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社團活動室發現了一瓶沒開封醬油,因為沒有貼“廚藝社”的標誌所以我覺得這並不是廚藝社的老師買的,可能是外來人帶進來的。”隊長站在白板前說到。


    這個活原本應該是我來說的,可是我並不想從我口中說出鶴軒的疑點,所以我就拒絕了。


    “我又在鶴軒家裏發現了兩瓶醬油,一瓶還剩一點一瓶還沒開封。但不幸運的是在沒開封的瓶身上標著贈送品的字樣,而我去便利店那裏問過了,買一贈一的活動在五月一日就結束了。鶴軒說他七號那天去買了醬油吃夜宵,而這瓶理應出現在家裏而不是活動室裏,所以我斷定他並不是為了吃夜宵而是……吃社團做的餃子。”隊長推理到。


    隊長的推理也讓我大吃一驚,我其實沒想這麽仔細。


    “所以我認為鶴軒有很大的嫌疑,這個案件並不是那麽簡單。”隊長說完看了看我,我閃躲著。


    曹洋在隊長之後進行匯報。“今天我和鑒識課的張雷繼續對證據進行了分析,發現了幾處值得注意的細節。”曹洋推了推眼鏡繼續說。“作案兇器上的指紋我們進行了逐一核實,值得注意的是上麵的指紋大都數都是正手握的,根據指紋的力道和位置分析應該是切東西時留下來的。但我們還在眾多指紋中發現了幾處反手握的痕跡,但是做什麽的我們不得而知。”


    我雙手杵著下巴仔細地聽著。


    “我們又聯係了法醫進行重新的分析,發現死者身上的幾處刀傷並不是和致命傷在同一時間產生的。但這隻是猜測,因為法醫也不敢準確的說是還是不是。好我得到的線索隻有這些。”曹洋說完就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坐在那裏腦瓜子嗡的一聲,我好像知道真相了但又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相。我看向隊長,隻見他若有所思的坐著。


    傍晚六點,公安大樓裏的人大多數都已經下班。“辛苦大家了,你們也迴家吧。”隊長收拾著眼前的物品。“對了,王偉你留下來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我坐在那裏嗯了一聲。


    待其他人都走出辦公室後,隊長來到我的身邊,他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這個案子,交給你,我覺得你知道了真相,限你明天早上之前把兇手帶過來,我們就姑且認為他是自首,但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們就要申請逮捕令了。”隊長說完穿上衣服走出了辦公室。


    我愣著坐在那裏,最後還是這樣的結局啊,我的心裏想。我走出警局大門打了個車。


    來到小區門前,我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來到七點鍾了。我在便利店買了罐啤酒,一邊喝著一邊到對麵中學瞎逛。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整個校園儼然變成了金色的世界。教學樓變成了金色,我繞過教學樓,足球場上的綠草也變成了金色,遠處的活動室也變成了金色。我拿著喝了一半的啤酒坐在足球場邊上的長椅上發著呆。我的酒量並不是太好,大約喝了三分之二我就開始有些微醺了。可能是沒有菜的原因,我為我自己找了個借口。


    很快一罐啤酒已經下了肚,我用力捏癟易拉罐後狠狠的扔了出去。我盯著易拉罐出了神……我隨著易拉罐的移動而移動,我並沒有感覺到奇怪,我抬起頭發現蘇鶴軒就站在我的遠處手裏拿著已經捏癟的易拉罐。


    “刑警大哥哥,你怎麽在這裏。”


    即使他的聲音還是很單純但是在這個時候我聽得相當諷刺。一陣暖風吹過,我的酒瞬間醒了。


    “鶴軒,我有件事要問你?”我對著遠處的鶴軒親切的說著。


    鶴軒笑了笑,我覺得很是可怕。


    “好啊,你隨便問。”


    “你答應我,你明早去自首好不好……”我懇求的說著。


    “你一定是醉了,我為什麽要自首。”


    “來坐這。”我說完用手拍了拍我旁邊的位置。


    鶴軒坐在我旁邊,我沒有看向他。雙肘搭在大腿上,雙手杵著臉。


    “醬油的事你是不是撒謊了?”我的話很是犀利。


    鶴軒的沉默足以說明一切,“你買完醬油並沒有放家,而是第二天帶到了活動室,我猜你和清允約定好第二天一起在學校吃餃子,因為活動室已經鎖門所以需要你自己買,而餃子自然也被你們倆藏了起來。”


    “是啊,這又能說明什麽,我隻是不想這麽蠢的事情被別人知道罷了,所以就撒了謊。況且我這個撒謊並沒有犯法吧。”鶴軒淡定的迴應道。


    “重點不是這些,而是你第二天一大早去學校時看到的景象。”我的話帶有一絲諷刺。


    鶴軒沉默不語。


    “你繞過學校教學樓的時候,你看見清允躺在了足球場上,而你上前並沒有救她,而是用刀捅了她許多刀。”我的話隻說了一半,我希望鶴軒自己把那一半說出來。


    鶴軒依舊沉默不語。


    “你的手法很簡單,讓清允正麵穿上校服,你再從裏麵穿放入刀子,就這樣你慌亂的捅了清允十幾刀!這麽做的好處是即使有血也不會濺到你的身上。”


    鶴軒終於開口。“我沒有殺她!”


    “嗯,你實施這一切的時候,死者已經死了,她是自殺的。我們在兇器上發現了反手握的指紋,我想這是刺向自己自殺的時候留下的。”我有些無情的說。“清允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你這麽做。”其實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理論,但是我還是打算讓鶴軒說出來,讓他得到最後的救贖。


    “她喜歡烹飪,她覺得對自己做這些都是正確的,所以我就……。”鶴軒並沒有說完。


    “你會自首的吧。”我抬起頭看著即將暗下來的天。


    “會的,我明天就去,但是你要對我的父母保密,我想讓他們品嚐一下最後知道真相的感覺。哦對了,我這次是特意來找的你,我發現活動室裏的醬油沒有了,我也覺得這個事情瞞不住了。”說完鶴軒起身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隻剩下一個黑點的時候便不動了,我仔細看了看原來慕容洋站在那裏正在審問他。


    大約過了十分鍾,兩個黑點徹底的消失,天也完全黑了下來,黑暗的一切到來之時,最需要的就是正視黑暗。


    而這些黑暗的產生的原因也要不遺餘力得搞清楚。我坐在椅子上看向夜空,一位是學習優秀的少女,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裏長大,無人過問的後果導致她覺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對的,包括自己最愛的烹飪。愛好沒有受到父母的正確的指導,最後走向自殺的深淵。


    另一位生活在一個完美的家庭裏,但父母的管教讓他失去了自身的自由和活力。自己做的都是錯誤的別人做的才是正確的思想在他年少的心裏已經生根並且肆無忌憚的成長。


    教育的悲哀產生了這樣一起我不願再迴想的案件,每每想起心裏就會有一陣陣痛。自由和束縛的平衡點是每個父母或者教育者一生都該學習的東西。


    涼風拂過,我才緩過來。迴到家裏……


    第二天的班我請了假,一大早我就聽到鶴軒父母的哭喊聲,鶴軒沒有食言,他去自首了。


    下午我通過慕容洋那裏了解到殺貓案的兇手就是清允,那個當作是不在場證明的蛋糕其實是一家蛋糕店做的,故意做的不是太好所以才能蒙混過關。而來自板麵店老板兒子的供詞也是假的,因為父親有喂那隻貓的習慣所以那孩子想說看見了好直接迴家。


    因為鶴軒是未成年人所以他得到的懲罰是周末去少管所教育兩年。


    晚上八點,我打開電視看著一天的新聞匯總,長達一小時的新聞播報裏並沒有聽到清允和鶴軒的案子。我滿意的關了電視,因為在我心中這是我唯一能保護他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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