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呐~”令狐嫻無比愉快的再次應下。


    好家夥,這年頭,天下還有誰能像她家主子這樣如此淡定的收了匹雪狼做寵物??


    玄蝶眼珠瞪得提溜圓,看著主子身邊這周圍,海東青,白貓,雪狼,再別說血殤穀仙藤山上種的成千上萬種毒物和毒蟲,還有她專門飼養的一批毒蛇.....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季楓呢?”“迴主子,已經安排進了住處了,”


    “嗯,”


    “主舵裏您丟給我們的眾多文案也都處理幹淨安排妥當,天火山莊協助我們的人潛入京城,隻是,要所有人進去,還需要等些時日。”


    玄蝶明裏暗裏指責令狐嫻不務正業,卻也是真的佩服自家主子,為了一個複國大計能費盡心思混成帝醫,以此調遣江湖的人協同朝廷軍隊,來攻打帝都,這法子也是沒誰了......


    “嗯....不急,”令狐嫻有一下沒一下的捏弄著白朗軟乎乎的後頸,無視掉玄蝶暗搓搓的吐槽,算計著何時徹底反攻是最佳時機。“還有一事,主子,鬼巫的人傳信說,也要參與,”“信?什麽信。”鬼巫雖說在江湖上叱吒了這麽多年,也隻是在四國和自由之度多加活躍,王朝內的江湖有著嚴格的限製,想要進王朝發展也是一番難事。


    “額,銀衣座主的親筆信。”


    狐心城外,浩浩蕩蕩的一列車隊,馬車和侍從排出了三裏多地,為首的正在與城門守衛交涉請求入城。


    北冥煬作為金狐衛的統領,聽聞後親自趕到了城門查看。


    “將軍,我們是藍都歐陽家族,在此亂世,特來王朝尋求庇護。”為首的藍衣錦袍男人頗為有禮節,北冥煬也十分客氣:“歐陽公子實在是多禮了,還請隨我一同進城。”他遣了身邊的近侍前往公主府通報,領著歐陽家的車隊進了城,城中的繁華興盛之景實在是令人新奇的很,車裏的婦女孩子紛紛撩開車簾向外探望著,驚歎不已。歐陽月也從馬車裏出來,像隻孔雀一樣跟在兄長身邊享受著過路百姓的瞻仰。


    公主府內,令狐嫻正在設計攻城一事,忽然聽到有人通報歐陽家族進城了。“這麽快?”她挑眉,不急不慢的著人安排著,畢竟這歐陽家族,再怎麽說也是他們令狐皇室的分支,當年瓊華公主下嫁的名門貴族,來到王朝躲避亂世,自然也該多多擔待照顧一些。


    “哇,哥哥,這府邸好闊氣啊,不知道比我們府中好看多少倍呢!”歐陽月一見那府門前恢弘的氣勢,不禁驚歎出聲,王朝就是王朝,還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咦,怎麽也沒人來迎接我們?哥哥,你說的那個公主呢?怎麽也不來迎接我們啊?”府門口隻是一列士兵和一個管家接待,她不滿的皺眉嘟囔著,北冥煬聽到了,不禁略有嫌惡的多看了兩眼這個小姐。歐陽翊板著臉嗬斥道:“清璃!不得無禮!這裏是王朝,不許這般沒大沒小口無遮攔!”


    被訓斥了覺得麵上無光的歐陽月低著頭蔫蔫的應了一聲,一臉不情願。歐陽夫人見兒子這種態度,把清璃都快訓哭了,連忙把女兒拉到身後護著:“翊兒你這麽兇幹什麽?別嚇著你妹妹!”


    母親都開口護著了,歐陽翊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作罷。


    車隊中,有一騎馬的男人,仰望著高大的府門和門前寬敞的街坊,垂下眸子。


    這裏...是王朝..是那位聞名大陸的龍閑公主的地方。


    可是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何歐陽翊說他與那位龍閑公主早就有過一麵之緣。


    “歐陽公子,老奴奉殿下旨意在此靜候多時”那老管家是從宮中就跟過來的心腹了,更是久經人情世故的老者,一眼便看透了這一家子的品性,連帶著對招待歐陽家也少了不少熱情和好感。


    “管家大人客氣了,歐陽翊此番舉族前來龍閑郡,實在是添了不少麻煩,還望請殿下和管家見諒。”


    “不知公主此時正在何處,翊應當前去拜訪一番當麵作謝才是。”


    “殿下現在正在書房裏和幾位大人商議兵馬之事,怕是要耽擱些時候才能過來。”老管家對歐陽翊的感覺還不錯,說話十分客氣,但是對其他的歐陽族人可就沒好氣了。“什麽?我們歐陽家在這裏,她也不出來見一下客人,還商議兵馬?她一個女子又懂什麽兵馬之事?”歐陽月緊皺著眉頭,不滿的嚷嚷出聲。


    歐陽翊聽到還沒來得及阻止,便被老管家打斷了話:“歐陽小姐,老奴奉勸您一句,這裏是王朝龍閑郡,不是你們養尊處優的藍都,小姐莫要尊卑不分,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龍閑郡狐心城中處處都是達官顯貴,個個都可能是家財萬貫的富商,他一個落魄的小小歐陽族,又能算得了什麽?“在藍都作威作福也就罷了,在王朝,膽敢對龍閑公主無禮,便是死的下場。”老管家無比嚴肅的說完,便丟下一眾人離開了,緊隨著,府中的仆從下人看歐陽族人的眼神就都變了。


    歐陽月生氣的跺腳,“一個老奴才也敢這麽對本小姐說話!”


    “歐陽月!”歐陽翊終於怒不可遏的吼道,嚇得歐陽月脖子一縮也不知道改說什麽了。“是我太放縱你了,歐陽月,你別再讓我三番兩次的提醒你這裏是王朝!”


    看著自己哥哥少有的怒氣衝衝的樣子,她撲到母親懷裏抽抽搭搭哭的梨花帶雨:“娘,您看哥哥他這麽兇...嗚嗚我要迴藍都,嗚嗚嗚我想當皇後,憑什麽不讓我入宮?還要來這王朝受這種窩囊氣!”聽到寶貝閨女的哭聲,歐陽夫人的心都快碎了,嘴裏也跟著念叨:“翊兒也是,明明可以在藍都呆的好好的,清璃做了皇後,咱們就是皇親國戚,那還少得了好日子過?你為啥不讓清璃入宮?放著好好的皇後不讓當,跑到這兒來低三下四....”


    “婦人之見!”歐陽翊本不想與母親爭辯,被絮叨的實在是煩了,恨鐵不成鋼的說。“藍都皇後?嗬嗬,藍都他都保不住,哪兒還會給你皇後當?”一直孤身一人在人群中四處打量府宅的男人走近,輕聲而哀怨的說道。“藍清英,你一個廢皇子也敢張狂?也不看看是誰把你帶到王朝的?!”歐陽夫人被兒子這麽一吼也惱了,隨著把氣發在了藍望身上。藍望瞥了眼一直在揪心現下局勢的歐陽翊,打心底同情他有這麽一家子極品扯後腿的人。


    “母親,你以為藍煒華那如此暴虐的人,能守著那苟延殘喘,沒有了王朝庇佑的藍都多少年?!”


    一個暴虐冷酷無情的帝王,一個苟延殘喘,剛剛經曆了奪位之亂,沒有了王朝庇佑的國家。


    又能支撐多少年,最終結果不是被其他國家吞並,便是眾叛親離。


    這樣的皇帝這樣的國家,能給歐陽家族一個未來?做夢!!


    “哥哥....”歐陽月愣了,歐陽夫人也多少明白了些,小心的問道:“王朝都這樣內外交困了,還能再去吞並藍都?”


    “王朝內外交困?娘,您看看龍閑郡的大街小巷,這像是內外交困的樣子嗎?”這一切不過是令狐嫻的棋盤而已,所有人所有國家甚至是所有事情都可能會成為她的棋子。“再者說,沒了王朝庇護,蒼瀾赤安西蠻接連易主,國勢強大,想要吞並一個苟延殘喘的小國談何容易!”


    他能看得出來,蒼瀾的新帝,也是個野心家!


    “愚蠢。”藍望冷眼看著歐陽翊苦口婆心的為族人解釋著,又三番兩次的囑咐不要失了尊卑禮儀。那皇位,他並非沒有能力去爭奪,隻不過沒有那份心罷了,母妃的意外離世,已經讓他失意許久,而父親的駕崩,臨終前拚盡了全部力氣也要見他一麵的訓誡,更是讓他決定從此隱世,不再複出,再觀這天下局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朝龍閑公主和蒼瀾新君,恐怕便是這中原逐鹿之人!


    如此一看,他就更沒有接下藍都那爛攤子的心思了。


    至於藍凋,在外空學了陣法本事還被逐出了師門,他這個亡國君主是當定了。


    “藍公子。”不知何時,那老管家又來到了待客廳,無視了歐陽家族,直接喊了他。“啊,管家大人!”他一愣,連忙轉身客客氣氣的對上老管家,“哎,老奴不敢當,藍公子,殿下請您到書房一敘。”藍望更是不可思議,他是臨時決定跟隨歐陽家來王朝的,這龍閑公主又是如何知道他在這裏?老管家看出了他的困惑,哈哈一笑:“這府中各處都是殿下的暗衛,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殿下都了如指掌。”


    這麽一句既向他解釋了,也隱隱的警告了歐陽家放肆的族人,隨著,這些方才還自詡名門貴族曾經無比養尊處優的歐陽氏族人便老老實實的在那裏等著。


    好一個與眾臣商議要事,藍望隨著老管家來到公主府的書房後,驚呆了..隻見那書房中央一匹小狼慵懶的臥在地毯上,目光一直都很警惕的盯著他。有貓兒蹲在書桌上,腦袋跟隨著毛筆的流轉一點一點的,而那女子,正安安靜靜的運筆點墨作畫,藍色衣裙窈窕身影,無比似曾相識。


    “藍清英拜見龍閑公主!”他一撩衣擺正要行禮,卻聽到一個悠然悅耳略有熟悉的聲音似乎是提醒又像是警告一樣:“這行了大禮,你可就算是我漠狐的人了。”


    藍望微頓,卻又繼續躬身下去。


    “可會後悔?丟了藍都二皇子尊貴的身份?”那女孩頭也沒抬,手下行雲流水筆走龍蛇,墨下的山水氣勢宏然。


    “自藍望決定跟隨歐陽一族離開藍都,便已經認命了一切。不會悔改。”


    男人的表情十分認真,那毛筆一點一頓,勾勒了最後一絲水波,女孩這才將毛筆搭在石硯上,抬頭:“本殿當真好奇,藍都皇帝臨崩前,對你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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