就是你的目的?”


    慕宸鈺突然覺得近在眼前但還是不可思議。


    “是啊,每個國家都有擅長之處,共贏才有機會,不隻是我朝,南部諸國,番邦異國,我希望這天下人都有飯吃。”


    那樣,上官綰才覺得不虛此行。


    少年人就是這點好,大膽追夢也大膽做夢。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底天下寒士具歡顏,吾受凍死亦足。”


    “真不愧是小姐。”香草突然覺得以前對於小姐突然的改變還比較模糊,現在完全視上官綰為心中偶像。


    不隻是天朝啊,還有諸國,番邦異族。慕宸鈺在從前覺得自己心懷天下,這天下也沒裝下整個世上,明明近在眼前的確是自己也沒想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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