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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交車晃晃蕩蕩,尤其是每到一站時,司機都是猛地踩刹車,車上的人必須牢牢抓著把手才行。


    男生大概是有身高的優勢,一路上站得很穩,即便後來越來越擁擠,他也一直保持著與聽瀾的距離,沒有靠得很近。


    他的校服有一股陽光曬後的清爽的香味,不像很多男生身上永遠都是汗津津的味道。


    到了棲寧高中那一站時,唿啦啦下去大半的學生,聽瀾等程晨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起往外走時,男生已經沒有了蹤影。


    所以聽瀾始終沒有注意到男生的長相。


    卓禹安單肩背著包在人群裏下車,大步朝學校走去。他心跳如鼓,耳尖泛紅,鼻尖裏仿佛還是女孩頭發的香味,剛才隨著公交的走走停停與搖搖晃晃,女孩的馬尾不時掃過他的唇和下巴,他想往後,再拉開一些距離,無奈身後都是人,太擁擠。


    “嘿,卓禹安!”身後忽然一人竄上來,摟了一下他的肩膀。


    又是陸闊,他嫌棄地推開了他。


    “要不要這麽絕情,人家好傷心!”陸闊賤不嗖嗖地做出捧心狀。


    卓禹安掉了一層雞皮疙瘩,加快了步伐離開他,剛才如鼓的心跳也終於恢複平靜。


    陸闊轉身又蹦躂著去勾他同班同學的肩膀進教室了。


    今天剛一上課,全班同學就聽到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本周末進行新生第一次測驗考試,同學哀嚎連連,才剛進入高中,還沒喘口氣,要不要給這麽


    大壓力啊。


    班主任:“這次測驗,就當是給大家收收心,正式進入高中生存模式。”


    全班唯獨陸闊不擔心,反正考試不考試,對他來說都是一樣。


    最緊張的當屬聽瀾了,她中考失利,吊尾上的這所重點高中,本就摩拳擦掌要一雪前恥,也好給爸爸媽媽一個證明,所以上高中第一次考試,至關重要。


    但要想證明自己,其實並不容易。棲寧高中作為本市最好的高中,能夠考進來的,都是過五關斬六將,各初中的尖子生進來的,誰都不差。


    聽瀾拿出以前中考時的拚勁在複習。


    別的同學課間休息,她埋頭看書;


    別的同學趴桌上午睡,她埋頭看書;


    走路看書,吃飯看書,非常投入;


    後桌的陸闊戳了戳程晨的後背:


    “幹嘛?”程晨沒好氣地迴頭問。


    陸闊指了指聽瀾,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她是不是這裏有問題?”


    怎麽長得漂漂亮亮的女生,腦子就壞了呢,才高一,一個隨便的測驗考試至於那麽拚嗎?


    程晨瞪了他一眼:“你才腦子有問題。”


    聽瀾是那種不管做什麽都特別認真的人。這種性格有利有弊,有時候給自己的壓力太大,反而因為緊張而發揮失常,就像中考。


    她的認真影響得程晨也重視起這次考試,後桌的陸闊也莫名其妙地開始上課不瞌睡了,下午放學和卓禹安一起走時,陸闊隨口說起前桌有一個女書呆子時,卓禹安停下


    腳步很認真問:“她成績很差嗎?”“誰?我前桌舒聽瀾嗎?”


    “嗯。”


    “腦子應該不是很好,跟我妹一樣,在班級排倒數,我看過新生的成績。不過她比我妹強一點,知道要努力。就是腦子不好使,努力也白搭吧,哪有那麽多笨鳥先飛。”陸闊一直嗶嗶,完全忘了腦子不好使的人,是考不上棲寧高中的,除非像他這樣走關係來借讀的。


    卓禹安冷冷問他:“你這次考試都複習了嗎?”


    “我?”他人生裏有複習兩個字嗎?


    “我把考試重點寫出來給你,好好複習,別丟臉。”卓禹安說完騎上單車走了。


    陸闊感天動地,果然到了外地才知道兄弟情,以前在京城,每迴考試哭著喊著求他幫忙劃重點,人家一向不理他,並且特別鄙視他們這種臨時抱佛腳的人。


    卓禹安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上學,徑直走進3班的教室,把筆記本扔給了陸闊,然後從教室後門離開。


    陸闊如獲至寶,畢竟他也是要臉的,不想初來乍到,第一次測驗就考個倒數,不好看。陸闊翻了一下筆記本,心想學霸就是學霸,一個晚上,不僅把重要的知識點羅列出來,每個知識點還配一道題型,這要全部掌握了,還不考個全班第一?


    但陸闊對第一也沒興趣,花了兩天時間,把大部分題型看了一遍,估摸著能考個中等就夠了。看完便把筆記本扔給了前桌的程晨。


    “別說


    我不跟你們分享。”


    “什麽?”


    “葵花寶典。”


    程晨翻開一看,驚喜道:“沒看出來你還是學霸啊?”


    陸闊坦然:“那是自然的。”


    “聽瀾,別看書了,快來看這個筆記本。”


    因為上高中還沒多久,所以高中部分的知識點並不多,這次測驗考試,肯定會考初中與高中有銜接的知識點,所以這個筆記本上,也重點寫出了銜接的知識點。


    “不過,這不是你寫的吧?”聽瀾一針見血地指出。


    “你怎麽知道?”陸闊也沒有被拆穿的尷尬。


    “你的字沒這麽好看。”聽瀾見識過陸闊寫字的隨性,而筆記本上的字很工整,甚至可能為了讓陸闊能看清楚,是一筆一劃寫的,連筆都沒有,能看出很用心。


    不過聽瀾大致翻了一下沒看太久,她複習得差不多了,所以主要是程晨臨時抱佛腳在看。


    周五一天都在考試,考完,聽瀾有一點不是很自信,有兩道題她好像做錯了,翻書找答案時,忽然想起,之前陸闊的那個筆記本上好像有出現過類似的題型,所以問陸闊把筆記本借給她看兩天,陸闊大方借給她了。


    筆記本扉頁的右下角上寫著:zhuoyuan一行拚音。


    是名字嗎?


    筆記本的主人叫卓遠?


    不過她沒有細想,繼續往下翻找她想要的答案,一邊翻著,一邊不得不感慨,好厲害啊,這次考試的知識點基本全都涵蓋了,而且連考試的題型都猜


    到了,她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出卷老師給陸闊開的後門。


    找到她要的那兩道題,果然,她做錯了一題,解題思路錯了,有一點點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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