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得白夢曇細細迴憶前世的過往,夏夜藤就已經拉著她在一處,殘破的瓦房麵前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在白夢曇的記憶中,她未成來過,或者說由於這裏太過於殘破,她根本就不會來這樣的地方。


    夏夜藤放開白夢曇的手,蹲下了身子,在這處殘破的屋簷下的雜草裏,翻出了一塊早已變了顏色,掉漆的牌匾。


    上麵依稀可見,用小篆雕刻著,雲熙齋。


    “世子哥哥這裏是?”白夢曇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裏是我小時候,生活的地方,這塊匾是我生母刻上去的。”夏夜藤輕聲的說著,也不顧那匾上麵布滿灰塵是否會,打髒他的衣袍,用寬大的衣袖細心的擦拭著。


    白夢曇見此,從懷裏掏出自己的手絹,也幫著夏夜藤擦拭起來。


    “曇兒,這會髒了你的手。”夏夜藤不忍的,抓過白夢曇白嫩肉肉的小手。


    對他來說,白夢曇的手是不能沾染這些髒東西的。


    白夢曇才不理會,夏夜藤那些不可理喻的矛盾思想。


    她隻知道這塊匾,是世子哥哥生母留下來的,對他十分的珍貴,既然是對他珍貴的東西,自然也是她最珍貴的東西。


    “這可是世子哥哥母親留下來的東西,怎麽會髒了。”白夢曇不以為然的搶著要擦。


    夏夜藤瞧著麵前這個,毫不拘謹的小丫頭,心中暖意升起。


    “你難道不因為我,是出生在這裏,而想要離開?”夏夜藤猶豫了一會,但還是向白夢曇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猶豫。


    白夢曇擦著擦著手中的牌匾,在聽到他的話時,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偏過頭去。


    用那雙美得令人疼惜的丹鳳眼,直直的看著夏夜藤。


    夏夜藤一時,被白夢曇看得沒了底氣,他握著牌匾上的手,隻要是稍微一用力,這塊匾就會在他的手裏斷開。


    “世子哥哥,要是曇兒告訴你,曾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自己被人囚禁在這裏,直到死去。”


    “如果我也是在冷宮裏出生,或者隻是出生在平民的家裏,那你是不也會瞧不起我,或這是離我遠遠的。”


    白夢曇知道自己這樣的比喻,的確是很不可思議,可是她卻同樣害怕將自己前世所發生的一切,全盤的告訴夏夜藤。


    因為那一世的自己,根本就配不起今生的世子哥哥。


    她可以想象,失去母親的夏夜藤在沒任何的依靠下情況下,在這冰冷的冷宮裏,是如何艱難的又頑強的活下去的。


    “世子哥哥,曇兒喜歡的你,與你出生無關出生。隻因為那個人是你,是把我白夢曇捧在手心上如珠如寶到你。而你又該怎樣的去看待自己呢?”


    白夢曇的話一語點醒了,還在迷茫中的夏夜藤,夏夜藤跟著大笑出聲“曇兒你這是在向,世子哥哥表明心意嗎?”


    聽著夏夜藤爽朗的笑聲,白夢曇納悶的嘟起小嘴,自己這樣說明明是為了安慰,夏夜藤沒想到卻把她給拖下水了。


    “世子哥哥,你就愛捉弄我。”


    嘴上是這樣說,但是隻要夏夜藤能開心,她吃點虧就吃吧!珠珠常在她耳邊說過,吃虧是福。


    何況這虧她吃的心甘情願,有白夢曇在自己的身邊,夏夜藤對再次麵對冷宮裏,那些不堪的過往,早已不足為懼了。


    他反而大方的,帶白夢曇參觀起自己曾經的過往,就向是在敘述著,別人的故事一般,為白夢曇講述者自己小時候的故事。


    還帶著她來到了自己,小時候的秘密基地,就是在在一座假山的背後,這裏有一塊碩大的草坪。


    前世在這冷宮生活那麽多年,她盡然不知道冷宮裏還有這樣的一塊淨土。


    雖說草坪裏麵的草,由於長時間沒人打理,早已長的枝繁葉茂,不過這裏的特色卻並不是草坪。


    而是那些密密麻麻在天上,肆意飛舞,散發著熒光色亮點的小東西,才是這裏最美的風景。


    “世子哥哥,這些螢火蟲可真漂亮。”白夢曇鬆開夏夜藤的手,被這些螢火蟲堆積的美景所吸引,跟隨著螢火蟲的飛舞,轉起了圈圈。


    夏夜藤雙手抱懷,靠在一棵大樹邊,滿臉笑容的看著,自己麵前這個隻會轉圈圈,不會跳舞的小丫頭。


    就算此時的白夢曇,沒有那優美的舞姿,但是對於夏夜藤來說,她始終是自己心中最漂亮的那一個。


    光是自己一個人玩,怎麽可以,白夢曇撒嬌的非要拉著夏夜藤陪自己一塊轉起了圈圈。


    夏夜藤搖頭無奈的,隻好勉為其難的陪著她,隨她瘋隻要她開心就好。


    在離開燕北冷宮的時候,白夢曇路過了,前世自己曾住過的地方。


    她並沒進去看,隻是暗自發誓,這一世她不在是那個什麽都不懂,任由人擺布,受盡世間所有苦楚的白夢曇了。


    現在的她會把,那些人欠她的,欠她所愛人的一切,一並討迴來。


    雖說白夢曇在夏夜藤的麵前,一直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不在路過一個路口時,夏夜藤總覺得麵前這看似古靈精怪的小丫頭,有什麽事在瞞著自己的。


    在踏出冷宮大門的最後一步時。


    夏夜藤故意站在原地不走。


    小丫頭的心事,她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去過問。


    隻是白夢曇居然能對冷宮的環境,如此的熟悉,這才是他最為好奇的一點。


    令夏夜藤不經意的,迴想起白夢曇在他低落時,說的那句話。


    “曇兒,你告訴世子哥哥,先前你所說的夢是什麽?”


    “什麽夢?世子哥哥天色太晚了,再不迴去,珠珠多半又要嘮叨個不停。”


    白夢曇還以為夏夜藤,把她一時說漏的話給忘記了。


    沒想到這廝居然,還記得。


    “不怕,珠珠那邊我叫三石迴去說一聲就行了。反正這冷宮,我也在這裏住過多年,要是曇兒你不介意,今晚就在這裏住下,也沒問題。”夏夜藤玩世不恭的,還不忘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在,白夢曇的掌心裏撓著癢癢。


    白夢曇怎麽甩他都甩不掉。


    眼瞧著她又要開始,用哭來打發夏夜藤的問題。


    這一次夏夜藤比她更狠,在她要開始扁嘴巴之時,夏夜藤搶先一步,頭湊了上來,兩人四目相對。


    差一點就要親上去了。


    氣得白夢曇想逃又逃不掉,隻好用另一隻未被他拉住的手,在他身上揮舞著小拳頭。


    這般活潑可愛的白夢曇,瞬間燃氣了夏夜藤的保護欲。


    這一次,他暫且放過他的小嬌娘,不過下次他可不允許白夢曇有什麽,不開心的小秘密,藏在自己的心裏。


    “好了,不和你鬧,不過曇兒要知道,以後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都不要瞞在心裏,哪怕是做了噩夢,也一樣可以告訴世子哥哥我。”夏夜藤像一位知心的大哥哥,憐愛揉著白夢曇的小腦袋。


    不過似乎,白夢曇並喜歡,夏夜藤再抓就把她今晚精心梳好的發髻給抓亂了。


    但是能得到,世子哥哥的承諾,她的內心是開心。


    可同時也在糾結著,自己該不該把,前世的自己所經曆過的事情告訴夏夜藤。


    既然世子哥哥已經把他那些不堪的過往,像自己全盤托盤,而自己卻對他一再的保留。


    就在白夢曇要真的離開冷宮那刻。


    白夢曇鼓起了勇氣,開了口。


    “世子哥哥,你信不信,曇兒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裏我就是死在這燕北的冷宮裏。”


    夏夜藤一迴頭。


    白夢曇白皙的小臉上,早已布滿了淚痕。


    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難受,自責的將白夢曇深深的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好好的,發什麽神經非要白夢曇告訴他,一些她不想說的事。


    “曇兒,我相信你,隻要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相信你,你要是覺得那些事,太過於痛苦了,不說出來也沒關係的。”


    聞著夏夜藤身上,獨特好聞的藥香味,漸漸平複了白夢曇低落的心情。


    她搖了搖頭,對著夏夜藤再次展開,她那自信的笑容。


    “不,曇兒相信,有世子哥哥在我的身邊,以後不管是遇到任何的困境,我也不再害怕。”


    一個人最大的勇氣,就是勇於的戰勝自己,挑戰自己。


    在迴去的路上,白夢曇向夏夜藤講述了,自己夢中的一切。


    “前世自己的母後,受奸人所害,在臨盆之時,難產而死。她唯一能仰仗的許家,在蕭家的陷害下,外祖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父皇長年病重,蕭雪梅在北齊獨攬大權,北齊國失去了許家軍在邊境的守護。


    在和燕北的對戰中,連連戰敗,最後為了換取北齊國暫時的和平,白夢曇不顧自己父皇的反對,義無反顧用聯姻的方式嫁到了燕北國,而她要嫁的那個人正是現在的太子殿下夏焱烈。”


    在聽到這裏時,夏夜藤眼裏升起了怒火,就算那隻是一個夢,可是他還是無法容忍,自己心愛的人嫁於別人為妻。


    但是他尊重白夢曇,所以心中在怎麽不舒服,他都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耐心的聽白夢曇繼續說下去。


    “那後來了?”他看似絕美的臉上,毫無波瀾,可是白夢曇在注視到,夏夜藤深邃的紫色眼眸時,卻覺的背脊發涼。


    這明顯是世子哥哥,生氣的前兆。


    白夢曇試著咽了咽口水,她心裏清楚,不把這個故事說完,隻怕是她還沒迴到,夜王府就準要被夏夜藤給生吞活剝了。


    “後來夏焱烈隻是想騙她來燕北國,實際上是想已接迎親的理由,在北齊國的內部埋下眼線,成功的盜取北齊國的財富。


    知道這件事的陰謀時,她已經被夏焱烈給囚禁在燕北的冷宮裏。”


    說著白夢曇對夏夜藤指著,冷宮最深處的那間房子。


    夏夜藤的眉頭緊皺,看不出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


    後麵自己在冷宮裏所受盡的,折磨白夢曇不願在說下去。


    夏夜藤沉默了片刻後,眼眸裏盡是柔情,摟過她將白夢曇的頭放在自己的胸膛。


    溫柔道“在那裏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冷宮裏麵是什麽樣子的,他再清楚不過,夏焱烈是什麽樣的人,對於自己不要的棄子,他會采取怎樣的手段,就算白夢曇不用細說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隻是他們來冷宮的時辰,已經是深夜,被關進冷宮裏麵的人都已經早早的睡下,那些管事的嬤嬤,太監。因為今日宮中有宮宴,都到禦膳房那裏去了,看是否能趁此機會討點什麽好的吃食。


    所以就算是他們倆,這樣明目張膽的,走進冷宮也不會有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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