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的身形立在教室門前的時候程望舒的身體很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轉而覺得自己又沒做錯什麽,所以就也不太糾結。


    “你不是要上自習麽?怎麽來了?”


    “想著你可能還沒迴家所以來看看,他來了啊。”


    “嗯,維楨哥哥的父母出差了,所以這周都住在我家,這周就不用來接我了,我們倆得需要走路上學了。”


    “不好,我明天不騎車了,陪你一起走路上學。”


    “沒關係的,你不是著急上學麽?”


    “等我,我的走了,晚自習要開始了。”宋然稍稍彎了身子說著,然後向李維楨點頭示意後轉身離開。


    李維楨倒是一副根本就沒有把剛剛一切放在心上的感覺,向程望舒招了招手。


    “你還傻站著幹什麽?迴來學習了。”


    “哦。”


    唉,看來接下來都會被麵前這個暴君抓著學習了,這可是個太難過的事情了,但是誰讓這個暴君每次都這麽霸道,程望舒心中雖然有些不情不願,礙於來自暴君的威壓也隻得走迴去了。


    “這一頁都是初中的有關平麵幾何的公式和定理,我不管你用什麽樣的辦法,明天早上醒來之前全部背下來。”


    “貞子叔叔,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了麽,這可是整整一頁的公式,你要求我明天早上就背下來,這根本就是要了我的命啊!”


    “4個小時。”


    “不是,我根本就背不完啊!”


    “2個小時。”他連頭都沒抬起來,顧著他的化學題。


    “我背還不行麽。”迫於暴君的淫威,就算是再難也是要背的。


    “這才乖,你連那麽長的《詩經》《離騷》都背得下來這點數學公式一定可以的。


    “你這個暴君。”程望舒迫於暴君的淫威,又不敢大聲說,隻能小聲的嘟囔著。


    這數學公式怎麽可以就這麽難!加起來也就幾百個字怎麽就背不明白那,程望舒正在糾結於數學公式裏的時候,發現李維楨也抱著語文卷子皺著眉頭,於是心情頓時美麗了不少。


    “丫頭,把《紅樓夢》背一遍。”


    “貞子叔叔,你以為我是步步高點讀機麽?哪裏不會背哪裏啊!”


    “那我怎麽知道《紅樓夢》的主旨是什麽?”


    “大概就是描寫賈寶玉的愛情和婚姻悲劇,即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愛情悲劇以及賈寶玉和薛寶釵的婚姻悲劇。作者真實細致地描寫了悲劇發生和發展的複雜現實內容,揭示造成悲劇的全麵而深刻的社會根源。”


    “為什麽是大概?”


    “那就是這樣啊,意思對了就可以啊,沒有標準答案。”


    “那這題也出的太不嚴謹了。”


    “貞子叔叔,理科的答案叫做標準答案,文科的答案叫做參考答案,就是用來參考的啊,大概就是意思對了就給分啊。”


    “那行吧,你還要多久能背完?”


    “還有好多……”


    “先收拾東西吧,迴家再背,天馬上要黑了。”


    “嗯嗯。”


    陽光漸漸隱去,湛藍色天空和嫩綠色的樹葉把這樣的傍晚染成了一幅畫,雲花兒好像觸手可及,偶爾幾隻燕雀飛過給這樣靜謐的畫裏添了幾朵活潑……


    “叔叔阿姨,我又叨擾了,要麻煩您一陣子了。”看著李維楨這副乖寶寶的樣子跟剛剛教室裏對自己唿來喝去的暴君簡直是兩張臉,程望舒常常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什麽的。


    “這孩子可真懂事,一點都不麻煩。正好你來了,幫我看著望舒學習。”


    “媽,這個傻子中午沒吃飯,家裏還要多久吃飯啊。”


    “馬上,你倆先把書包放下,衣服換了吧,就吃飯了。”


    李維楨對於程家並不陌生,對程望舒的房間也自然是很熟悉的,但是,可能覺得畢竟是女孩子的房間,他還是有些局促的。


    “你矯情個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住在我家,也不是第一次進我房間,看看你那個別扭樣子吧!”


    “望舒啊,這周打地鋪睡吧,讓哥哥睡床上。”


    “媽,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我是不是充話費贈的啊,為什麽他一來我就又得睡地板。”


    “阿姨,不用那麽麻煩了,我打地鋪就可以了,這天氣不是很暖,她睡地板容易生病,我一個男孩沒那麽金貴。”


    “那就委屈你了,這邊租的房子比較小。”


    “沒關係的,我爸媽不在,能有人給準備飯菜就已經非常好了,就不能再挑剔別的了。”


    程望舒在心中暗暗嫌棄這個人的虛偽,怎麽就這麽會在家長麵前裝乖寶寶,想來也是這個人從小就是特別會扮豬吃老虎。


    程望舒的書桌不小,足夠兩個人學習,所以程望舒就隻能在暴君的監督之下學習,背公式,做卷子。


    “貞子叔叔,咱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讓我迴個信息。”


    “不行。”李維楨連頭都不抬便迴答了。


    這個暴君不但不接他的電話和信息,連程望舒的短信和電話也不讓接。手機已經響了好幾條信息,估計都是宋然發來的消息,這麽不迴消息,他肯定會生氣了,雖然他生氣一般不用哄,但是這樣晾著也著實是個問題啊。


    “已經9點50了,你覺得你明天早上能背下來麽,這個時間是誰在你發消息?宋然吧。他學習好,有時間玩,有時間休息,你以為你也是學霸麽不用時間學習那些知識就會自己跑到你腦子裏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維楨說完話就又轉過去自己去做化學題了,雖然他兇兇的但是他的話每一個字也都是在為自己考慮,但是自己好像又把暴君惹生氣了,這個小氣鬼從小脾氣就不好,每次生氣都要哄好久。


    電話鈴聲突然響,程望舒突然就感覺到了身邊暴君的濃濃殺氣,這種情況,不管接不接都是個麻煩,程望舒還是緊張的轉身向窗邊走去接通電話。


    “在忙麽給你發了幾條短信你都沒迴,所以打個電話問問。”


    “嗯,我在學習,有什麽事情麽?”


    “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就是問問,那你去學習吧,有什麽不會的發信息或者打電話都可以。”


    “嗯,好,我知道了。”


    大概是我很快把電話掛掉的緣故,所以暴君的威壓明顯小了不少。


    “現在可以安心學習了麽?”


    “嗯嗯,我馬上好好學習。”好不容易讓李暴君的態度稍微有些緩和必須要狗腿一些的。


    關於是什麽時候上床睡覺的程望舒也不記得了,大概是李維楨給自己弄上床的吧,關於一學習就犯困這件事程望舒覺得這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因為她總覺的也不是她自己一個人一學習就犯困,所以也就理直氣壯的睡著了,還要美名其曰這是在保護大腦。


    大概是覺得自己真的是太不講理了,所以李維楨也就隻能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拿上書包,像抓小貓仔一樣,提著程望舒的衣領帶著還一臉睡意的程望舒出了門。


    雖然已經是四月末了,但是北方的天氣還是帶著一絲絲的冷氣,一出門程望舒就被迎麵吹來的寒風,凍了個激靈。


    “告訴你了,讓你多穿點,這會兒知道冷了吧。”李維楨順勢脫下他的外套,套在了程望舒身上。


    剛出單元門,程望舒就看見宋然在等自己,隻是身邊沒有熟悉的自行車。


    “早上好。”李維楨會先開口程望舒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在外人看來一直是個謙遜有禮的“好少年”。


    “早上好。”至於宋然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


    兩個人看起來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嗯,這還是非常不錯的場麵的。


    “你昨天睡得很晚麽?怎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宋然看著一臉睡意一直被李維楨拎著走的程望舒問著。


    “不知道!”程望舒給了李維楨一個眼神,然乎咬牙切齒的說道。


    “幾點睡的怎麽還會不知道,你們是玩兒到很晚麽?”宋然的語氣明顯不是很友善。


    “怎麽可能,有貞子叔叔在,一定是要好好學習的啊,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的,我是學習學到睡著的。”其實程望舒心裏是想說,有這個暴君在怎麽可能放自己去玩。


    “程大小姐,居然也有學習學到睡著的時候。”宋然的語氣中並沒有嘲笑的意思。這就是事實,自己並沒有那麽努力,也沒有那麽有天賦,可是,從他嘴裏說出來,就是讓程望舒覺得很難過。


    “丫頭,昨天的時候我說了,今天早上要提問的數學公式。”


    “知道了,你提問吧。”


    “半角公式。”


    “si


    (a/2)=√((1-cosa)/2)si


    (a/2)=-√((1-cosa)/2)”


    “不都是初中數學麽?”宋然對於這學習內容提出質疑。


    “你問問我們程大小姐會麽?”宋然用著疑問眼神看著我。


    “嘿嘿,之前是不會的,但是馬上就會了!”宋然沒再說什麽,就看著我李維楨來來往往的背著數學公式,始終沒有插話。


    “我們程大小姐今天中午不會又把我忘了吧?”


    “哎呀,你放心就好了,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但是我覺得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你來找我吧。”


    “好吧,那你在班級等我。”李維楨說完便轉身向理科班級走去。


    “你們中午約好一起吃飯?”宋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是讓程望舒覺得挺驚訝的,畢竟他不像是會關心這種事情的人。


    “嗯嗯,他父母出差,所以我們最近可能都要同吃同住了。”


    “你們倆很熟麽?”


    “嗯,不能再熟了,從小學起就在一個班,因為我小的時候特別愛上課聊天,話再少,學習再好的同學,跟我做了同桌就都變成話癆,後來老師發現他就是那種俗稱‘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乖寶寶,所以為了克製我,就讓我們做同桌,小學畢業之後初中又分到一個班,用腳後跟都能想到我的狀態,所以就又坐了3年同桌,上了高中文理分科,加上出了一點意外,所以他有好久都沒來找我。


    “所以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麽”


    “算是吧!”


    “你倒是也說的坦然。”


    “這有什麽好瞞著你的,我們就是關係很好啊!”


    “所以你選擇丟下我,跟他走。”程望舒怎麽從這宋然的語氣裏聽出了一點委屈的感覺。


    “嗯,我沒辦法跟你解釋那天的情況,那是我們的約定,而且你那天不也是跟你的朋友一起玩麽?”


    “你的意思是怪我沒有邀請你了?我記得我給你打過電話,是你拒絕了。”


    “哎呀,總之你不明白,不跟你說了,要上課了,你也快迴班級吧。”麵對這種程望舒不願意迴答的事情,程望舒本能的推開他,卻未留意他眼中一轉而逝的失望。


    “小舒舒,我們家要搬家了,我媽買了一個咱們學校後門的房子,我以後也要跟你一樣走讀了,有要淪為你一樣零花錢少的可憐的日子了。”陳詩銘可憐巴巴的握著程望舒的手說道。


    “你想多了,那不是零花錢少的可憐,是根本就沒有零花錢,你媽會義正言辭的告訴你,你就在學校門口住要什麽零花錢,你要什麽東西媽會給你買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處,就不用早起了,6:50的早自習,你可以6:30才起床!”


    程望舒始終想不通為什麽高中的數學課總是兩節課連著上,一節課就算自己不走神,認認真真的把許大腦袋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到本子上,自己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堆糨糊,再連著兩節課,自己不出意外的睡到了下課。


    睜開眼睛的時候,孫西瓜拿著水杯正站在程望舒麵前,然後遞給自己一包紙巾,程望舒正疑惑他為什麽要給自己紙巾,才發現書上用水性筆胡亂標注的字都被口水糊成了一片。


    幸好,自己和孫西瓜坐在靠牆的位置上,而自己又坐在裏側,所以應該也沒人注意到自己,但是孫西瓜那憋著笑的樣子還是讓程望舒尷尬了一下,一把搶過紙巾,胡亂的擦著口水的痕跡。


    “我說你雖然平常也不怎麽聽數學課,但是也不至於睡成這樣子啊?你昨天晚上幹什麽了?”孫西瓜一邊整理中書包。


    “別提了,我家來了一個暴君,看著我學習,昨天學習學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唉,你就自求多福吧!”


    自求多福麽?這指的是宋然還是李維楨,不管是誰對我而言都是福氣的吧,還要強求些什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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