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兒,軍營失火的那一晚你到底經曆了什麽?”夏焱烈深情的望著她,像伸手取下她發絲上粘到的糖塊。


    但是卻被白夢紗用手拍開。


    “你走,你走不要過來。”


    比起殿裏的其它人,白夢紗更多的是對夏焱烈的觸碰感到驚恐。


    夏焱烈眼裏盡是無奈,“紗兒,你真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夏焱烈呀!你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私定終身的山穀嗎?”


    “夏焱烈、夏焱烈……”白夢紗目光呆滯的,躲在床榻上的角落。


    侍女為她洗漱,打扮好的發髻,又被她弄的亂糟糟。


    突然她想是記起了什麽,連忙雙手抱住住了自己的頭,大驚聲尖叫“啊、啊……。”


    恐懼的看著,夏焱烈那張既熟悉,又痛心的臉。


    無數張有過他的畫麵,如同走花燈一般,出現在白夢紗的腦海。


    伴隨著自己記憶一點點的複蘇,白夢紗無神的眼眸裏,有了神采,癡笑中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夏焱烈心疼的,試圖用食指擦去,她臉頰上的淚。


    白夢紗身子明顯向後退去,似乎有一些怕他。


    這個時候,門外的侍衛開口稟報“太子殿下,葛丞相府裏有事懇請讓你過去一下。”


    夏焱烈正在想用什麽辦法,向葛嫣然提親,沒想到葛丞相自己就找上了門來。


    在夏焱烈離開房間後,白夢紗頭再一次的痛了起來,這次她徹底痛昏了過去。


    蕭庭軒在鄢方紅的幫助下,換了一身太子殿侍衛的裝扮,在確定看守白夢紗的房間,無人後潛了進去。


    這屋子不大,房間裏的裝飾,簡單又不失格調。


    可是他來這裏不是,來欣賞太子殿裏的裝潢,而是來救出白夢紗的。


    葛丞相會來這裏,他們是讓慕容雲陽幫了一下小忙,借葛嫣然身體不適,想念夏焱烈為由,用葛丞相的手,請他去丞相府探望葛嫣然。


    看著躺在床榻上,逐漸消瘦昏睡過去的白夢紗,蕭庭軒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


    他自幼就失去了母親,兒時也就白夢紗未進宮前陪他的那幾年,令他難以釋懷。


    也許是一個人孤獨太久,有人一直跟在他的身邊喚哥哥,反而讓他放不下心。


    “紗兒,哥哥這就帶你迴去。”蕭庭軒掏出,紫蘭事為先準備好的易容工具,幫白夢紗換了一身裝備。


    在鄢方紅手下的掩護中,抱著白夢紗從暗道離開。


    白夢紗昏昏沉沉的醒來時,她有些迷茫的環顧著四周。


    這裏的一切顯得是那陌生。


    無神的眼中有了神智。


    是的她恢複了過來。


    這時候端著一晚藥膳的,蕭庭軒卻未發現她的異常。


    還認為她是在太子殿裏被嚇迷糊了。


    “紗兒醒了,頭還痛不痛?”蕭庭軒體貼將自己吹冷的藥膳,用小金勺舀了一勺遞到白夢紗的嘴邊。


    就像是出於本能的一樣,白夢紗睜著自己漂亮的杏仁眼,盡毫不懷疑的吃下了,蕭庭軒喂她的藥膳。


    藥膳裏有一股很好聞的桂花香味,白夢紗像是被餓了很久的樣子,三兩口就把那一碗藥膳給吃完了。


    蕭庭軒看著見底的藥膳很是滿意,溫柔的用手捏了一下,白夢紗並沒多少肉的臉蛋。


    誇獎著“今天紗兒很棒,等會二哥哥拿糖葫蘆給你吃好不好。”


    白夢紗皺眉,這段時間自己癡呆時,所經曆的一切,她都清楚的記得。


    也記起了是蕭庭軒不顧一切,從軍營裏將她救了出來。


    為了她一把火點燃了整個軍營。


    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好,白夢紗都是心知肚明。


    雖然她很納悶,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蕭庭軒為什麽會救她,還為了她到處尋醫問藥。


    要知道現在的她,對於富可敵國的他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


    也許是好久,沒在別的人身上,得到過關懷。


    白夢紗早已冰冷的心也有一絲的動容,她盡量乖乖的和癡傻時一樣。


    對這蕭庭軒甜甜的喚了一聲“二哥哥。”


    這一聲對她來說包涵了,自己對蕭庭軒太多的感激。


    蕭庭軒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她都曆曆在目。


    還有在蕭家花園裏,那快被她記憶模糊了的秋千。


    在她隨自己的母妃迴宮後,白夢紗有很久都沒有為自己真真的活過了,在父皇麵前得寵,她在宮裏什麽壞事沒幹過。


    甚至親眼所見,白夢絡掉到荷花池裏時,她也隻是淡定的站在遠處的長廊裏,看著白夢絡一點一點從掙紮中,逐漸的沉入了荷花池底。就連她身旁的侍女都看不下去,白夢紗卻用威脅的口吻,命她不要大聲張揚,要不然下一個葬送池底的就會是她。


    那侍女最後還是,因為一件小事被她暗中派人,在宮外亂棍打死了。


    隻是白夢絡那時,幸運的事正巧遇見了路過荷花池的許淩羽。


    “二哥哥,我要蕩秋千。”


    白夢紗用自己顯得,稚嫩的聲音,眯著雙眼,向蕭庭軒撒著嬌。


    在她記憶裏,似乎自己曾經也向誰這樣撒過嬌。


    隻是時間太過於久遠,她盡不記得是何時何地了。


    一直以來她都不知道,在別的人麵前,撒嬌是什麽樣感覺的。


    有時候看著白夢曇在父皇麵前,撒嬌埋萌,她曾有過無數次的羨慕。


    就算後麵與夏焱烈互通心意,她也未成在他的麵前撒嬌。


    沒想到自己在有記憶以來,撒嬌盡然是對著蕭庭軒。


    這個曾經自己如此不屑的人,卻成了自己最後的避風港。


    想想還真是可笑至極,不過她卻很享受這種被人寵在手心裏的感覺。


    蕭庭軒對白夢紗的撒嬌,並沒有任何的厭惡。


    溫潤如玉的他,憐寵的揉揉她的小腦袋,假意厲聲道“要是坐了秋千,那二哥哥就沒時間去幫你買糖葫蘆了哦。”


    白夢紗嘟著小嘴,反抱住他的腰,在他的身上搓了搓“不嘛!糖葫蘆我也吃。”


    其實她早已不愛吃糖了,不過現在卻重新喜歡上了,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蕭庭軒見她沒在犯病,心情大好。


    為白夢紗穿好繡鞋,背對著蹲下轉過身對白夢紗拍了拍了自己的背。


    “你要是不上來,我就走了。”


    白夢紗先是一愣,跟著眼中含淚的攀到了蕭庭軒的背上。


    蕭庭軒隻感覺自己的脖子一涼,像是有什麽東西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想問但是又覺得已白夢紗的智商,也是問不出什麽來。


    “要是二哥哥背著不舒服,你要說一聲。”


    白夢紗“嗯”了聲,聞著著蕭庭軒身上如同陽光般的味道。


    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柔,就當是自己做了一場美夢,等夢醒了,她和蕭庭軒之間也就什麽都不是。


    蕭庭軒背著白夢紗穿過走廊,背上的小姑娘輕就如羽毛一般,這令他很是心痛。


    怕白夢紗等不急,他索性運功,加快腳步,向望鄉樓後麵的私人花園走去。


    到了後園,令白夢紗沒想到的是,這裏的設計盡和北齊國蕭府的後花園一模一樣。


    就連那秋千,看樣子是蕭庭軒從北齊國怕她不習慣帶過來的。


    白夢紗鼻尖有些發酸,不過她知道不能讓蕭庭軒發現她的異樣。


    她假裝開心的從蕭庭軒背上下來,興高采烈的坐了上去,吵著鬧著,非要他推自己。


    白色的碎花裙,隨著白夢紗裙子的擺動,她整個人如同一隻展翅飛翔的蝴蝶。


    她的笑聲迴蕩在,整個後花園的上空。


    白夢紗清楚的知道,自己從夏焱烈那裏離開,夏焱烈定然是不會放過她的。


    現在的她眼裏對夏焱烈隻有恨沒有愛,白夢紗抓著秋千上繩子的手,慢慢的收緊,好看的杏仁眼裏,殺意勢起。


    是的既然老天讓她,從地獄裏活了下來,她就要讓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血債血償。


    隻是站在她背後,推動著秋千的蕭庭軒未成,察覺到白夢紗不同於以往的異樣。


    在迴到望鄉樓時。


    相鄰白夢紗房間的另一間屋子裏,傳來吵鬧聲。


    蕭庭軒拉著白夢紗的手,生怕她會被隔壁屋裏的聲音給嚇倒,對她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不知從哪裏變出了一串糖葫蘆。


    白夢紗開心的拍著手,模仿自己以前癡傻的樣子。


    “二哥哥好棒、好棒。”


    “二哥哥現在有事,紗兒乖乖的待在房間了好嗎?等會帶你去吃更多好吃的。”蕭庭軒溫和道。


    白夢紗拿起糖葫蘆,專心的吃了起來。


    等蕭庭軒關上房門,白夢紗立馬變了張臉色。


    她跟著蕭庭軒進門的腳步,小心翼翼的偷偷靠在隔壁的窗戶邊。


    偷聽著裏麵的談話。


    “鄢掌管,要不是看在,你是夏夜藤那臭小子手下的份上,這忙我還真不想開口,讓丞相家的那丫頭幫忙。”


    鄢方紅笑顏如花,煮好了手中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放在慕容雲陽的旁邊。


    茶色清香,早聽聞鬼穀閣的東方閣主泡得一手的好茶,難得有幸能喝上幾口。


    平日裏喝自己調製的,藥茶喝多了,偶爾也想換換口味。


    “知道族長大人你,妙手迴春,這次要讓你假意自己的醫術有了偏差,真是難為你了。”


    慕容雲陽接過茶淺嚐了幾口,的確是好茶。


    可他不是,區區為一杯茶就能夠擺平的人。


    “不要給我吹噓那麽多,這次要不是丞相千金答應配合,我們也不能幫你們成功的拖住夏焱烈。”


    可是一想到夏焱烈,逞探望葛嫣然病情為由,前來提親,他就來氣。


    最主要的是,他覺得夏焱烈根本就配不上葛嫣然對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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