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著諸多忠實的屬下們日日夜夜的安慰,一連三天臨近擂台賽的最後一天了依舊不見軒轅澈的影子,心死如灰分外悲傷的令狐嫻還是止不住習慣性的碎碎念進行日常哭訴,夜裏失眠已經在玄蝶看來正常不過了,天天早上出門遮黑眼圈神器雪紗鬥笠必備。


    茶樓的小二低著頭進來送了兩壺令狐嫻偷摸點的酒,玄蝶無語道:“主子,您在宮裏喝,在這裏喝,一天天光喝酒了,別再把自己的身體喝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搞了這麽一出擂台比武招親,要是嫁不出去就算是不喝壞身子也得不償失啊……”她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雙眼睛毫無精神的看著窗外,隻是並不是在看擂台上無趣的打鬥,而是一圈圈的掃視著底下的看眾。


    哪怕有一個和軒轅澈有著幾分相似的背影也能讓她興奮起來,但是掃來掃去盡是失望……


    “怎麽可能嫁不出去呢……主子您別總是這麽想,您可是王朝的繁華公主,想要迎娶您的人一抓一大把,”玄蝶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苦口婆心的勸她了,隻是……


    “再不濟您還有左公子呢,怕什麽,大不了嫁給左公子,讓那軒轅皇帝的兒子喊左公子爹爹,氣死他!”一旁今天不當值的花蝶玩弄著指甲插上一嘴……


    玄蝶心道是您快閉嘴吧……


    “滾開!怎麽,本小姐想要這頂層的雅間還不行了?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這屋裏正是低落之時,外麵突然想起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尖銳的音調惹得令狐嫻終於有了絲麵部表情。


    “不好意思小姐,這雅間已經有人定下了,不能……”小二倉促的阻攔和解釋聲也隨著響起來,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噠噠的上樓梯的巨大腳步聲,“有人了本小姐也要!給那人點銀子請出去不就行了?這種小事還需要本小姐教給你怎麽做?!”


    那女人的聲音已經快到了房門外,花蝶看到了玄蝶的示意,剛想出去看看什麽情況,又有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


    “芸兒,我不過是迴了趟府裏放下行李,你便跑到這裏來看熱鬧了。”


    “趙哥哥,你終於來了!”那女人的聲音又遠了些,似乎是跑下去找那男人去了,屋裏的下屬們鬆了口氣,令狐嫻微服在這雅間裏看擂台賽不想惹是生非,他們也祈禱著能少一事少一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麽能勸這祖宗少喝點酒,怎麽把這祖宗哄開心了……


    這可真是個舉世難題……


    “趙哥哥,你看看這些沒眼色的狗東西,京華樓不是帝都最大的酒樓嗎?你們就是這種態度?人家隻是想要這頂層最好的雅間,這些奴才竟然說有人定了不能改!”


    那定了最好的雅間的小丫頭悠然自得的又灌了一杯酒,看的一旁的玄蝶萬般心疼。


    “芸兒莫要急,掌櫃的,頂樓的雅間是何人訂下?不知可否商議一下讓給我們?”那男人顯得分外有禮,溫和的和掌櫃交涉著,隻是掌櫃也有些愁,畢竟這京城非富即貴,萬一一個處理不好惹到的可是大人物:“這頂層,是為小姐包下了,而且是一連包了五天,若是二位想要,需要過問一下那位小姐。”


    “什麽?!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一個雅間還需要過問?給點銀子把人叫出來就完了連這點事都做不好!”那女人尖聲嗬斥著,引得整個大廳的客人們側目而視。


    “看什麽看!一群狗仗人勢的奴才,也就是你們開在了京城,要是在我們鄱揚郡,早就全家吃牢飯去了!”


    客人們無一例外的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各吃各的。


    頂層的人倒是將這些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而令狐嫻依舊是一副要死要活模樣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窗外,擂台上,有個翩翩公子已經守了八場,可以說是這幾天以來最讓人滿意的以為擂主,正在等待著下一位挑戰的人,隻是令狐嫻對他提不起一點興趣。


    “這位小姐,這就去幫您交涉一下,您稍等啊……”掌櫃的賠著笑,遣了小廝趕緊上去問一下頂層雅間那位小姐的意思。


    門口的守衛是穿了便服的二十四蝶禁衛軍兩位隊長,直接將人攔了下來,意思很明確,不可能會換。


    這一架勢徹底惹惱了樓下的一男一女,那女人更是“噔噔噔”的提著衣裙跑了上來:“本小姐倒要看看,頂樓的雅間究竟有多難,架勢還挺大,知不知道你惹了什麽人?!”她走上前去,果不其然又被兩個侍衛攔了下來,那趙公子見狀,也跟了上去以保護的姿態擋住侍衛,試圖威懾一下,誰成想那兩個侍衛比他還強硬,不管怎麽闖,就是不讓進。


    “倒是不知,這小小鄱揚郡的人,也敢在帝都撒野。”玄蝶悠悠打趣道,想要悄咪咪的將令狐嫻杯中酒換成茶,卻被那小丫頭一手按住。


    “主子啊,您別喝酒了……”“不喝酒我拿什麽消愁?你看看我的大黑眼圈子,好歹喝點酒我能晚上多少睡著點……”


    被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徹底打敗了的玄蝶悻悻的放下剛想要端走的酒壺。


    “小姐,請自重,裏麵有貴人,您不能打擾。”右司隊長影蝶木著臉提醒道。“哼,一個走狗也敢這樣和本小姐說話?”她反手就要揚起巴掌,被影蝶一把攥住手腕,“你!”


    “小姐請自重。”他冷冰冰的鬆開,毫無異色,那女人猙獰著精致的小臉,趙公子心疼的替她揉著手腕上的青紅:“來人,給本公子把這個沒眼色的狗奴才綁起來!”


    眼見著這就要引起一場混戰,掌櫃的嚇壞了,哪邊勸架都不是,忙派人去請城中官府。


    那女子無比得意道:“裏麵的,本小姐不管你是什麽小姐貴人,現在讓出這雅間還來得及,否則就別怪本小姐翻臉!”


    影蝶剛想動手,突然,房門開了,那女人更是得意。玄蝶連看都不看這兩人,眼神安撫了一下門口守著的影蝶和風蝶:“我家小姐請二位進去。”


    “哼,兩個奴才,還沒你們家主子有眼色!”那位千金小姐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趙公子生怕她一個人進去吃虧,緊隨其後。


    這頂層雅間,不愧是京華樓最為奢華的雅間,門口一道隔斷是古色古香,連檀木都帶著獨有的熏香,房裏寬敞而舒服,有著專門燒茶燙酒的台子,可謂周到至極。


    那小姐頗為滿意的看了一圈,將目光放在了窗戶旁那軟座上一臉頹廢的女子身上。


    “說吧,你要本小姐出多少銀子,才肯將這雅間換給本小姐?”她給身後小廝一個眼色,便有人上來放在桌上一遝銀票,目測有五百兩之多。


    “這位小姐,我家主子的意思是,我們給您一千兩,您離開京華樓另尋歡處如何?”玄蝶連看都不看那遝銀票,客客氣氣的笑著,從袖子裏抽出一張金葉商行的款票遞到那小姐臉前,見她不肯拿,隨著便丟在地上。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那小姐明顯沒見識過這等架勢,氣的羞紅了臉,指著那女子破口大罵:“本小姐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過!”“我家主子意思很明顯,二位不適合呆在京華樓擾了主子安寧,請迴吧!”


    “哼,如此囂張,你可知我們是誰?你們惹了什麽人?!”趙公子突然間很是強硬的逼問道,問的滿屋子令狐嫻的人紛紛翻起白眼。


    管你是誰,他家公主殿下連皇帝都不怕還怕你?


    令狐嫻懨懨的瞥了這位趙公子一眼,又分感無趣的看向窗外,悠悠的聲音傳來:“哦,那你們是誰啊?我倒真沒聽說過京城裏又多了兩位厲害的人物。”一聽這個,女子異常得意,冷笑一聲:“聽好了,本小姐可是原鄱揚郡郡守,現官拜朝中刑部尚書的周浩然大人的千金,這位趙公子可是朝中趙將軍的獨子,若你識相,就趕緊收拾收拾滾出去!”


    玄蝶俯下身子:“主子,刑部尚書周浩然千金周芸和趙魁將軍的兒子趙師幼。周大人前些日子剛從郡守任上調迴京城,兩人有著婚約。您看……”


    周芸以為她是怕了,商量著怎麽離開,而玄蝶的意思卻是……


    “去請吧。”令狐嫻淡淡的來了一句:“趙大人脾氣暴躁,周大人年事已高,注意一下說辭,好好的請過來。”


    不知所以的周芸和趙師幼緊皺眉頭不知她想搞什麽花樣,“還請兩位稍等片刻,”花蝶笑的跟朵花一樣替了玄蝶給令狐嫻倒酒。“哼,等就等,本小姐還怕你刷什麽花樣不成?!”


    趙師幼倒是感覺到了什麽,畢竟小時候在京城裏待過,知道這城中是非富即貴,可能一不小心就惹到一位貴人,有些小心思想要把周芸勸走,但是周芸自幼生活在周家一手遮天的鄱揚郡早就囂張慣了,怎麽可能吃得下這虧。


    京華樓掌櫃一看有人管這事了,也就不在這裏瞎摻和,一時間這雅間裏寂靜的不像樣。


    窗外的擂台上,突然間闖上來一個月牙白袍男人,笑眯眯的站在那已經守擂八場有些傲氣的小將軍麵前。


    令狐嫻以及在三樓雅間裏看擂台的男人都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腰板,緊皺著眉頭異口同聲道:“怎麽讓他給上去了?!看著他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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