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熙被他這麽突如其來的扔掉兵器改成肉搏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後退著踉蹌兩步後,又麵不改色的迎上那虎虎生風的拳頭,兩個大男人你一拳我一腿,互不相讓招招見血。


    而軒轅澈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揍一頓這個一直覬覦他家嫻兒死心不改的男人。


    “你知道這五天裏,這四年裏,嫻兒都是怎麽過的嗎?!”左熙嘶吼著,一拳繞過他同樣向著自己揮過來的拳頭,狠狠地揍上軒轅澈的肋骨,連帶著那一拳頭,也同樣痛徹心扉的砸在了臉頰顴骨上。“她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關心!”


    台下的百姓難得的無比安靜,誰都不敢打擾這兩個下手無度明顯是生死仇敵一樣的人,有些婦女老人甚至還將一同帶來看熱鬧的孩子的眼睛捂了起來。


    “哼,你將她和孩子獨自留在這裏,四年不聞不問,因為沒有爹的孩子而起的流言蜚語,哪一個不是直指她的清白名譽?!”左熙眼睛通紅,咬牙切齒的又提起拳頭揮向滿臉毫不在乎的男人,“你什麽都不知道!還有什麽資格讓她等你?!”


    軒轅澈閃身躲開,眼神中微微晦朔,雖說這些年他沒有來漠狐,但是巫宮的探子一直被他丟在王朝關注保護著她和孩子,自然也知道,因為這個孩子,令狐嫻承受了三年的流言蜚語,被一些針對她的人罵了三年的不貞之婦。


    “這五天她天天期盼著能在城裏找到你,能讓她知道,你還在意著她,還會來娶她,而你呢?這最後一天你才來,你知道那幾天她是怎麽過的嗎?!”


    “你知不知道,她懷胎十月的苦,知不知道她險些因為難產而一屍兩命?!”


    本來氣勢洶洶上擂台想要揍左熙的男人突然間不再反擊甚至也不再抵抗了,任憑他一拳一腳打在身上,令狐嫻什麽心情他不知道,令狐嫻分娩的時候他也沒能陪在身邊。但是他知道自己這幾天這些年是怎麽煎熬的,擔心她會不會過於勞累,害怕她分娩該有多疼,尤其是在知道了他們的前世之後,不管是哪一世,都無比迫切的想要立刻趕到她身邊。


    但是他想給她一個曠世的婚禮,以彌補每一輪迴的遺憾。


    京華樓頂層,令狐嫻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但是一見軒轅澈不再反擊,任憑左熙拳打腳踢便心疼不已,就知道,左熙在說自己這些時間的狀況。


    她的手緊緊抓著窗欞,垂下眼眸,無意間瞥到裏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百姓外,有一輛低調的馬車在緩緩靠近,車簾掀開,一個瓷白的小包子探出頭來,興衝衝的看擂台上打擂的情況。


    “嘶,”她眉頭一皺:“這家夥怎麽來了?!”不用說,馬車裏肯定是嗜孫成癖的皇上皇後夫妻倆……


    “喔!”


    突然,百姓人群中一陣騷動引開了她的注意力,隻見已經挨揍半天的軒轅澈一拳將左熙打倒在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苦澀的笑:“你以為我會不知?”


    “她在這裏的喜怒哀樂,在這裏受的委屈壓力,我都清清楚楚,你以為這是在折磨誰?”


    左熙費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又被他一拳打趴下,“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與她的緣,你遠遠比不上!”


    眼見著又是一拳頭砸下去,令狐嫻急了,直接從窗戶跳下去,腳踏清風恰是時候的攔下了那一拳,軒轅澈感覺到了腦後的風聲唿嘯,卻沒有做攻擊之態,反而轉身敞開懷抱,一雙眼睛極盡相思的盯著那個從天而降的女人。


    “嫻兒……我終於能來迎娶你了。”


    令狐嫻連忙收了攻勢,猝不及防的直直撞入那熟悉的溫暖的懷抱,被一把圈住。


    她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她本來都想好了,要和他賭氣,要嫁給左熙來氣軒轅澈這般玩弄他,可是到了最後,什麽都不敵這一攬溫暖的擁抱。


    左熙苦笑著,眼睜睜看著兩人在眾目之下相擁,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有小廝上來扶他被他一把推開,倔強的自己踉踉蹌蹌的走下擂台。


    終究還是抱了一懷奢求的夢,現在夢醒了,擂台散了。


    “你怎麽才來……”令狐嫻也顧不上這台下千百百姓睽睽眾目,將腦袋埋進那麽熟悉的氣味裏,揪著他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問道。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本來還想解釋兩句,但是一見那張無比委屈的臉,什麽都不想多說了,乖乖認錯。


    “我等了你四年……你要是再不來……我……”令狐嫻還沒哭訴完自己的委屈,便聽到一聲清脆的喊叫在寂靜的人群裏炸了鍋:


    “爹爹!”


    ??清楚的聽到這麽一聲喊叫的百姓們一頭問號,隻見一個小包子顛顛的從人群中擠出來,噔噔噔的跑上了擂台,生硬的擠進這男人的懷裏。


    令狐嫻冷著個臉看這個不爭氣的小子硬生生的破壞了自己哭訴委屈的氣氛,一骨碌爬上了軒轅澈的身子,毫不見生的“啪嘰”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親的軒轅澈一個發愣,不敢置信的看向令狐嫻。


    隻見那個小女人正一臉陰霾的盯著這小家夥。


    心下了然。


    他壓抑住激動,將孩子舉到麵前一一打量,瓷白的臉蛋,一雙漂亮的眼睛生的像極了令狐嫻,尖翹的鼻子和朱潤的小嘴,倒是像他小時候的模樣,小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對他的舉動尤其不解。


    “爹爹,你怎麽了?”


    “誰是你爹爹?”軒轅澈故意逗弄他,輕笑道。


    “是你呀,娘親說了,隻要守住了擂台打敗了娘親的人,就是攸瀾的爹爹。”小包子掰著手指頭,有些委屈的看向身後的令狐嫻似乎想要尋找答案,卻在見到自家娘親一臉吃了蒼蠅一樣陰霾的臉,嚇得一腦袋埋進軒轅澈懷裏。


    “哇,娘親兇我!”


    軒轅澈忍住滿心的笑意,輕輕拍著戲精兒子裝哭的後背,看向這個為他生育的女人,挑眉:“守住了擂台還不算,還要打敗武功卓絕的繁華公主,這個條件夠苛刻的啊。”


    成功得到令狐嫻一個大大的白眼。


    正是台上一對重複相見的人兒溫存的時候,百姓們身後又傳出一聲太監嗓音:“皇上皇後駕到!”


    登時,圍的水泄不通的百姓卻是自動的讓開了一條通道,紛紛俯首跪地,帝後二人從那輛馬車裏走出來,一步一步向擂台走去,軒轅澈放下兒子,沒有行尊禮,而是行了一個晚輩的禮儀。


    令狐樓和葉鏡瀟並沒有怪罪,反而讚賞有加的點點頭,作為嶽父的皇帝,少不了責怪兩句:“這四年裏,你可是讓繁華受了莫大的委屈,是不是若是她沒有設下擂台比武招親,你還要再拖上四年?”


    “晚輩不敢,”軒轅澈行揖低著頭誠懇道,攸瀾一溜煙跑到外公外婆身後以求躲避自家娘親兇死人的眼神。


    “晚輩的聘禮已經悉數準備好,原本打算八月十五前來王朝求親,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讓前輩操勞了。”正在百姓們好奇這位公子為何膽敢麵對皇帝都這般不卑不亢,誰知他隨著便說:“晚輩臨行前,已經昭告雲樂王朝全境,繁華公主乃為我王朝皇後,從今往後,漠狐與雲樂,自成一家,並將雲樂王朝的國璽文書,一同帶來,作為迎娶繁華公主的聘禮。”


    這聘禮,不僅讓百姓們躁動起來,更是令令狐梁和葉鏡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男人已經擁有了半個天下,有了能夠與漠狐王朝匹敵的勢力,還能放權,用一國之君的象征做聘禮!


    令狐嫻眯縫著小眼瞅著自家爹爹這番有些猶豫的表情,暗搓搓的嘀咕一句:“把國書玉璽拿來幹嘛,要是父親母親不同意這門婚事,咱倆還能帶著兒子私奔迴雲樂成親呢你是不是傻?”


    “咳咳咳,”令狐梁被這一句話嗆到了,隨著便被自己媳婦暗地裏掐了一把,連忙掩飾尷尬,“嗯,雲樂皇帝有心了,”他掃了眼身後的絲毫沒有眼色的太監,隻好自己不情不願的對眾人宣布:“既然有人守住了擂台,並且打敗了繁華公主,”


    下麵有百姓下屬腹誹:這也沒打啊,就光看著膩膩歪歪了……


    左熙垂著眼皮跪在一旁聽著皇帝宣布繁華的駙馬,心裏百般不是滋味。


    “那麽這次比武招親,朕所認定的駙馬,便是,雲樂王朝皇帝,軒轅澈軒轅公子,並且,”老皇帝輕輕歎口氣:“珩羲皇子,正是雲樂皇帝的親生子嗣,如此圓滿,朕甚是欣慰。”就是有點受不了自家閨女這還沒出嫁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甚至還拿私奔威脅他們這做父母的?


    百姓們也對這喜聞樂見的結局鼓掌歡唿。


    “朕年事已高,”令狐梁見百姓如此擁戴令狐嫻,自知此時已經是時候了,示意了一下小太監,隨著方才還歡唿的人群便安靜下來:“無太多精力操勞國事,繁華執掌朝綱多年政績顯然,百姓和樂,朕決定,將漠狐王朝徹底交給繁華,並,封朕的大皇子令狐樓為安和王,從此輔佐繁華公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執政二十七年,經曆逆臣謀反,外敵入侵,幸得幼女繁華相輔,承天運,渡國難,護佑漠狐重歸盛世,今朕年事已高,退德讓賢,由繁華公主即位漠狐大統,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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