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白夢曇瞥了眼,剛才跪地的那位宮女,總覺得有何不妥。


    可又說不上來。


    這時許樂傳,身後的一位侍女端過一碗藥湯。


    被白夢曇攔了下來“這是什麽藥?”


    “迴稟三公主,這是太醫開的保胎藥。”許樂起身道。


    “既然是保胎藥,那就退下吧!我要同母後說說話。”


    白夢曇趕之,許樂一直常伴在皇後身邊,見皇後身子每況愈下。連著保胎的湯藥,三公主都不讓服用,難免不解。


    “三公主恕奴婢多嘴,現皇後體弱,這保胎藥還是趁熱吃的好。”


    “以後這藥就不要送來了,母後的身體我自會照顧。”


    許樂還想辯解一二,三公主的臉色已經明顯的不悅。


    她隻好低頭退下,再找個時機,向三公主說明。


    白夢曇見許樂退下,放輕了步子,向內寢走去。


    許樂雖對母後忠心耿耿,可為人卻不善於變通。


    隻是迴想起前世在母後去世後,最後鳳儀殿就隻剩下她一人苦苦守著,這偌大的宮殿。


    難免惆悵。


    現在也不是自己該緬懷的時候。


    耽誤之際,從熏香是來自紗雅齋的,難免母後的體弱的原因,和白夢紗脫不了關係。


    可有太醫的證實,這檀香對懷有身孕的人,並無害。就算是告到父皇那裏,怕自己也不能把白夢紗怎麽樣。


    陪母後聊了許久的話,又將夏夜藤給的藥粉喂母後服下。


    許皇後起初對這藥粉有過懷疑,畢竟她明知自己的時日不多,可現在的她還不是,要離開的時候。


    但見自己女兒堅定的眼神,她卻不忍心不拒絕。


    等許皇後睡下,白夢曇為她理了理身旁的被子,聽到她勻稱的唿吸聲,自己這才放寬了心。


    輕手輕腳的離開內寢。


    “三公主。”白夢曇一轉身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差點沒把她的心髒給嚇了過去。


    看清來人是許樂後,她用手抹了抹胸口。


    “許樂,你下次可不可以,不在人背後說話。”


    許樂一臉的抱歉,不過聽著口氣。似乎三公主並不討厭她。


    她見機立馬跪在白夢曇的麵前“三公主,請恕奴婢的罪,奴婢沒能照顧好皇後娘娘,現如今連保胎藥也無法為皇後服下。”


    白夢曇這次是聽明白了,敢情許樂是在怪她,沒讓母後服下她送來的保胎藥。


    可,要是這保胎藥真有用,為何母後的身體一點好轉也沒有了?


    “許樂,你是該罰。”白夢曇環顧著周圍,她雖不知為何世子哥哥能知道自己母後病重,又事先為母後配好了藥,但不管是處於何種原因,比起別人她更相信夏夜藤。


    “奴婢願受罰。”許樂本意是想,勸白夢曇讓皇後喝下保胎藥,沒想到這三公主,還是如以前一樣嬌縱任性,連自己母後的生死也不顧。


    白夢曇不在乎許樂會不會誤會她,不過她是真有事要需要許樂去辦。


    可這鳳儀殿怕是,眼線眾多,不易多說。


    她故意放開了聲音,怒斥下命“珠珠,帶許長侍去紫萱殿,她既然敢公然頂撞與本宮,就不要怪本宮翻臉無情,萬一血濺到母後眼中就不太好辦了。”


    殿中侍女一聽,會血濺當場,都對白夢曇避而遠之。


    許樂咬唇,不甘的直盯著白夢曇看。


    許樂一進紫萱殿,白夢曇就命珠珠,將殿中一幹人等安排了出去。


    殿內隻剩下,她們兩人。


    “許長侍快快請起,剛才是本宮冒犯了。”白夢曇連忙扶起跪在地上的許樂。


    許樂疑惑的看著,像是變了一張臉的白夢曇,但迫於身份也不好推辭。


    語氣格外平淡“三公主,奴婢不過是一介下人,你何必如此多禮。”


    “許長侍,常年陪伴在母後身邊,你對母後的忠心本宮是知曉的。”白夢曇知她還在生自己的氣。


    沒關係,就算許樂如何不待見她,可她對母後的忠心始終如一。


    “三公主誇讚了。”許樂作揖,目光瞟視地麵。


    白夢曇也不想賣關子,直接進入正題。


    “許長侍手裏是否有,太醫開的藥。”


    許樂抬眉輕笑“三公主是在懷疑,奴婢在皇後娘娘藥裏動了手腳。”


    “不錯,我是懷疑母後的藥裏被人動過手腳,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許長侍你。”白夢曇一字一句肯定的說。


    前一刻許樂對麵前小姑娘的不滿,就憑她這一句話,與自家主子有著相同處事不驚的眼神。


    使她臣服。


    “三公主,有何吩咐?”


    白夢曇好看的唇瓣,朝她微微一笑,她知道隻要是關於母後的,許樂定會去做。


    “我想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拿一包太醫為母後開的藥,還有母後的藥你照常送去但中途務必要,換成我為母後開的保胎藥,府裏行蹤可疑的侍女,你定當多加注意,有什麽動靜想辦法先告訴我。”


    “奴婢聽命。”許樂拱手道。


    外人都說,三公主除了刁蠻任性,惹是生非。別無常處,許樂這次算是見識了,北齊國的三公主,心思縝密,深藏不露。


    有女如此,是皇後娘娘之福,是北齊國之福。


    在鳳儀殿,她除了盡心盡力的服侍皇娘娘,自從有孕後皇後娘娘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盡然沒想到,是有人想要加害於娘娘。


    要真是被她抓到,鳳儀殿加害娘娘的人是誰,她許樂定不饒恕。


    不久後,許樂很快將皇後每日服用的藥,送到了紫萱殿。


    珠珠拿著這一包,藥味濃烈的中藥,不解的問“三公主,這藥裏麵真有問題嗎?”


    白夢曇一把搶過,珠珠手裏的藥包,藥她到是拿到了。可身邊懂藥的人,她一個也沒有,世子哥哥似乎是懂藥。


    為了母後,白夢曇還是決定先找夏夜藤,看看這包藥是否有什麽蹊蹺。


    白夢曇來時,夏夜藤正好午睡。


    竹樓依山傍水,門外小溪邊水風車不停的轉動,哪怕是這炎熱的夏日,屋內到也算涼爽。


    由於來人是白夢曇,三石、三樹也就沒多加理會。


    反正就算是主子午睡被打擾,已三公主的能耐,不過隻是磨磨嘴皮子的功夫。


    主子也不會拿她作甚,要是他們倆多半是兇多吉少。


    “世子哥哥。”現在的白夢曇,對於夏夜藤已經沒有之前的後怕了。


    嚷嚷著,劈劈啪啪的提裙上了樓。


    夏夜藤才剛迷上眼,就瞧見小姑娘在他眼前晃悠,冷峻的臉上青筋肅然冒了幾根。


    “三公主,又有何貴幹?”


    聲音冷得,像是能結上一層厚厚的冰霜。


    白夢曇拿著藥包,這才察覺了一絲寒意,可比起母後的病情,世子哥哥的威言,她故意假裝沒看到。


    柔聲道“曇兒心想世子哥哥此刻有空,可否幫我看看這藥有問題沒有?”


    “沒空。”夏夜藤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慵懶的說。


    ”世子哥哥,不要這樣嘛!母後藥的事,可是你提醒我,父皇常常教導我們說做事要有始有終,難道世子哥哥想落人笑柄。”


    “笑柄。”夏夜藤微眯著眼,向白夢曇招了招手。


    此時白夢曇怎麽感覺,空氣中裏透著股濃濃的寒意。


    她尷尬的笑著,指著自己的鼻尖道“世子哥哥,剛才說該成為笑柄的人是我。”


    聽到這話,夏夜藤眉目鬆展開來,表示這答案他非常滿意“藥了?”


    “藥在這裏。”白夢曇見機立馬將藥,拱手交到他手。


    夏夜藤仔細的嗅了嗅,隨後又拆開藥包的外包紙。


    眉頭皺緊,一臉大事不妙的神情。


    歎了口氣“你倒是聰明,我稍微提醒你一句,你便把藥給拿了過來,隻可惜現在哪怕是為皇後娘娘,停了這藥怕也是於事無補。”


    迴憶起前世,母後冰冷的身體,白夢曇猛搖著。


    撲通一聲,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夾雜著哭音乞求著“我知道世子哥哥,你一定有辦法保證母後的性命。”


    “隻要你能救母後,要曇兒做什麽都行。”白夢曇一邊說著一邊不停擦拭著,她不受控製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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